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我永远忘不掉有个孩子第一次问我“那个问题”的情景。那时候,我是一名儿童学习和社交技能教练。我的事业蒸蒸日上,我的职业梦想正在逐步实现。我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在一家世界著名的多动症中心工作,身边有一群在多动症领域备受尊敬的先锋人物。我组织过各种讲座和专业工作坊,致力于帮助孩子集中注意力,培养有效学习的能力和自我管理的技能。我满怀欣慰,因为我的工作正在改变着成千上万名儿童和他们的家庭。那些受到学业或者行为问题困扰的孩子,正在取得显著的进步。
有一天,一个8岁的男孩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却揭示了一个通常被人忽略的现象。无论这些孩子在学业上取得怎样的成绩,始终都无法摆脱这类问题的困扰。
约拿是个很可爱但爱发脾气的男孩。他在学校麻烦不断,于是将怒火全部发泄在家庭作业上。当我们开始讨论他混乱的学校生活时,我问他:“如果你可以改变任何事情,那你会改变什么呢?”我以为他想改变老师,或者那些标注出来需要晚上回家完成的阅读记录单,当时他还在抵触那些阅读记录单。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约拿纠结了很长时间,开口说:“为什么没有人跟我玩?”
为什么没有人跟我玩?
这个问题所反映的绝望感让我震惊不已。
约拿的父母最关心的事情,如学习成绩、家庭作业以及那些把孩子请进老师办公室的各种原因,却是孩子心中最不在意的。更为糟糕的是,他们忽略了孩子每天都在纠结的深层次原因。约拿希望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被排除在外,为什么别的孩子对他视而不见,或者恶意对待。他希望减少与同学的冲突。他感到非常孤独,希望学会如何结交朋友,问我能否教会他这些技能。
约拿不是爱笑的孩子,但是当我告诉他,他只要改变自己的方法,就有可能交到更多的朋友时,在那一刻,他笑了!那个笑容是如此动人!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数百万从没有接受过诊断的儿童心中的那份渴求从来没有得到回应,而随着日后的研究我才认识到,这些渴求如果不能得到回应,将在日后引发严重的后果。我找到了帮助他们的办法,也找到了自己的使命。于是,我开始着手做一些事情,尽可能不让任何孩子独自一人应对这个问题,不让家长独自想办法帮助孩子解决。于是,就有了社交技能训练计划,再后来就是眼前这本书了。
我真希望只有约拿曾经遇到过那么令人伤心的问题。但是多年来,越来越多的孩子以不同的方式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有的孩子问我为什么别人对他们视而不见;有的孩子在琢磨为什么别人会觉得他们古怪、令人讨厌或者专横霸道;有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是班里唯一没有被邀请参加生日聚会的人;还有的孩子告诉我,篮球队的队友不给他传球,或者在休息时间对他不理不睬;还有的孩子只是说自己没有朋友,没有人和自己一起玩,一起分享欢笑或者秘密。这些孩子的家长都感到沮丧、痛苦、悲伤、困惑甚至绝望。
或许你是从孩子口中听到了类似的信息,或许你是亲自发现了类似的情况。现在,你甚至可以做孩子最好的伙伴和知己,因为他没有朋友可以一起玩。但是,无论如何,孩子都并不打算和你一起度过童年里每个周六的夜晚。你很清楚自己孩子的缺点和问题,也了解他的优势,也就是你希望每个人都能够了解的可爱的样子,但这些是别的孩子看不到的。
你现在遇到的情况也许是你家孩子在幼儿园里大声吵闹,不肯安静下来,四处捣蛋,干扰了别的孩子;也许是你家上四年级的孩子不愿直视别人的目光;也许是你家8岁的孩子在小朋友家玩时,每当你要她离开,她就大发脾气,导致小朋友的父母再不愿邀请她去家里玩;也许是你家10岁的孩子说了一些疏远别的孩子的话,之后那些孩子就不再愿意跟他一起玩了。
