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元宇宙法庭的荒诞与现实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市工商局三楼走廊。
陈小凡蹲在消防栓旁摆弄全息眼镜，西装裤上沾着楼下早餐店的豆浆渍。走廊尽头传来争执声：“给狗交社保违反《劳动法》第三十八条！“三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把顾飞堵在墙角，为首的组长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旺财戴工牌喝咖啡的表情包。
“特殊人才引进有政策支持的！“顾飞扯开海绵宝宝领带，“去年电竞选手都能评职称，我们旺财怎么就不行？“
“可它是中华田园犬！“
“种族歧视？我司坚决反对物种歧视！“顾飞突然从公文包掏出红头文件，“看！动物行为研究所的聘书，旺财是特聘研究员！“
陈小凡憋着笑点开手机，昨晚的邮件记录赫然在目——顾飞花五千块从某野鸡机构买的证书，盖章日期还是手写的。
“叮！“
元宇宙法庭的入场提醒突然弹出，他猫腰溜进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戴好神经接入器。冰凉的触感贴上太阳穴时，听见隔间外清洁阿姨的嘀咕：“现在年轻人拉屎都戴VR眼镜？“
***
**十点整，元宇宙法庭第B-1024号庭。**
数字空间模拟的老式法庭充满恶趣味：法官席坐着Q版獬豸兽，旁听席飘满吃瓜群众的虚拟形象，连法槌都是会惨叫的尖叫鸡。陈小凡的虚拟形象刚加载完成，就看见对面林晓薇的化身——她居然给自己加了天使光环。
“被告涉嫌剽窃我方情感算法核心代码。“林晓薇挥手调出证据链，二十个悬浮屏同时播放篡改过的代码对比图，“证人已准备就绪。“
虚拟证人席泛起蓝光，陈小凡大学时的导师王教授被传送进来，头顶标注着【国家级人工智能项目首席专家】。老人推了推眼镜：“我证明，晓薇的算法框架确实早于被告......“
“反对！“陈小凡突然拍桌，“请调取国家专利局数据链！“
他腋下夹着的公文包突然变成哈士奇，蹿上原告席叼住悬浮屏。原本严密的证据链突然暴露出破绽——某段关键代码的生成日期被修改过三次。
“证人涉嫌伪造证据！“陈小凡甩出昨晚旺财挖到的黑料，虚拟空间顿时下起论文剽窃实锤雨。旁听席炸开锅：
[吃到大瓜了！]
[这比宫斗剧刺激！]
[打赏能解锁隐藏剧情吗？]
林晓薇的天使翅膀掉毛了：“反对！被告非法获取......“
“肃静！“獬豸法官吞掉尖叫鸡法槌，“根据《元宇宙诉讼特别法》第233条，本庭传唤关键证人！“
传送蓝光闪过，叼着三文鱼的旺财出现在证人席，爪下还压着从林晓薇办公室顺走的移动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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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现实中的工商局调解室。**
顾飞把冰美式推到调查组面前：“您看这事闹的，我们给流浪猫狗买医保，还促进就业......“
“可它们不是劳动者！“组长拍着《社会保险法》，“第58条明确规定......“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外卖小哥举着十人份奶茶：“哪位是旺财先生？您点的霸气芝士葡萄到啦！“
调查组集体石化。顾飞面不改色签收：“这是员工福利，动保协会监督的流浪动物下午茶计划。“他翻出手机照片：上周团建时旺财给流浪猫分罐头的画面被P上“爱心企业“锦旗。
年轻组员突然憋笑：“其实我家的猫......“
“小张！“组长瞪眼，“注意纪律！“
空调出风口飘落一根橘色猫毛，顾飞瞥见窗外消防梯上的橘猫，它正用尾巴卷着微型摄像头偷拍——昨晚陈小凡给流浪猫装配的取证设备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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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法庭陷入僵局。**
王教授突然扯开西装，露出机械躯干：“启动应急协议A-007！“他的电子眼射出红光，整个法庭数据流开始错乱。旁听席有观众惊呼：“我的虚拟形象在融化！“
“是病毒程序！“陈小凡拽住快要数据化的哈士奇，“这老东西是AI替身！“
旺财突然跃上法官席，狗爪拍在獬豸额头。金色数据流瞬间灌入法槌，整个法庭响起机械音：【检测到学术不端行为，启动清除程序！】
王教授的虚拟形象像素化崩解，林晓薇的天使翅膀燃起蓝色火焰。她最后瞪向陈小凡的瞬间，突然用唇语说了句：“小心你家的......“
法庭强制离线的前一秒，陈小凡看见她脖颈后的微型芯片反光——和三个月前黑入公司服务器的病毒标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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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公司天台。**
陈小凡扯掉汗湿的衬衫，背后贴着电极片残留的红印。顾飞瘫在懒人沙发里刷手机：“咱们胜诉词条爆了，就是画风有点歪......“
热搜前三：
#人不如狗法律地位#
#论狗爪签名是否具有法律效力#
#元宇宙法庭惊现学术妲己#
“林晓薇背后的势力不简单。“陈小凡调出病毒代码残留，“这种级别的AI替身技术，至少需要国家级实验室......“
“汪！“旺财突然叼来快递箱，寄件人栏印着“星际宠物权益保护协会“。顾飞拆开包裹，掉出火星地产认购书和宠物宇航服设计图。
“你投资的？“陈小凡拎起狗子。
“汪汪！（未雨绸缪）“翻译器响起。
众人笑闹间，谁也没注意林晓薇工作室的监控画面——她正将陈小凡的脑波数据上传至云端，标题是《读心者培养计划·第17号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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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城中村出租屋。**
陈小凡泡面时接到母亲电话：“你王阿姨说在电视上看见你跟狗打官司？“
“那是元宇宙......“
“我不管什么宇宙！下周末必须去相亲！这次姑娘是动物园饲养员，肯定不嫌弃你养狗！“
他苦笑着挂断，瞥见旺财正在用狗爪篡改相亲网站资料。最新动态变成：“陈小凡，28岁，职业遛狗师，爱好给流浪猫绝育。“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消息：【三年前实验室火灾的真相，想不想知道？】附件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火光中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拷贝数据。
夜风吹起窗帘，陈小凡想起林晓薇最后的警告。楼下的流浪狗群突然齐声吠叫，混在其中的机械犬眼中闪过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