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好久不见，止于想念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坐下了，导师笑着说:“这位同学坐下吧，不要拘谨”

可可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果然自己还是没有长进，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她错乱地拉开自己的凳子，对苏沐的询问摇摇头说没事，微微低下头，避免眼神接触，却又控制不了地悄悄抬眼看看。

导师开始介绍:“暑假里大家都通过邮件和我联系过了，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教，司南，今年刚从英国回来，提前一年半修完自己的学位，回国后就一直跟着我。齐尔东，本科也是砚华大学，一直跟着我读到现在，平时都是他们联系你们，告诉你们相关事宜，他俩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因为平时他们也很忙，所以一个人带两个。我们先吃饭，至于具体跟谁，还没有安排好，打算这次见面完再打算。”

英国，原来，他去了英国，毫无挂念的。四个研究生挨个去敬酒，到了鹿可可的时候，她端着酒杯来说:“请多多指教。”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可可觉得特别想哭，一为终于见到他了，一为自己过去几年里受的满腹委屈，一为还是没有超越他。不知道为何，可可想要表现得陌生，她已经不像是大一的时候，不要追着赶着他，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司南不喜欢鹿可可，从来没有，骄傲一点骄傲一点。

可可闭上眼抬手就要喝酒，颇有一饮而尽的架势，可突然胳膊被钳住了。

“我记得你不会喝酒”，是司南，他站起来制止了她。

“师兄，我会喝”，鹿可可似笑非笑歪着头看着他，换手拿了酒杯，一口一口在他面前喝了个精光。

可可第一次喝酒，不是他拒绝她的时候，而是他没有不舍地离开的时候。那天晚上，可可举着酒瓶子对着灯，眯着眼睛，不知道该和谁干杯，她决定了，必须要喝醉，不管不顾，必须要喝醉。

以前可可咋咋呼呼对身边的人说过很多次，想要醉酒，其实，她并不喜欢喝酒，啤酒好涩啊其实，而且越喝越渴，但是，她喜欢喝酒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成年人特有的，拥有了喝酒的权力，肆无忌惮，那些液体里混合的她我来说不是酒精和水，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心痛，是将将成年的自由，是对未来对成人世界的不满和得不到的无奈。

咕咚咕咚喝下去的声音，让人快乐。那天她不想再去用任何的规矩，形状限制自己，只要咕咚咕咚的喝就可以。

有的是和舍友碰着杯喝下去，有的只是自己一杯接着一杯，不断地喊着：“喝”，就像电视里做的那样，和很多大人一样，推杯换盏的样子，可可很喜欢这样不带交际成分的喝酒，放纵，对，在这里就是放纵，不需要想任何事情。

可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去寻找，而是它们，那些痛苦的，心酸的，想遗忘的种种，都摇摇晃晃向你走来，一步一步，由模糊到清晰，苦涩的液体盖不住鼻腔的酸痛，各种话都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堵也堵不住。

但她每次想说的就只有一句话，司南，就这俩字而已，明明还有各种不愉快，可是控制不住的，说出的只有这俩字而已。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越来越往下坠，往下坠，往下坠，缓慢的，意识模糊，周围很黑很黑，可可却落的心安理得，想着，到底了就可以休息了，可以睡下去，后来，什么也不见了，自己也不见了......

导师问:“你俩认识啊？”

“是啊老师，我们一个大学，见过几面。”可可笑吟吟地说完。

中途她去洗手间，司南见状也跟了上去。

“好久不见。”司南看着镜子里的可可，在她身后说

“是啊，好久不见，”鹿可可转过身去，“十分想念，呵呵，也止于想念……真没想到会再见面，我以为，我可以摆脱你的身影了呢，为此做了很大努力呢。”

可可越说鼻子越酸，眉毛皱成一团，很久没有这么想哭过了吧，欢呼胜利的时候也没有感觉自己这么辛苦，别人道贺的时候也感觉轻轻松松，见到他，还是不行。

“原来去了英国啊高材生，怎么又回来了呢，英国容不下你么？”

司南想要说出当时的情况，可是这时候苏沐进来了。鹿可可下意识偏了偏头，擦掉即将掉出来的眼泪，司南咬着嘴唇，还是深深地看着她。

苏沐意识到不对劲，刚想开口询问，鹿可可离开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