看着自己的孩子形单影只,真让人痛苦。你也许曾经尝试和孩子谈论他的行为,恳求他在公众场合再努力一点,表现得更好一些。你也许曾经带他去未曾去过的公园或儿童俱乐部,希望他能结交新的朋友。可这一切努力往往事与愿违,结果总是令人失望。或许你也曾经尝试和老师或其他家长沟通,告诉他们你家孩子如何被别的孩子孤立甚至欺负。但是,如果你正在阅读本书,你就会发现所有这些做法都不能带来持久的改变。非常遗憾,这个问题不会自行解决。你家孩子希望和他人友好相处,希望能融入环境,结交新朋友,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到。
有的孩子不会识别社交信号,或者在自我行为管理方面有困难,儿童发展专家把这种情况称为社交技能缺乏,或者称其为缺陷。社交技能缺乏,主要是指孩子的社交感知和回应系统不够灵敏,以致无法准确地解读社交信号,无法理解社交关系中的潜规则,或者无法根据别的孩子的反应或社交场景的变化,调整自己的行为。孩子不具备这样的技能,而父母又希望通过强迫和督促让他变成更好的玩伴,就如同让一个从来没有学过游泳的孩子游到湖的对岸,这显得非常不切实际。如果他们能做到,那么他们自然会做。但是,如果孩子不知道如何做,那么施加压力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紧张情绪,让他们的头脑进入“战斗—逃跑—僵直”那种条件反射式的求生模式。这种模式在群体交往方面毫无益处。人生在世,孩子和我们一样,迟早要学会面对身边的人和压力。
本书和社交技能训练计划中的方法得到了越来越多科学文献的支持。这些科学文献针对有执行功能缺陷的儿童,提供了全方位的临床辅导干预方法。基于这些科学支持,我认为社交技能训练计划能够解决儿童可能存在的一系列问题以及症状,包括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注意力缺陷障碍(ADD)、非语言学习障碍、阅读障碍、学习障碍以及自闭症。但是,有一点需要明确,社交技能训练计划不仅适用于上述问题儿童,也适用于任何在社交方面有困难的孩子。无论是孩子害羞、刚搬到新社区、刚刚转学,还是孩子为现实情况感到焦虑或沮丧,社交技能训练计划提供的训练方法和活动内容都能帮助孩子与他人交往并成为朋友。
我就是“那个孩子”:孤单、无助、受排挤
我童年的经历让我对这个问题有着深刻的理解。在五年级时,我去了一所私立学校。班级很小,碰巧我所在的班级中,大部分都是运动型男孩。除了我之外,班里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们总是充满敌意,不幸的是,我经常成为她们残忍行为的目标。她们不断地嘲弄我、羞辱我。一次次的戏弄通常发生在午餐时间。“卡罗琳,过来和我们坐一起吧。”她们声音甜美,因此我总是开心地接受邀请,加入她们。然而,当我打开餐盒、放好食物时,她们就会立刻起身离开。在阅读时间,她们会让我先读,然后模仿我结结巴巴的样子。有一天,她们甚至将我骗到学校地下室的洗手间,把我锁了起来。20世纪40年代用旧砖砌成的校舍,木门很厚重,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尖叫和哭喊求助声。当老师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被锁在洗手间长达半个多小时了。
后来,我对社交变得非常敏感,时刻保持警惕,甚至感到焦虑不安。我更习惯和成年人打交道,他们觉得我有点“心思细腻,少年老成”。其实那时候,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和别的孩子沟通交流。我不理解其他女生为什么要捉弄我,而我每次都会中她们的圈套。那一年,我的焦虑让我不堪一击。我害怕上洗手间,宁愿憋着回家。在班里,只要可以,我都不再大声朗读和说话。和大多数同龄女生一样,我对自己的形象格外关注。但是我避免参加体育运动和其他需要积极参与的社交活动,导致我体重上升,变得越来越敏感内向,越来越痛苦。我的成绩和自尊一落千丈,人也变得郁郁寡欢。
母亲注意到了我的状况,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帮我。她与老师和管理员的沟通也无济于事。后来,我被诊断出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和阅读障碍。在那个年代,人们对这些名词毫无概念,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困扰着我。