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6，你和顾斯言真的在一起了吗？
“咔！”随着邹简一声喝，纪宛然松开秋橙橙的手，看向导演，无奈弯了弯嘴角。
一脸傻笑的秋橙橙随着纪宛然的视线茫然看向导演，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邹简愤怒的咆哮:“你！秋橙橙！你怎么回事？！”
小女孩被吼得一哆嗦，疑惑:“怎么啦，导演？”
“你！你一脸花痴地盯着宛然是想干嘛？！”咔了六次，邹简彻底炸毛，“你现在和她不熟！不熟知道吗！你应该戒备，还有表现一点敌意！你看看你演的像什么样子？就差没流口水了！”
“哦。”秋橙橙低垂着脑袋，乖乖听训，“对不起导演。”
“对不起有什么用？！”邹简怒道，“我跟你说秋橙橙，你要是演不好，就给我滚回学校读书！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滚回学校读书？怎么可以！小女孩猛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瞪着邹简，拍着胸口打包票:“导演，下次我保证可以一条过！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好不容易可以和宛宛搭戏，才不要回学校！
骂过了，邹简气消了一半，招呼工作人员:“大家先休息，半小时后继续！”
邹简气势汹汹地去了休息室，被责骂的小女孩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垂头丧气。
纪宛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加油。”
“宛宛……”得到偶像的鼓励，秋橙橙顿时握紧拳头，大声道，“我一定会加油的！”演技再差也要加油，绝对不能连累宛宛！
休息的时候，来思连忙让助理把买好的宵夜分给在场的所有人——她家艺人不争气连累大家没法收工，为了不影响到秋橙橙之后的拍摄，来思只能先代她好好安抚工作人员。
“你给我争点气啊！”塞了杯奶茶到秋橙橙手里，来思叹气，“给你最喜欢的奶茶，待会儿争取别NG了。”
“我会努力的。”秋橙橙心不在焉地敷衍自己的经纪人。
来思:“……”哎哟，这个小祖宗，从来不听话，又不能真的打一顿。
拒绝了宵夜，纪宛然从助理多多手里接了羽绒服裹上，问道:“随风呢？”
因为拍夏天的戏，她穿着夏季校服陪秋橙橙一遍一遍NG，此刻开口说话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多多把暖手袋递给她，回道:“秦哥说有点事，处理好马上回来。”
“哦。”纪宛然捧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宛宛姐，你又上热搜了。”
多多大学毕业两年，比纪宛然大了一岁，每次都客客气气地喊她姐，纪宛然纠正一次后也懒得管她了。
“什么？”她记得她出演夏花的微博今天上午还挂在热搜上。
“秦哥用工作室的账号发了几张你的照片，顾斯言转啦，然后就上热搜了。”多多刷着微博，与有荣焉，“粉丝都在夸你造型好看，颜值在线。”也有人酸不拉几说她买热搜……这评论被多多直接屏蔽，“还有人问你和顾斯言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纪宛然抱着暖手袋，摇头笑了笑:大众八卦的力量真是强大，又带着她上了热搜，或许她真该谢谢顾斯言。
“宛宛姐，你真的在和顾斯言……”
多多话音未落，纪宛然淡淡看了她一眼，重新捧起杯子喝水。
被对方凉凉的目光扫过，多多全身一僵，把后面的问题咽了回去，小声道歉:“抱歉宛宛姐，我不该这么问的。”
纪宛然脾气好，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导致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她对她的敬畏心理去了大半——作为助理，艺人的感情生活本不是她该随意过问的事情，这违反了秦随风和她定下的规则。
“不必道歉。”纪宛然忽然道，“多多，要是顾斯言要和你谈恋爱，你会愿意吗？”
“啊？”聊起和偶像有关的话题，多多立刻忘了刚才的尴尬，用力点头，“当然愿意！”
“……”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啊。
“不过，顾斯言才不会和我谈恋爱。”多多双手托腮，笑道，“我也就在微博上做做梦。”
纪宛然道:“看来多多你对顾斯言是真爱呀。”
女孩继续点头:“我可喜欢他了，那种雅痞雅痞的性格完全戳我萌点！”
“我以前看到过一个问题觉得很有意思——和偶像结婚，或者给你一千万，你选择哪一个？”纪宛然看着眼睛明亮的女孩子，微笑道，“你选哪一个，多多？”
女孩子毫不犹豫:“宛宛姐，你看顾斯言那么好！”
纪宛然:“嗯。”偶像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多多:“和我在一起太委屈他了，我选一千万。”
纪宛然:“……”
……
不知道秋橙橙是不是突然被人开了光，再开拍时状态奇佳，两幕戏都是一次过。
邹简黑漆漆的脸色终于好转，等晚上最后一幕戏拍完，解散大家时脸上甚至扬起了一抹笑。
“辛苦辛苦。”他乐呵呵和纪宛然道别，“小纪回去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了。”
