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千兵马
排除了几种南越突然反击而胜的可能性,那么最有疑点的,就是此次程玉假传军功了。
陌浅白慎重的道:“王上在位三十余年,程玉也算是老臣了,就算是再糊涂,王上也不会相信程玉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若无真凭实据,怕是把这个疑点说出,反而会令王上暴怒。”
可如今按军报上所写,前方将士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陌浅白不带兵增援,便是不顾国家危急,贪生怕死之辈,到时候,陌浅白这个将军之位,怕是也要被人弹劾了。
但若是去了,前方很可能已经挖好了一个陷井,随时准备着迎接陌浅白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单律臣把思路整理了一下,不由得嘴角微翘,道:“末将还以为,这谢候能有什么稳赢的策略,却不料,只不过是用了如此雕虫小技,狠是狠了点,却是破绽百出,看来这谢候在铁骑营近二十年,却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陌浅白听他这么说话,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不由得大喜:“怎么,军师难不成,还有对敌之策?”
“将军,既然程将军在前线设好了局,布好了陷井,若你不去,岂不是让程将军空欢喜一场?你且去跟着逛一逛,末将可以保证,定让将军满载而归。”
陌浅白有些不信:“程玉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看到我这只兔子才收口,你却还让本将军去逛一逛,你倒是很舍得出你家将军我?”
“将军放心,只要依末将的计策行事,保将军有惊无险。”
看单律臣这般自信满满的模样,陌浅白还真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长叹一声,陌浅白道:“看来中秋当日,本将军真要在那赏月大会里,好生挑几个拿得出手的幕僚了,否则这里只你一人胡说八道,没准什么时候,就把本将军给卖了。”
单律臣却自嘲的一笑:“将军说的哪里话,如今将军是末将的衣食父母,若是卖了将军,末将岂不是要另谋生计?末将万万不会的。”
陌浅白哼哼的冷笑两声,这单律臣这一遭可是要自己去冒险呀,前几日还能替他挡一箭,对她有救命之恩,今日就要把她往火坑里推,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存报复。
“王上,臣乞兵一千,愿千里赶去南越边境,替前线将士解围。”第二日早朝,陌浅白便将想法说了出来。
楚王以为自己听错了:“爱卿乞兵多少?”
“不多,一千足矣。”
一千?胡闹。
这个数一出,满朝文武都哄堂大笑。
“陌将军,你可是傻了吧?你铁骑营在南越边境近有将士近万,如今连程将军所带去的八万大军,我军加起来将近九万,这种数量的兵马在南越边境都吃了败仗,你乞兵一千,难不成是去投城吗?”
楚王也面有不悦之色:“陌将军,前线打仗,事关国家安危,不得儿戏。”
带一千兵马去前线打仗,这怎么说,听起来都像是个世纪笑话。
陌浅白暗中骂了单律臣三百六十五遍,这个兵数就是单律臣要她朝王上乞的,本来她当时的态度,与王上一般无二,可是单律臣却咬定了这个数量,并且教了她诸般理由,全是狗屁。
“王上,前线战况如何,臣自然成竹在胸,程将军此行,想是言语不合,触怒了南越王,才惹得全军被俘,但南越之势,如今已经是外强中干,就算是再怎么垂死挣扎,也无济于事,他此次反击,想是想博最后一把,但其实早已弹尽粮绝,似惊弓之鸟,只要臣带兵前去,扬起沙尘,南越王自然见了便乖乖服软,可不费一兵一卒,带兵一千,便在此意。”
楚王听她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依旧觉得有些荒唐。
陌浅白只得接着游说:“话又说回来,这万千兵马出征,光粮草就得几十车,可谓劳民伤财,如今风调雨顺,我邦感恩上天,自然得勤俭度日,节约用粮,方才显贤臣本色。此次出兵一千,足可以为我大楚省下九成粮草,还富于民,才可国泰民安。请王上三思。”
满朝文武大眼瞪小眼,什么时候起,这陌家的家风也变得这么会算计了?难不成,纵使是将军家的女子,也是这般守财会过日子吗?
那谁要是娶了这陌家的女将军,看来早晚有发家的一天呀。
楚王听了这番言论,居然还点头称赞:“爱卿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这两国交兵,难免有所死伤,这一千士卒,若是遇了包围,怕是会全军覆没,到时,连爱卿也一并回不来了。”
“王上放心,臣此次救援,定不辱命。”好不容易见楚王开了口,陌浅白终于松了口气。
楚王其实也是个没主意的人,只不过见陌浅白对带兵一千出征前线的事,好像真的满有把握,他也就点头应允了:“既然爱卿确有些一千兵破十万的本事,那朕便见识见识陌将军的能力了。”
“谢王上。”
硬着头皮,当着王上的面将任务解下来,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一个人用正眼神看她。
自然,最不理解的,便是那柳知意了。
与她并肩走下台阶,柳如意故意拿话揶揄她:“将军此番带一千兵马远赴前线,想是路上应该埋伏了不少吧?”
陌浅白不屑的一笑:“柳尚书平日里应该对本将军有些了解,难不成连尚书也不相信,我能以一千残军解那南越之危?”
柳知意愣在当地,听陌浅白的口气,这次的事,是坐实了。
柳知意苦苦一笑,道:“好,朋友一场,若是大将军能侥幸九死一生,知意愿为将军守斋七日。”
这语气,明显就是嘲讽的意味。
陌浅白也并不气恼,“那浅白在这里,多谢尚书的盛意了。”
虽然自己对单律臣百分之一百二的相信,但是在朝堂之上,被人这般奚落,陌浅白还是觉得心情不爽,终是觉得单律臣这计策有些不靠谱,便一路想着,踱步到了单律臣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