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是日子该怎么过呢?谁有答案。
“你说,我们怎么会把日子过得这么狼狈呢?”酒过三巡,静静转过头问我。
“谁知道呢。”我随意附和道。
精致的妆容在酒精作用下显得静静格外妩媚,她的睫毛浓密又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受伤的看着我,乌黑的长发自然散落在胸前,凹凸有致的身材让我看迷了。
“曾经我以为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妈妈说他是个顾家的人,很体贴眼里有活,我嫁给他会幸福的。可是到头来,他全部都是装的。除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是假的。他的心里甚至还装着另一个人,一个和我名字一样的女人。可笑的是他居然光明正大的把她带到我面前,美曰其名是邻居,是发小。你说可不可笑?”她嗒拉着脑袋,自顾自的站起来又颠坐着。
静静婚后在3年内生育了两个女儿。男方的父母总是话里话外劝她生个儿子,但是总是被她老公挡了回去,他说亲眼看到生孩子有多痛,他说女儿很贴心,他说女儿就该富养,他想给两个女儿全部的爱,不需要儿子。他说静静独自照顾两个孩子太辛苦了。他不想静静再次承受生三胎带来的一切遭难。
他说的很好听,事实上也做到了。小到泡奶粉换尿裤,大到洗衣做饭为孩子洗澡统统亲历亲为,甚至还会帮静静洗头发。我见过他手上提着重物背着静静爬到5层楼高,也见过他任劳任怨的清洗着静静的贴身衣物,他的表情很轻松安逸。我也见过他身边坐了个中规中矩的女人,不算漂亮。他不顾旁人的眼光和女人热吻,双手任意的在女人身上游走。
“你觉得你老公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问过她。
“他人太好了,他很爱我,爱我们的孩子。好到我觉得不真实,我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当时的她眼里泛着金光,对未来满满的期待。
“你了解他吗?或许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你有接触过他的朋友吗?”我不忍揭穿,试探的问。
“他身边的朋友我都认识,大家都很羡慕我,我很知足。”静静将下巴搭在手背上。
“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欺骗你?”
“他怎么会欺骗我呢。这世上没有谁比他对我更好了。我才不信他会欺骗我呢,”
静静的父母在她上小学就离婚了,姐弟两都判给了爸爸,爸爸再婚,后母撺掇着做了试管,老来得子了双胞胎。妈妈官司打了几年将房子的产权移交了她和弟弟。后来妈妈也再婚了,继父的原配早亡,留下了一对姐弟。静静的妈妈便照顾起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静静姐弟成了最多余的人,寄宿在学校,偶尔回爸爸家也会被打出来。久而久之她对爸爸没了指望,索性就辍学打工。长大了才和妈妈有了联系。
“傻瓜,哪有人像你说的那么好,再好的人也有缺点,你可别被他骗的团团转咯!改天把你卖了都不知道。”我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我警告过他不许欺负她的,可是他不堪重负。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不耻。
渐渐的,有人找上了静静,说他老公欠钱不还,静静的表弟也明里暗里说过,可是静静不为所动。
梦醒那天,警察以入室盗窃找上门将他扣走。接到静静表姐的电话后我即可赶了过去,将门口的孩子们带进房间安顿。
家里也被翻的乱七八糟。她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没有说话,烟灰掉落在沙发上腿上。我接过烟头。
“你怎么来了?警察来过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静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没关系,让他家人自己处理就好。你不用管他”我拉过她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要知道她可是个汗手的人。那阶段一有空我和静静表姐经常住她家里去轮流陪她。她总是不说话,安静的做着她该做的事。
在她公婆的走动下,在进去了一个多月交了保金人才出来。
撕下了他虚伪的面具后,她带着孩子搬出了他亲手为她建造的城堡,长达两年的抢娃大战以大女儿跟她,小女儿跟爸爸的结局落幕。
“对不起静。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可是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如果我开始就跟你讲,或许你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大的失望了吧。我是不是不该瞒着你,。”我懊悔不已。我自私的想着,如果他可以悔改,我知道她会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
“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我早该知道的,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孩子那么开心,我不愿意让她们失去一个完整的家。我经历过的为什么非要让我的孩子也要承受?”
她一遍遍的擦拭眼角的泪。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我很努力去做好一个妈妈,一个妻子,可是换来的是什么结局呢?”
“没事,我不怪他。是我识人不清,我认栽。”
她从来没有咆哮过,一直都这么平静,平静得我很害怕下一秒会失去她。
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她爱孩子胜过爱自己。
“我也不清楚。”我不解。
我望着山下璀璨的灯火。将手里的易拉罐一饮而尽随手扔在脚下才开口:
“没人愿意奔着离婚而结婚生孩子的,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我也是很爱他,直到他说出,他很讨厌我这幅嘴脸,我才知道,我的梦该醒啦!”
她皱着眉看我:“你真没用,哈哈。居然让人这么嫌弃。让我看看你是哪幅嘴脸。”说罢上前用双手定住我的脸:“挺好的啊,我看没啥问题啊,比以前还漂亮啊。”她嘻嘻笑。
“是吧,我看他们都瞎了眼,搞这种破事出来。”我也笑。风却吹得眼泪直掉。
“我想要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在这些灯光中,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只为我和孩子们而存在。”我指着山下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繁华坚定道。
静静看着我的眼光逐渐崇拜。她从来都是被支配的,工作的几年里浑浑噩噩,毫无定性。她说她很羡慕我,能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敢于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告诉过她,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你得预想到你做这件事的相对面:最好的和最坏的一面。永远不要把人心想得太好,否则你将万劫不复。她记住了,可是她并没有理解。或许这就是静静的可贵之处,心善的她总是一次次的被辜负。
两两并肩坐在楼梯上,时而哭时而又笑俯视着山下的车水马龙,彼此的经历便是我们的下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