“邹导客气了。”
“哦对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您请说。”
“就是你饰演的盛夏不是舞蹈家嘛，里面有好几幕跳舞的戏，我记得小纪你好像对现代舞精通一二吧？”邹简道，“要是觉得古典舞有困难，我们可以找一下舞替。”
纪宛然在《北极星》里有一段十分惊艳的现代舞，也是因为这个，让他下定决心邀请纪宛然。
“没关系。”纪宛然道，“我学习古典舞的时间比现代舞要长很多，邹导放心。”
听到这回答，邹简一张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了小雏菊:“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小纪这么全能，倒是给我省了不少事。回去休息吧！”
“嗯，明天见。”
走了几步，还能听见邹简和身边的副导演说话的声音。
“就说小纪跳舞很厉害，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哪有不放心？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碎碎念什么古典舞和现代舞不一样？”
“我才没有碎碎念……”
古典舞啊……纪宛然上了保姆车，看窗外的雪景飞速后退。
作为纪家唯一的女儿，有老爷子悉心栽培，纪怜各方面都很优秀，当然也包括跳舞。
她的古典舞是跟着纪怜学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纪怜的心思都在她这个女儿身上，她教她练字，教她画画，教她钢琴，教她跳舞……在她关于幼时的记忆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和母亲有关的事。
而关于父亲，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每逢各种节日，父亲就会送各种名贵的礼物给母亲……
李烨很少回家，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纪怜从来不会怀疑他的说法，偶尔打电话的时候还会叮嘱他注意身体。
虽然父亲不经常回家，对她这个女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父爱，但是在幼时的她心里，自己的父母是很相爱的。
直到，她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李烨死命卡着纪怜的脖子，面目狰狞地询问她关于名单的线索。
名单……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她躲在衣柜里，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吓得全身发软。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纪怜没有开口，李烨把人甩到地上，带着她的手机电脑离开，从外面把房门反锁。
直到李烨离开很久以后，她才从衣柜里爬出来，不敢靠近纪怜——她怕她一靠近，就会发现母亲已经死去。
还好纪怜很快转醒。
作为把澄心娱乐推到业界领头位置的女强人，遭遇到丈夫背叛的女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她用床单系着女儿的腰，把她从二楼放了下去，让她去找自己的好友求救。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躲躲藏藏出了纪家的别墅，一路往苏家跑，一直跑，不敢停。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她恢复冷静时，人已经坐在苏家的客厅。
“你说你爸爸动手打你妈妈，还把你妈妈关在房间里？”那位她母亲的挚友在听到她的描述后，只是呵呵笑着，“小孩子家家的，爸妈吵个架你还知道跑来找我告状，看来纪怜把你教得挺好啊。”
“好，我这就给你爸爸打电话，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要，不要打电话！”
“好了好了，问卿，你带着宛宛去休息，折腾了一整晚肯定累坏了。”
“梦姨！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不要打电话！你去我家救救我妈妈！求求你！”
“……”
纪宛然闭上眼睛，沉沉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柔光褪去，只余下刺骨的冷漠。
蒋梦没有去纪家，然后三天后，纪怜死于一场车祸。
李烨安排人来苏家接她，她不肯回去，苏家的佣人强行把她塞上车，说是夫人的吩咐，不能让不懂事的小姐胡闹。
胡闹吗？她的求救和挣扎，从头到尾，在苏家那位夫人眼里，都是胡闹。
哪怕纪怜真的死了，面对着故人的女儿，她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把她扔回到狼窝。
纪怜泉下有知只怕也想不明白，自己那位好友做出那种选择的原因。
蒋梦啊，如果有机会，就让她到九泉之下和她的母亲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