那时,我的父母和老师对学习障碍、注意力缺陷/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或者社交技能缺陷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社交困难和学习障碍让我童年时期的学校生活变得非常艰难。我记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我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一定很蠢。”如果不是母亲持续不断地鼓励我,我可能就完全放弃了。后来,我们搬了家,我转到了一所新学校。一位老师发现了我的问题,她教我用各种方法来克服自身的缺陷,努力融入集体。此外,她告诉我要注意倾听别人的谈话内容,想一想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她还教我如何冷静下来,告诉我有时候要保持安静,并且告诉我如何更加自信。她的教导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不会主动来适应我。她引导我学习如何与一群孩子交往。我结识了新朋友,逐渐重拾信心。或许,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我自己可以帮助自己,只是我需要学会如何去做,这时就需要别人的指导和帮助。
这本书将教你在生活中为孩子提供这样的帮助。
社交的重要性和关于社交的悖论
社交技能缺乏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最常见的一个原因是大脑中管理社交行为复杂联系的部分,即大脑中的执行功能网络,没有得到均衡发展。这就是本书的主题。执行功能网络是各种能力的汇聚中枢,这些能力包括注意力、记忆力、组织能力、计划能力、其他的认知或批判性思维能力、自我调节能力、元认知(大局观、全局感),以及根据他人的反应适当调整自身行为的能力。
这些是孩子进行良好社交活动所需要的基本能力。简而言之,如果孩子的这些基本能力薄弱,那么他在理解和把握社交活动方面就有困难,以下这些方面就会出问题。
·在社交环境中关注到的内容
·对朋友需求和反应的观察理解
·应对失望、沮丧或其他情绪的方式
·看待友谊的方式
·应对新环境或者社交环境变化的方式
玩耍是最早且最自然的学习途径。社交行为,顾名思义,就是指孩子需要在与人交往的环境下,感知社交活动,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了解自己的行为如何影响他人,练习站在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学习与他人相处。过去的孩子在那些老式的日常游戏中可以反复试错,与今天的孩子相比,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来学会这些技能。近些年来,自由活动时间的减少剥夺了孩子们相处和交友的机会。那些执行功能有问题的孩子受到的影响尤其明显,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调整自己,从而逐渐找到与他人相处的适当方式。在只有收到邀请才能参加游戏的环境里,不擅长社交或者不好相处的孩子都会被冷落,结果只能让他们更难跟上同龄人成长的步伐。随着差距的扩大,这些孩子通常都会被社会孤立。这是一个悖论,那些最需要在玩耍中与人互动的孩子却最缺乏与人一起玩耍互动的机会。这让那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面临的挑战更加复杂。
很多缺乏社交技能的孩子都非常聪明,或者在其他某些领域极有天分,例如运动、数学或者音乐领域。社交能力仅仅是各种能力中的一种。不幸的是,这些孩子在童年时期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等到进入青春期以及成年之后,他们付出的代价更大,因为在人际交往和职场中,社交能力至关重要。
好消息是,和其他技能一样,社交技能也是可以培养的。科学研究发现,有社交困难的孩子,只要坚持参加提升社交技能的活动,就能够学会在社交环境中与他人有效地互动。也就是说,无论现在的情形让你感到多么无望,你家孩子在社交方面的困难都并非无法克服。孩子在你的帮助下,完全可以建立社交意识,提升与执行功能有关的能力,学会交友和维持友谊。这就是社交技能训练的核心,也是社交技能训练对于你和孩子来说如此重要的原因。
