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汴京生变二
“哼！赵琪乾！今日，我不能胜？也绝不后退！绝不！”宁王一身深色玄铁重甲戎装，左右站着他的将军跟他一样穿着玄铁重甲，身侧，平日素爱打扮的鬼魅也一身玄铁戎装。
“吾儿，你快收手吧！”皇帝往前颤颤巍巍走了几步，宫墙之内他有全获胜的把握，自己的孩子还是太稚嫩了。殿下杀喊声同时响起。
“陛下……”身后臣子见皇帝微恙，齐齐跪下。
宁王向高台一望，面色已变。但事已至此，什么逗来不及，什么都没用，只能一往无前，一将功成万骨枯，“众将士，今日拿下他们，就是我们的天下！”
身边将士鱼贯而出。齐王亦再看了一眼高台上踉跄的老皇帝，老皇帝双眼一闭，齐王便挥手，“放箭！”
箭如雨下。齐王亲自上箭三发射向宁王，千钧一发之际，鬼魅挺身而出，用身躯接下这三发利箭。宁王回头，抱住鬼魅身躯，鬼魅竭尽全力想要触摸齐王的面颊，然而刚抬起却又落下。
“魅儿！”
宁王援兵未至，而三军将领已至。哀嚎一片，尸横遍野，宁王被将士团团围住。
天下兵马大将军急急赶来，大声呼道，“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宁王，你还不后悔吗？”齐王问。
宁王望着齐王，又望着台上颤颤巍巍表露期待的皇帝，“成也好，败也罢，这天下本就不公，我又如何能悔，哈哈哈哈哈……”
京城的大街上，军士在家家户户搜索叛贼余孽。皇帝于今日下旨：宁王已疯魔，终身监禁宁王。处死所有叛党。
看到告示后，人们不禁唏嘘。皇帝还留了宁王的命，皇帝仁慈，是宁王大逆不道啊。
听见宫外人传话，知道现下师父也死了，雪海与凌绝阁的联系没有了。悲伤袭来，陷入无限孤苦。
知道此事的林原来不及安慰雪海，因为一直到此刻，他都没见到林中原在何处，也没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没找到人不见得就是坏事，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吧。”雪海反而安慰他，其实她都不相信林中原还活着，但还是要找找，找那一线生机。
辗转间，二人又回了凌绝阁。这下只剑诺大的凌绝阁竟有尸横遍野之相，地上多有死伤的兄弟，但反复找了几遍也没见到有林中原。
“有人在吗？”二人四处喊叫，查探躺下人的脉搏，没有生气，也没有人应答。
“这里！”有虚弱的声音。
是谢忠！林原敢过去，点穴止住他的胸下流血的伤口，“发生了什么事？这里的人呢？”
“段……段平……他是齐王的人。宁王召集的命令刚到，我们中了计，被他……暗算，阁……主他应当已经被抓了。”谢忠低声道，他伤口不断涌出血来。
“你暂且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疗伤。”林原将谢忠背起来，雪海立即给谢忠喂了一粒止疼的药丸。
三人至医馆时已是夜里了。这日城内又诸多事发生，医馆已经关门。雪海在外面大喊，“大夫！大夫！救人！”
不多时，有人开了门。是一位老医者，“诶，今日不诊治！”
“大夫，太平了！你救他！”林原吼道。
“诶，快进来吧！”大夫被吼回神来，便招手让人进医馆内。
背上的谢忠已经要疼晕过去了。林原将他放在床铺上，“大夫，您快看看他。”
“不要吵闹！快出去！不要影响我！”大夫取来一个行医箱，打开，又取了纱布和药，开始处理。
这时二人遵循医者的话退了出来。太累了已经，刚进京便正好赶上宁王造反，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吃过饭喝过水。雪海咕咕咕地喝了几口水，又把水递给林原，林原的水囊里早就没水了，他见雪海不介意，便也不介意，喝完了剩下的水。
人一静下来，肚子也就闹腾了起来。医馆不远处，有面摊，雪海望了林原一眼，又望了面摊一眼，林原便立即明白了。
“吃饱了再说。”林原先走了出去，他也累得不行了，但是确实也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自己会先撑不住，再者，身边还有个姑娘。
“店家，两碗面，快些！”雪海对着面摊老板叫道。
人间烟火气在六月十五这天的面摊袅袅升起。行人寥寥，却圆月高挂，皇室支离破碎，百姓流离失所。
二人飞快地吃碗面，思及今日不易，二人吃得极为饱足。付过钱，就回医馆去了。此时，大夫刚好从里间出来了。
“大夫，他怎么样？”
“伤得有些严重，但没触及到骨头，我帮他止了血，涂了药，缝了几针。每天涂药，修养一阵子就好了。”大夫擦着头上的冷汗。
“您辛苦了。”林原从怀里掏出一袋钱来，“就让他在这儿多住几日吧。明日，我们再来看他。”
大夫拿过钱袋，略略看了一眼，他可是汴京城的大夫，什么王公贵族商贾俗人没见过，“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我看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伤痕，是做什么的？怎么受得伤？”
二人对视了一眼，林原道，“他叫谢忠，二十了，我跟他都是齐王家的打手，家臣，他脑袋不清醒，砸碎了王妃娘娘的牡丹花，被管家打了，被赶了出来。虽然现在正在风头上，但我跟他同乡一场不能见死不救。还望大夫不要跟其他人透露他的身份，免得被人发现他还没有死，又多灾多难。”
见他编得合情合理，雪海不禁在一旁配合他，“我们三个都是同乡，望大夫救人救到底。”
“行吧，看不出来还有些重情义。”大夫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离开医馆二人找了客栈休息一夜。
天亮后，汴京还是热闹的汴京。雪海起来敲林原房门，才知他已然出门了，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会速归。
看着纸条半晌，雪海才觉肚子已咕咕叫了。这纸条又不顶饿，她下楼叫了一碗水饺吃。初晨的光照进桌上的汤汤面面，塑衣的女子吃得饱足极了。
等面吃完了，林原还没有回来。
午时艳阳已高照，林原还是没有回来，但一直守在客栈楼上等他的雪海看见了混在人群里快速行走的林中原，再看过去，不远处段平在追他。此刻，帮他一把吧。雪海把自己手中的茶盏全都往窗外扔，拉过床上的被子到窗框蒙住自己脸，指着段平的方向大声道，“啊！有采花贼，快抓住他！”
客栈下正是闹市，人群快速团团围住了，不许人过去。有心善侠义之士拦住匆匆追人的段平，他看起来比较就像采花贼一样的匆忙，“采花贼！休想走！”
好事之人皆拦住他。段平望了眼不远的客栈，叫他“采花贼”的姑娘已经不见了，林中原也逃走了。他低哼了一声，也不与人辩解，轻功施展跳出了人群。
然而人群更起劲儿了，“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