第483章 第三百三十三话 真正爱你的女孩，不会因你的拆旗而失望
时间回溯几个小时。
白林这边无论如何也无法联系黑贞，不如先转移注意力去做别的事。
俗话常说，人是铁，饭是钢。
白林已晋升至SS级，血液中的魔力浓度达到了他自己曾经都不敢想的地步，这些魔力会自然消耗转换为生物存活所需的能量或元素，可以减缓饥饿感，减少对食物的日常需求。
而补充魔力的方法，正如moba游戏里每个正常英雄都有“每5秒回血”和“每5秒回蓝”的能力，这是每个召唤师天生固有的属性，除了使用补给技能或嗑药，只要安静休息就能自然回满。
想想也是，光是施展一个小技能，释放出去的能量就超出了几顿饭的热量。进食只是满足食欲的行为罢了，魔力充沛的体质即使长期禁食也不会影响健康，但无限接近饥饿的空虚感会使人精神折磨，所以一日三餐还是挺重要的，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能量补给。
“生活总是依赖替代品，总有一天连身而为人的事实都被其他东西替代吧。”
“白林，Avenger（黑贞）她现在下落不明，我们这么悠哉没问题吗？”
“硬着头皮继续找也不是办法，随便外出又会撞上敌人，反正没事可做，不如先享受当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家店的汉堡肉真好吃呢，雨轩不尝尝看吗？”
白林如此说道，用餐刀随便划两下，盘里的肉块变成了精美的雕花。
桐人和樱满集找到的这家店，食物储备非常多，可以稍微奢侈地满足口福。
白林端出餐盘的时候，特地给雨轩多分了一些汉堡肉，却被雨轩全部推回来了，所以白林的盘子里堆着这样一座高高的肉饼山。雨轩把作为点心的素沙拉作为主食，撒入了堪称致死量的胡椒粉。（这玩意能吃吗）
白林是知道雨轩喜欢吃辛辣食物，以前每天给优格她们做好饭菜，如果雨轩也来蹭饭，白林要专门调制辣味，那时候的口味还没有重到这个地步。白林推测，随着召唤师的等级提升，体内魔力对全身上下的保护作用过于强大，舌头不会再轻易感受到痛觉，对辣味就麻木了。
“真的不尝尝看吗？”
听白林再次询问，雨轩微笑着摇摇头，说：
“在新宿车站的时候每天都吃Avenger（黑贞）从外面带回来的零食，在上家店里的时候每天都吃薯条和炸鸡，最近想换换口味，清淡的就好。”
嘴上这么说，盘子里的胡椒沙拉连一口都没动。
而且这能算清淡吗？
白林心里默认是这么一回事，接着说：
“那真可惜，如果这家店里的厨师还在，我肯定要问问菜谱，以后有机会我们自己做做看。但没有菜谱，吃完这些的话，下次就很难再享受到了。”
“这家店没有厨师？桌上的是……”
“全都是我拿厨房里的食材现做哦，不愧是游戏世界，没有被设定过期的食材都很新鲜。要是不合胃口的话，我就命令Saber去找其他合适的地方，现在他们俩肯定躲在附近。”
白林的视线挪至玻璃窗，果然看见了躲在街道花丛背后、拿着望远镜偷窥的桐人和樱满集。
桐人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立刻滚进了附近的下水道里。
樱满集比划着一些奇怪的手语，然后被桐人的大手给拽走了，临走前还给白林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那两家伙……”
樱满集的手语，意思是全力支持这场约会，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叫他帮忙。是因为楪祈的事情大受打击，樱满集觉醒变成一个支持他人约会的助力狂了吗？
白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自恶雨轩的那一次吻，心里总是无法镇定下来，想要拉近一点自己和雨轩之间的距离。但心里也强劝自己不要和雨轩走得太近，自己只是处于心智懵懂的青春期，误以为“自己其实很受欢迎”的错觉而已。再说，被邪恶人格的雨轩缠上，不代表善良人格的雨轩会喜欢白林。
今天白林提议吃饭，本来也是想要故意躲避雨轩、只邀请桐人和樱满集一起用餐而已，根本没想过发展成二人约会。
“这么说起来，桐人和集王都是谈过恋爱的人啊……”
白林再望向窗外，没想到还有高手——
樱满集刚离开，路边花丛也随即消失，原来它们是樱满集制作的立体影像。
失去了花丛的遮掩，一群特种兵装扮的时崎狂三暴露在白林的眼里。她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仪器，正对着白林和雨轩拍照，或者与其他地方的狂三保持联络，摆明了是在记录白林和雨轩的好感进度，想在暗中做一些推动约会的小动作。坐在公寓里养伤的五河琴里，多半也拿着某些仪器，远程指挥狂三如何支援约会。真是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家伙。
