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了了之
白启和符好的出现，给南宫挚出了一道难题，两相四将十三侯，虽说同位一品军侯，可是青龙和朱雀王将人家手里是实实在在的握着十万大军，自立王旗大纛之人，他虽然手中有着五万金甲禁军，可那毕竟是大帝私属，轻言动手那说不好便是欺君犯上之罪，白启和符好在四方王将之中，杀名震九州，白启更是被冠以“杀神”之名，身上背负着北辰八十万怨鬼亡灵的血债。号称人屠，从东北锦州杀北辰到北境灭大小六国，屠七十余城，北辰被杀的夜里小儿啼哭听闻白启之名都不敢夜言，如此人物，就算裴度之孤狼野性也不愿得罪，朱雀王将符好年纪轻轻，便是九境高手，背后更有剑主南玄龙剑做背景，谁又敢拂其逆鳞。
南宫挚犹豫片刻，道：“龙痕令主身犯大罪，恕我不能将他交于二位！”
白启轻轻一笑，衣袍无风自动，手中那柄名为“月承影”的长枪舞动，望向南宫挚的眼中皆是傲气，笑道：“两相四将十三侯，我最看不起的便是你们这些在京封侯拜相之人，只知道享受，骨子里的铁血都忘的一干二净。淮阳侯南宫挚，八境高手，跟我一战如何？”
南宫挚闻言大惊，面色极为难看，白启身为九境高手，是跟随靖安大帝沙场拼杀出来的老将，谁敢轻言与其动手。“王将言重了，王将德高望重，本侯怎敢动手，只不过玄月刑法重于天，宇文亦初虽贵为龙痕令主，可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龙痕令主也不能逃罪！”
“淮阳侯此言，是不给我面子了？”符好丹唇轻启，莲步轻移，走到南宫挚面前，言语之间，尽是威胁之意，“我这个弟弟啊，有些不懂事，调皮。这次吧，虽说屠了一座城，可那不过是一座城而已，你这要是今日想动我弟弟，那明日我南境朱雀军杀到，我可不敢保证，到时死的不只这一个长汀城的百姓了，您说呢？”
“你！”南宫挚呵斥道，四方王将麾下属军虽说名为帝军，可四方属军自立王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军谁敢说他们真的还听命于文渊大帝，因为宇文亦初一人，逼得两方王将造反，实属不值。“青龙，朱雀两位王将今日一言一行，我自会禀报大帝，回京后，还请两位自己向大帝禀报！”言罢，南宫挚收剑入鞘，一万金甲禁军皆是统一收起兵刃，以南宫挚为首，向望都奔驰而去。
看着仓皇离去的金甲禁军，白启嗤笑一声，“堂堂金甲禁军，全是怂包！”
符好轻笑，一袭红衣在万余黑甲卫的衬托下显得更是夺目，虽然身着甲胄，却是极尽魅惑之态，也不失英气飒爽，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京中修身养性的金甲禁军，又岂能和沙场上拼杀出来的青龙军相匹敌？”
白启收起月承影，笑了笑，道：“也是！”
符好莲步轻移，来到宇文亦初跟前，好看的眸子之中全是疼惜之意，“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傻，好在现在我已经有了保护你的能力，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王将！”一旁的冷轻落出言道，宇文亦初体内灵力暴动，先前便已经昏睡过去，现在急需救治，若是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符好美眸从宇文亦初身上移开，看向冷轻落，眼角落下一颗晶莹泪珠，“神谕司座？”
冷轻落臻首轻点，便示意身后龙痕卫带宇文亦初离开，看向符好道：“王将跟我们一起回京？”
符好笑笑，“不必了，你没听先前南宫挚说要我亲自去向大帝解释吗？照顾好亦初，若是他再有意外，别说这个长汀郡了，我要九州给他陪葬！”说道最后，符好的语气中已全是杀意，她愿舍命保护的人，又怎么能容忍别人伤其半分？
“放心。”冷轻落轻声道，符好可以为了他背叛九州，她又何尝不会呢？
符好嘱咐完冷轻落和南宫素素，目送着龙痕卫护送着他们走远以后，这才来到还在瑟瑟发抖的宫寒身边，神谕司座，龙痕令主，青龙王将，朱雀王将，又有哪一个是他一个小小郡王可以得罪的，就连权倾朝野的司徒公魏凌都不敢轻易与其为敌，更何况他只是外地郡王。“小王不知二位王将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宫寒虽然内心惧怕，但终究还是有着作为郡王的骄傲，依旧镇定的行礼道。
对于这种外人，符好一向是不喜欢搭理的，就连文渊大帝想与之多言两句符好都不曾给过面子，更何况一个素不相识的郡王，倒是白启笑笑，道：“宫寒？我听说过你，长汀郡近几年来百姓安居乐业，你功不可没！”
“王将谬赞！”宫寒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亦初做的不对，屠城虽然残忍，可有的时候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白启笑道，“屠城之举，我会给长汀郡百姓一个交代，至于你，我有一句话奉劝。”
“王将请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的时候，不要一时糊涂，以为傍上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可以反了天了。毕竟有些错，只能犯一次。”白启轻拂衣袖，道，“三日后，还请郡王爷自己上书乞骸骨，安顿好妻子家人之后，自裁谢罪吧。”
宫寒眯着眼睛看着白启。
在回答了很多问题，行了很多礼之后，他只问了一句话：“青龙王将要干涉朝政？”
玄月帝国的人都清楚，靖安大帝当年定下铁律，手有军权之人严禁干涉朝政……如果没有这条铁律，只怕无论是领军四方的四方王将还是宫里的大帝，都会弄不清楚究竟谁才是玄月帝国的主人。
虽然世间有很多俗世蚁民根本没有听说过四方王将的名字……但只要是能够接触到这个阶层的人，那便知道，四方王将说出的话，世间无人敢违逆……更准确一些说，那些知道四方王将是谁的皇族大臣道士僧人，从来不敢违逆四方王将的意志。因为他们是这个玄月帝国最大的保障，有了他们的存在，那些世族官宦才可以放心无虞的享受一切，所以他们很清楚，在玄月帝国，四方王将的话，有多重！
而靖安大帝临崩前最后一道圣旨，除了面见司徒公魏凌，那便是手领军权之人不得干涉朝政，今日白启要让宫寒这位帝国郡王就此自裁，算不算干涉朝政？
身为玄月二品郡王，面对四方王将的压力，还能淡然相应，相对而言，宫寒拥有世人难以企及的自信与力量，这和强大令人心生敬畏。
然而那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白启仅仅用一句话，便摧毁了宫寒所有的强大。
“靖安大帝不让我们干涉朝政，是因为他总以为朝政俗务乃是末道小事，军旅之人应该尽量远离，帝国动荡甚至覆灭，这才是为军之人应该担心的事情。不过你曾在先朝任职，那便清楚，什么事情在我眼中才叫大事，你瞒着帝国和邀月楼私会清源暗探是小事，你想抹杀魔族也是小事，你为那个人鞍前马后，不效忠帝国同样是小事，你这些年所做的任何事情在我的眼中都是小事，但你想杀我义弟，这便是大事。”
对于世间强者而言，每临大事有静气乃是他们必须具有的气质。
然而面对白启的大事，宫寒不得不慎重考虑，可那也仅仅考虑了片刻，便开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