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决心学医

第33章：决心学医

转眼已是四月初，沈家老夫人在将军府住着已经一个多月了。就是距离文君那日在药房治伤，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文君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这日，用过午膳，洛烟宁便到院子里研究起了药材。长房外诺大的一个院子里，现在四处都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就连旯旮旯旮的角落里都没有放过。

沈老夫人踏进院子里时，洛烟宁正蹲在一处遍地杂草乱屑堆里，手里正不停地挑拣寻找着什么。今日较昨日又有些热，洛烟宁身上穿的是早起时紫苏拿的一件广袖流仙裙。

裙子的后摆有些长，因着洛烟宁的动作时不时地在地上拖来拖去，不一会儿就沾上了药屑灰尘，原本澄澈的碧蓝色显得有些暗沉。洛烟宁却似是浑然未觉一般，兀自埋首在一堆草药里挑挑拣拣。

沈老夫人见状一时乐了：“烟宁啊，你个脏丫头！”语气无奈着又透着丝丝浓浓的宠溺。

闻声，洛烟宁方从一大堆药材里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沈老夫人，瞬间喜上眉梢：“外祖母！”

一边喊着一边起身，直扑到沈老夫人的怀里，顺带着药渣残屑蹭了沈老夫人一身。

对此，沈老夫人只是满目慈爱地笑笑，并无丝毫责怪之意。

洛烟宁趁机埋首在沈老夫人的怀里，深吸了一口老夫人身上淡淡的宁神香的味道。

呼～

也只有在面对沈老夫人的时候，洛烟宁的身上，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属于这个年纪女孩子独有的明媚娇憨。

又笑闹了一阵，沈老夫人突然严肃了神色，轻轻推开了洛烟宁，隐约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洛烟宁便知道，外祖母这是有话同自己说。说起来，外祖母在将军府已经在将军府住了一个多月了。原本只是为了来看自己这个孤身在府的外孙女，一个月，已经够长了。

顿了半晌，再抬头时，洛烟宁眉眼弯弯：“外祖母，是要走了，对吗？”

闻言，沈老夫人微微一怔，自己的这个外孙女，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而又聪慧了。

这份聪慧，让沈老夫人感到一阵心疼。

见洛烟宁虽是笑得明媚，眼底就逐渐聚起一股浓浓的不舍，眸光微微闪烁，再联想到这一个月来的亲眼所见，心中的疼意再次不受控制地翻涌了起来：“宁丫头，要不，外祖母再留几日？左右你衡表哥还未到。”

“不。”洛烟宁深吸了一口气，从沈老夫人的怀里抬起头来，眼底浮动的水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外祖母，我知道你疼我护我，可是你终究不能护我一辈子的。很多事情，烟宁总是要一个人去面对的。”

的确，外祖母再疼她，也终究是沈家人，或许帮得了她一时，却不可能帮得了她一世的。何况，有些事，终究是将军府的内宅阴私，外祖母的手如果神得过长的话，难免还会惹来猜忌。

虽是这样说，可沈老夫人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的，顿了一下，转而道：“那洛雨柔．”

说起洛雨柔，自赏花宴后至今，洛烟宁一直都没有见过。是的，自那日之后，就没见洛雨柔回府。

起初，陈姨娘还时不时上门来闹，这几日，竟连陈姨娘都不来了，二房沉寂地没有丝毫动静。若不是洛烟宁知道洛雨柔并没有回府，还真的会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洛雨柔就像是就此失踪了一般，莫名地，这个认知让洛烟宁的心头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可又快得抓不住。

不想惹沈老夫人更担心，洛烟宁微微笑起：“外祖母，没事的，你忘了吗？如今外孙女儿都已经是郡主了，没人再敢欺负宁儿的。”

知晓这是外孙女儿在安慰自己，沈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可也知道洛烟宁说得并没有错，索性也不去想了。

视线一转，落在四周凌乱地铺着的各种药上，沈老夫人才想起方才进门时就想问的：“宁丫头，你拿这些药？”虽然品种凌乱繁多，又铺地乱七八糟的，可沈家到底从医多年，又如何看不出来，这其中不乏好几种名贵药材。

名贵，且，千金难买。

洛烟宁当然不能说这些药都是从楚梓宸的人手里拿来的，含糊了几句便转了话锋：“外祖母，宁儿想学医。”

前世自己一直身处闺阁，除了琴棋书画全无一手可以傍身的本事，这辈子既然要改变，就从改变自己开始。

沈老夫人怔了一下，见洛烟宁的目光认真，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顿了顿，才道：“要学好医术，这事儿你得去找你衡表哥，他的医术，是整个沈家最好的。”

又不咸不淡地过了三日，沈衡宇果然如沈老夫人所说，上门来接她回府。

沈衡宇进门时，洛烟宁正端了新沏的茶水来喝，瞥见那一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逐渐走来的时候，洛烟宁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竟是连手边的茶杯都握不住了，“咔擦”一声，清脆刺耳。

沈衡宇彼时正抬脚踏进门，闻声下意识地望了过来，见到洛烟宁时，微微怔了一下。

你表哥，被万箭穿心而死。

耳边，那一日洛雨柔说的话再次清晰地回响在洛烟宁的耳边。

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洛烟宁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已经泪眼朦胧。

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像是有了自我的意识一般，洛烟宁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扑进了沈衡宇的怀里。

“衡哥哥！！”

此时的洛烟宁一心都扑在面前的沈衡宇身上，自然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大厅西北方的角落里，一个身穿墨色长衫，脚踏一双墨色长靴的文君，自沈衡宇出现开始，一双眼睛都似乎黏在了沈衡宇的身上。

“哥，你在看什么？”身后掀帘进门的红莲注意到了文君的异样，下意识地顺着文君的视线望去。

红莲的遮掩功力到底是不如文君的，几乎是立刻，站在大厅中背对着他们两个的沈衡宇就似有觉察地转过身，看向两人所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