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门
“小姐！”
原本兴致勃勃的姜姝听到背后人不情愿的声音，不由得气恼地瞪了对方一眼，“红玉，你是怎么回事？我带你出来还不好吗？以前你可是比我还兴奋呢？”
被数落的红玉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姜姝，“小姐，你还说呢？以前跟着小姐都是走正门的，如今钻狗洞，这能一样吗？再说了，侯爷已经吩咐下去，不去小姐出去，可小姐非要出来。要是被侯爷发现了，奴婢可吃不了兜着走。”
姜姝姿态优雅地打开扇面，眉眼一挑，自带一股风流之气，笑着道：“放心吧，如今我们已经乔装打扮成这样，就是爹娘都不认识。”
红玉嘴角一抽，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八字眉、短须，一身男装，怎么看都不伦不类的。
“小姐，你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姜姝杏眼一瞪，“谁让你说大实话的？不过啊，我也没说当一个好人啊，我们可是要去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
红玉一听，不知为何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穿过热闹的街市，往一条偏僻的弄堂进去。里面是狭窄脏乱的小道，四周住的都是一些市井小民，鱼龙混杂，房屋破旧。甚至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红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小姐，我们到这里干嘛？”
姜姝到不在意，纠正对方道：“不是说叫公子吗？没记住？”
“奴婢知错了。”红玉还是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公子，难道这里有好吃的？”
“聪明！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听别人说这里有家酿的酒特别好喝，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是奴婢只闻到臭味，哪里有什么酒香啊？就是好酒也被这味道给冲了。”
“你说得也是。”姜姝似乎被说服般点点头。这时，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妪踉踉跄跄地拉着一辆推车走了进来，走几步喘几口气，看起来十分吃力。
姜姝看着车内装的是酒，而且越靠近那股酒香之气迎面而来，顿时惊喜不已，忙迎上去帮忙。
徐婆婆见一个小子帮自己的忙，顿时眉开眼笑，感激道：“多谢公子。”
姜姝粗声粗气道：“不用，举手之劳。”
红玉不知自家主子干嘛，只能随着主子一起帮忙推车。
徐婆婆看姜姝的穿衣打扮像个富家公子，而且还有一个长的不错的姑娘跟着，看起来应该是个丫鬟。一路上主仆两人看起来很好说话，便毫无顾忌地打开了话匣子。
“公子啊，你们来我们这穷人家的地方干嘛？是不是要找什么人吗？”徐婆婆笑着问道。
姜姝笑着道：“是找人。”
“哦？那好，老婆子在这里住了有大半辈子，这里街坊邻居大都认识，只有你说，我可以帮你找找。”
“多谢婆婆。我找的就是酿好酒的人。”姜姝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听别人说这里有一个百年老字号的酒家。他家的酒醇厚绵长，苦而回甘，难得的珍品。刚好我有一个朋友过生辰，又好酒，所以想求一坛好酒。”
徐婆婆大感意外，“这巷子里就我一家卖酒的，可是说我家？我家的酒也是祖传的，以往也是大富人家，只是啊时运不济错信了人，如今都败落了，只剩下我这个老婆子和我那孙儿。唉！”
姜姝见对方连连叹息，知是触及了伤心事虽好奇，但眼下不相熟还是少问的好，便安慰道：“这富贵在天一切自有公论，说不定哪一日就好了呢？只要身体康健，生活平淡也是一种福气。”
徐婆婆一想也是，笑着回道：“你说得也是。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这道理啊比我这老婆子懂的多。”
“婆婆说笑了，这道理啊人人都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倒是婆婆用心去讨生活，不畏艰难，那才是真正的懂呢。”姜姝倒不是谦逊恭维，而是前世跟着高元焕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傲过来的，自然能感同身受。
徐婆婆听出对方的真心真意，心中感动不已，对好说话的姜姝亲近了几分。
说话间已经到了徐婆婆家的院子里。
屋舍虽然破旧，但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十分舒心惬意。
徐婆婆家做的是卖酒的生意糊口，所以不算宽敞的院子里摆满了大酒缸。即便如此，角落处还栽种着不少花木，尤其是屋檐下的一株桃花正艳，让原本简陋添了几分雅致。
车子勉强在一处角落处挤下。
姜姝和红玉帮徐婆婆把酒坛子从车里拿出来。
还别说红玉的手脚怪麻利的，而且天生比寻常女子要大，虽不至于力大无穷招人稀罕，但跟普通男子相比却也是绰绰有余。如今不费吹灰之力的动作看得徐婆婆目瞪口呆。
“公子，你家的丫头可见是个奇人，这力气活连男人也招架不住啊。她可厉害了，连气都不喘一下。”徐婆婆佩服至极。
姜姝忍不住笑道：“婆婆，你别尽夸她，她可是会得意忘形的。”见对方一脸不平衡的样子，话头一转道，“不过啊，红玉是厉害，她将来可是要当官的。”
大尚朝一向男女平等，能力出众的女子也能当家立业，所以姜姝这番话让徐婆婆信服地点点头。
只不过对于婚嫁之事也颇为严苛。若女方出嫁到男方不管能力再如何出众也无继承权，而且男方可娶妻纳妾，女方则恪守妻子本分，不可纳夫，反之亦然。否则下贬入狱三年，还要被流放苦寒之地。就是想要和离，那也是伤筋动骨，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
听了主子的夸赞，红玉暗暗得意，就怕又被说不是谦虚了。
“婆婆，能不能尝一下你家的酒？”姜姝用手摸着酒坛子。
红玉一听，眼睛放光。
姜姝一看红玉这样子，就知道对方心里打什么小九九。
“你们随便尝，我去给你们拿碗去。”说完，徐婆婆便立马朝厨房里去。
但此时的红玉早已安耐不住，急忙打开酒坛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神色陶醉，兴奋道：“主子，奴婢敢打赌，这一定是好酒！”
姜姝可不是好酒之人，闲暇宴请之时偶尔喝上一杯，加上她又是容易上脸的，喝了一点面红耳赤，行为举止颇有失礼之处，所以爹娘一向不让她多喝，平日浅尝辄止即可。
而私底下偷偷跟红玉试过，她的酒量不错，还喝倒了红玉，自己还很清醒，不过是看起来醉的不清的样子而已。
姜姝见对方直接往自己嘴里倒酒的姿势，忙准备制止，谁知对方已经咕咚咕咚喝起来了，也只能无可奈何，说道几句。
“红玉，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来喝酒的。”
红玉一听立马放下酒坛子，疑惑道：“不是喝酒的，那来干嘛？哦，对了，主子刚才说是来买酒。”咧咧嘴带着几分讨好又道，“主子，奴婢替你试过了确实是好酒。我们多买一些回去如何？”
对上红玉期待的眼神，姜姝假笑道：“想得美！你主子我可是有正事的。”
这话一落，忽然响起一个惊疑的声音。
“你们是谁？”
姜姝转身一看，就见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形颀长，面容清瘦的年轻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