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平安夜
他们回到天鹅城堡，艾薇在门口等他们，看见他们下车行礼说：“大人，有夫人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小很精美的水晶盒，上面什么都没写，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艾里克好奇的凑过来：“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她点点头，打开盒子，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艾里克看完眉头紧锁：“这是……骨灰？”
“没猜错的话……”她看向盖子的背面，上面刻着一把在火中燃烧的剑，“希尔的。”
“你的人？”
“不是，他们的话会直接交给魍影，不会把东西送到这边来。”
“是……班尼迪克？”他不确定的问。
“除了他还能有谁。”她盖上盖子，小心的找地方存放起来，“我找时间把它和米娅的放在一起吧。”他的人生那么光辉，死的时候却无人知晓。
“你和他联系太过密切了夫人，这样很难不让人多想。”艾里克委婉的提醒。
“我也不想，这是他主动联系我的。”
“其他人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看结果。”
“你猜，他是想送我人情，还是想让我被猜疑？”
“大概，都有吧。”他皱眉说，“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提前说句圣诞快乐吧，我要回魍影了。”
“不来个临别拥抱？”
“老夫老妻了抱什么抱，回来再陪你玩个尽兴。”
“你说的，不许反悔。”他眼睛闪了闪。
“所以赶紧把你手头上的事了结了。”她戳了下他的额头。
斯诺城一直很繁华，除了平安夜。各家店铺早早的关门，等着回家和家人团聚。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即使是下城区的孩子们也缩在一起，互相汲取着温暖。红鼻子的小丑突然拿着花和面包出现在他们眼前，烟花从天上炸开，映着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鼻尖上，天空变成暗红色，下雪了。
菲雅坐在办公桌上，贝利斯在泡好的梅子茶里夹了一小块方糖，轻轻放在她身边。
“这一年感觉怎么样？”菲雅喝着茶问。
“一切如常。”贝利斯微微欠身回答说。
“有不少人向你伸出橄榄枝吧，怎么没接？”
“我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和我回不回来有关系吗，现在魍影也有一部分人听你的才对吧。仔细想想我这个首领当的也确实不称职，除了暗杀之外，管理组织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影响力远没有你大。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你把我挤下去自己当这个首领接管魍影。陛下会喜闻乐见的看我们内斗。”茶冒出氤氲的热气，炉火烧的正旺，贝利斯低着头说：“我永远不会背叛您，小姐。”
“当初你放弃了来之不易的自由，一直跟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是什么呢，权力，地位，金钱，荣誉？”
“都不是，小姐。您只需要知道，不管我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背叛您。”
“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菲雅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圣诞快乐。”
他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这是从不相信任何诺言的我，给你忠心的回报。它将在我死之时生效，你会成为新一任的魍影首领。”
“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小姐。”贝利斯依旧低着头说。
“不，它会有意义的。好好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没去过的地方。你会是比我更称职的首领，魍影需要一个看得清方向的领头人。”
火炉里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艾里克端上火鸡和蛋糕，那张木头脸难得的柔和了一些。
“圣诞快乐。”他和他的队员们说道。
“圣诞快乐！”队员们闹作一团，手里拿着拉炮和彩带。
监察队难得有喧哗的时候，有人大着胆子给艾里克带上一顶圣诞帽，监狱里的犯人甚至都有水果改善了一下伙食。
普诺德坐在家里，黑着灯，屋外的雪不停的在飘，屋内冷的让人发抖。真安静啊。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过的最安静的一个圣诞节。
他得到的消息是流窜的佣兵团作案，监察队给他下发了慰问金并批了长假。上面可能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下功夫，所以草草结了案。那几个人一定不是什么佣兵团，他们身上没有佣兵团那种野性。他们不求钱财，只是单纯的杀戮。和他表妹失踪有什么关系吗，他们特意上门调查一定是关心这件事。还有菲雅，他一直联系不上。
他一定要弄清楚那伙人到底是谁，他的亲人不可以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圣诞快乐。”他轻声的和自己说。
城防护卫队，副队长的办公室一直是亮灯亮到最晚的。
“陪我喝一杯？”克丽丝蒂娜拿着酒瓶，有些微醺的靠在门上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还有点文件没处理完，殿下。”凯文翻桌子给她找醒酒的药。
“你正经起来和艾里克一样无趣。”克丽丝蒂娜将酒瓶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按住他的手，坐在桌子上看着他。
他有些无奈的接过酒瓶喝了两口：“殿下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克丽丝蒂娜夺回酒瓶，一饮而尽，凯文赶忙拿下酒瓶：“殿下。”
克丽丝借势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眼神有些迷离，借着酒劲，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躲闪不及，少女身上带着发酵的酒香，让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一直在等你，凯文。”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好像醉了，又好像是清醒着的。
他不敢看她，稍稍向后靠了靠：“你醉了，殿下。”
“一直醒着多累啊。”好在她转移了话题，俨然一副小女生的样子，“好歹是圣诞节，一点表示没有？”
“我都日以继夜的工作了还不算最好的礼物？”凯文松了口气。
“这算哪门子的礼物。”她板着脸。
“您想要什么？”
“这种问题哪有问出来的，当然要你自己想，一朵花，一个娃娃，什么不行？”
他突然好像变戏法一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王冠样式的头饰。他轻轻的戴在她的头上。
“准备了不拿出来，是准备送给别的姑娘？”克丽丝蒂娜摸了摸，打趣道。
“怎么会，我只是买了之后突然觉得，它配不上您。”他笑了笑，“我将来一定把艾桑格尔最漂亮的王冠送给您。”
“你还不如送我一把剑实在。”她板着的脸忽然笑了，“不许耍赖。”
“一定。”
克丽丝蒂娜跳下桌子，走到门口，背着手，好像开玩笑似的说：“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
“不是您看不懂我了，是您不再如往常一样信任我了，殿下。”
积雪已经可以没过脚踝，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样子。人们将袜子放在床头，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