其中几个狂三分身还在争吵。
激进派的狂三提议，这都连载到第五卷了，白林和雨轩之间的进展慢得可怕，不如对白林使用一些奇怪道具，让他做些适合小说男主角的兽性之事，谁敢来打扰，狂三就毙了谁。（白林：你们不想被我发现的话，就别这么高调啊！）
保守派的几个狂三觉得这过于保守了，白林对雨轩的情感与前几位女伴都不同，随便出手可能会被女方讨厌，这事要更谨慎些，应该先让狂三们手把手指导白林如何去做，先把白林训练成一个标准后宫男主，再对雨轩出手。（白林：喂喂喂，我都听见了！）
白林差点喷饭：
“这是第三百三十三话，所以三三你非要给自己加戏吗……”
“怎么了，白林？”
“没事没事，我们说到哪来着？”
“关于这家店的菜谱。”
“对对。这地方不能久留，等找回贞贞，我们马上就走，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了，要是有菜谱，倒是可以天天做给大家吃，小琴里肯定会喜欢这种家常菜吧。哦对了，别看小黑岩总是一副冰美人的样子，其实她也是小馋猫哦，平时你可以用零食多给她投喂，她挺黏人的。”
“白林你很喜欢做饭呢。”
“嗯……算是吧，平时觉得无聊或不起眼的东西，抱着认真的心情去做，总能发现不一样的乐趣，比如只是把面包切薄切厚，相同配料的三明治口感要相差很多，在盖浇饭上添加生番茄片还是熟番茄块，炒肉要切条还是切粒，吃起来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拿游戏来打个比方，只是稍微调整了原料的配方，最后生成的装备居然有了完全不同的新效果，每个玩家都喜欢探索这种未知的自由设定吧。”
“以前在死后战线的时候，你就做过各种各样的菜式呢，软软的土豆炖肉，那什么做法的西兰花，每隔四天肯定要吃一顿的怪味烤鱼，优格最喜欢的冷酸奶，动漫里总是出现的祖传咖喱，每次外出行动必备的煎蛋三明治……
“啊？我有做过那么多？雨轩你记得比我还清楚。对了，刚开始我去你那边学习魔术的基础用法，我练习了好久还是一知半解，只负责旁观的雨轩你对我都了如指掌，你的眼光总是比我更胜一筹呢。（在现实世界那边，雨轩一定是优等生吧）”
“那只是我身为魔术师的基本素质，不然……那不就显得我这当师傅的人，是一个不上心的骗子吗？”
“自尊心竟然强到这个地步。”
“……哈哈。”
雨轩尴尬地半笑着。
她捻起汤匙，无意义地在咖啡杯里搅拌着。
对话戛然而止，突然的安静，使得氛围一下跌入冰窖。
雨轩欲言又止，嘴唇张开好几次，才找到一个话题：
“白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吗？”
“有那回事？”
“那天我骗了你，如果你赢了三局两胜制的切磋，我就把你的英雄真名告诉你，其实我只能看懂你使用的技能叫投影魔术而已。”
原来是那件事。
毕竟次元战争是真玩命的游戏，愿意公平切磋的对手太少了，白林只记得雨轩一人。
那是雨轩先提议的交手，在三场对局中，只要白林先拿到两分，那就算作白林胜出。
对局规则很简单，在边长八米的正方形场地内，进行一对一决斗，只要投降或离场就算战败，并且每一局结束时，下一局的战斗场地边长要减半。前两局让白林和雨轩各得一分，第三局还没开始，白林便弃权了。
几个月前的事，白林已经不关心了，用随意的语气回答：
“我和你的分数是一比二，我是输家。本来没有奖励才对，但雨轩你大发慈悲，把投影魔术的原理和使用方法都教给了我，雨轩老师阿里嘎多~”
“分数是一比一才对，第三局是白林你弃权了。”
“那还是一比二，都认同我弃权了。”
“才才才没有，是你带节奏害我跟着一起跑了，我没有认同你那么简单地输给我！”
“嘛，我这仿生人玩家都输过多少次了，多一次也没差。”
“不是那种、我、我是说、但……”
雨轩又变得语无伦次，指尖缠着头发，努力平息语气，再思考新的措辞。
这场面简直像是，白林在照顾“自尊心强”的雨轩，所以他坦率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正常来说，男生不都是超级好胜的吗？
白林就像一只看透雨轩心思的坏小猫，接着说：
“因为当时啊，当时有个可爱的女孩肚子咕咕叫，所以我才决定弃权，一起吃饭去了。宁愿让女生饿肚子，也要讨个胜负，那也太坏了。”
“可爱的女孩子，是优格吗？”
“不是哦。”
“不良女猩猩……咳咳，不，银子？”
“再猜猜看~（就算是善属性的雨轩，对银子的态度还是这么不对付啊）”
“……”
“答案很接近了。”
“我？！”
“bingo！”
“那那那那那那那种事啊，啊哈，哈哈哈啊，我只是随口一猜，哈哈哈。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再再再再说说，什么可爱的，可爱的女孩，那是我，太没道理了，哈哈哈。”
和当时一样，只是说说发出肚子饿的叫声，雨轩的脸蛋瞬间通红，视线摇曳不定。
