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韩昭侯的小把戏

原文

韩昭侯握爪，[1]而佯亡一爪，[2]求之甚急。左右因割其爪而效之。[3]昭侯以此察左右之诚不。[4]（《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

注释

[1]握：紧攥起来。爪（zhǎo）：手指甲。[2]佯（yáng）：假装。亡：丢失。[3]割：用刀割。效：奉献。[4]以此：因此。察：考察。不（fǒu）：否。

译文

韩昭侯把自己的手指甲紧攥起来，假装丢失了一个手指甲，非常急切地要找到那个手指甲。昭侯身边的近臣就把自己的手指甲割下来奉献给昭侯。昭侯以此考察身边的近臣是否诚实。

解说

韩昭侯任用法术大师申不害为相，在申不害的指导下，昭侯成长为历史上擅长用术的一代明君。这次昭侯为考察近臣哪些诚实哪些奸诈，导演了一出戏。他身边的臣子多数人明明知道君主在演戏，可是还都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起配合演戏。说起来，这场戏里臣下的戏份实在是有难度的：首先，不能当面拆穿把戏（除非是全无官场历练的人，可能会请昭侯伸出手来给大家看究竟哪个手指丢了指甲）；其次，要揣度清楚君主作这场戏的真实目的，是考察自己的办事能力，还是考验自己是否忠心？猜不透君主的真实想法，有人会表面假装替君主着急却采取静观的策略，有人会假意四下寻找。当然，也有人会相信君主确实丢了指甲，就贸然割下自己的手指甲，当做君主丢失的指甲献上去，结果可能有不止一个指甲被奉献出来。只有实心眼儿的人既相信君主丢了指甲，又奇怪君主要找这丢失的指甲干什么呢？难不成还能再装到手指上吗？于是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面对臣下形形色色的表现，昭侯心里在想什么？他会如何评价和处置这些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