慌慌张张地为自己辩解，说着漏洞百出的谎言。
似乎有些过火了，没想到对雨轩来说，肚子叫是这么令她感到羞耻的事情……不，重点是“可爱”吗？
白林脑中想象着用铁槌敲打自己的画面，真想惩罚一下如此轻浮的自己。既然手边没有铁槌，那就把“改过自新”留给明天吧。
今天可以继续放肆。
“雨——”
“白林，今天你还有别的安排吗？”
雨轩突然这么一问，
“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好。”
她的脸依然通红，残留着尚未擦去的汗珠。
抿了抿嘴唇，就好像担心自己那多余的羞耻心又会失控，心里不断纠结着是否要把这句话收回。她正在努力地与羞耻心抗争，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再受“善”的束缚，要好好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
原来如此。不止恶雨轩，原来善雨轩也怀抱着这样的感觉。
对于这样意外的转折，白林的口气老实了许多：
“我……还要继续联系贞贞，集结全部伙伴，让大家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
雨轩予以的回应是沉默。
看来白林选择了一个坏选项。不如说这场二人共餐的全程，白林一直都在选择“降低好感度”的坏选项。
白林该知道的，找回黑贞固然是头等大事，但明明自己跑来这里吃饭，就是因为心里很清楚——仅凭现有的能力，已经没有办法找回失联的黑贞了……浪费再多时间也没有意义。
此外，距离黑影Archer警告的七天时限，今天是第六天了，只剩下二十几个小时。虽然不知道七天以后会发生什么，但那是黑影Archer的警告，还是不要触犯为好。
最后二十几个小时内，要是还找不回黑贞，恐怕白林必须放弃，只带着剩下的伙伴们离开新宿区再说，等以后白林拿到了新的令咒，才有机会把黑贞召回至身边。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醒醒吧。
初入新宿区时，白林与雨轩她们失散，三十多天里都没有关于她们的线索，如果不是运气好，恐怕今天大家仍未重逢。
新宿区本质是七人众的试验场，是敌方大将的群聚地，从来不是白林这种级别可以闯入的魔窟。己方最强的SaberAlter（阿尔托莉雅Alter）说死就死，任何一位伙伴都可能在明天消失不见，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对所有人都太危险了。
所以，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全，抛弃“少部分人”也是合理的吧？
——
【对吧，潘多拉？】
——
“嘶？！”
白林猛地抬头，浑身打个寒战。
潘多拉？樱满集曾经喊过的那个名字？白林的脑海中为什么也浮现出那个名字？
而且自己怎么……又变得怠惰了？明明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但自己的神经偏偏不想去做，难道这就是工藤新一说过的——新宿区的土地会使人心转为“邪恶”吗？
不。
不不不。
什么潘多拉，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最重要的是。
不能再用“找回黑贞”作为躲避雨轩的借口了。
呼！
白林整理一下呼吸和表情，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思考如此简单的问题。也是头一次认真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放下餐具，平缓地说：
“找回Avenger（黑贞）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事……有消息之前，我有一天多的空闲时间，可以随便依雨轩你的想法哦。”
听这句话，雨轩的眼睛大大睁开。
还没等雨轩反应过来，她的手已被白林牵上，跟着走出了阴暗的饭店。
白林再使用投影魔术，为自己全身覆盖一层魔力编织的布料，摇身一变，换装成少年风的休闲装。
雨轩还没反应过来，才察觉到自己身上也包裹着一层魔力，变成了由礼服修改而来的华丽装束。
“去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吧~”
——
黑影Archer的警告倒计时，还剩二十八小时。
此时的黑贞，躺在召唤师枫梵安排的病床上养伤，仍未苏醒，还不认识几小时后才会见面的刹那。尼禄则在病床旁边，倾情演唱她刚想到的助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