什么是训练,训练为何有效
训练是指给孩子讲授、指导、示范社交技能以及让孩子练习的过程。社交技能训练不同于事必躬亲的直升机父母的管教方式,也不是对孩子的行为和人际关系进行事无巨细的管理。训练的目的不是保护孩子,使他们免于遭受正常的挫折和打击。正常的挫折和打击是孩子健康成长、学会自我管理必然要经历的。训练是要帮助孩子掌握他们所需的基本技能,特别是要学会看清所面临的挑战,学会制定策略、设定目标,学会在失败之后重新站起来,学会解决问题,在自己再次面临挑战时能够不被困难打倒。
对于学习踢足球的孩子来说,如果有一个教练能够向他们解释运动规则、亲自示范运动技巧,带着他们一起练习,观察他们在球场上如何应用这些技巧,并在积极拼抢或者比赛结束之后,给他们建设性的反馈意见和鼓励,孩子就会受益匪浅。假如足球教练只是告诉孩子“争取进球”,而没有说明怎样才能进球,那么你就不能指望孩子有出色的表现。孩子必须亲自在球场上运用这些技巧,受一些摔打,吃一点苦头。教练指导和单项技能练习的目的是让孩子提前熟悉比赛规则,打磨个人技巧,在比赛中发挥出最佳水平。
缺乏社交技能的孩子需要在他人的帮助下学会这类活动的基本技能,这样他们才能参与到群体活动中,才不至于总是犯规或者每次比赛都当替补。在集体活动项目中,你家孩子如果总是搞不清状况而显得笨手笨脚,就很可能会遭到大家的责备。告诉孩子“用点心”或者“跟上大家”,就好像让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孩子直接上场比赛一样。技巧是这件事的关键,而训练和练习就是为了帮孩子掌握这些技巧。
父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扮演着教练的角色,要学会通过提问和倾听了解孩子的感受。父母需要教会孩子理解社交行为中的潜规则,学会识别他人发出的社交信号,并学会根据场合调整自己的言行。要鼓励和赞赏孩子每一个微小的进步,这都是孩子日积月累发生重大转变的必经之路。父母可以和孩子一起制定规则,约定活动内容和总体目标,让孩子更轻松地交到朋友,与他人融洽相处。
父母作为孩子的教练,需要注意的情况包括:不要想当然,不要自以为理解孩子行为背后的原因,不要批评、唠叨、羞辱孩子,也不要把自己的目标强加给孩子。你应该充当孩子的伙伴,帮他设立自己的目标。不要给孩子施加压力,也不要催促孩子。最重要的是,不要忘了表达你对孩子学习成长的信心。
我经常讲,教练活动就是拿着剧本开展的养育活动。在多数情况下,孩子在社交活动中面临的问题,并不是缺乏一个关心他们的家长。我相信你也像很多家长一样,多年来不断地建议、指导、纠正孩子,或者哄着孩子让他们努力和其他孩子相处,但这些办法都没有什么持久作用。然而,一旦你能够采取简单、有效的办法,做一个有效的倾听者、伙伴、与孩子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人,这些问题全部会迎刃而解。
孩子也像成年人一样,当他们感到被倾听、被理解时,就会更愿意分享。他们就会放下戒备心理,主动配合训练活动,更努力地尝试学习社交技巧,为自己的进步投入更多的精力。后面你将会学习的“双向对话训练法”,可以教孩子对自己的行为、给他人造成的影响,以及别人对待他们的方式有所反思。你可以和孩子一起,搞清楚他们的行为所传达出的信息,以及这些信息是帮助还是阻碍了他人的理解和回应。你也可以和孩子一起,采用解决问题的步骤,判断适合孩子的训练方法,并且在孩子们一起玩耍时尝试一下这种方法。方法奏效所带来的全新体验有助于孩子建立自信,并且让他更加有意识、有意愿、有能力积极愉快地参加社交活动。
“孩子会做肯定做”将改变你对孩子的理解
很久以前,有位客户跟我说,我给她带来的最重大的改变就是当我指导她女儿克服一些早期学习问题和行为问题时,我曾经提醒她:“如果你女儿会做的话,她肯定会去做。”
在我做家庭教练的15年时间里,“孩子会做肯定做”这个看似简单的思路,解决了很多孩子身上看起来最顽固的问题。这句话可以彻底改变你对孩子的看法,改变你对孩子多年以来形成的理解,为孩子打开一个训练和成长的全新领域。
现代心理学和儿童发展研究告诉我们的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是,一般来说,孩子不会故意失败而让父母失望。每个孩子都希望能做好。每个孩子都渴望长大,掌握所需要的技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必须学会利用自己独特的大脑线路,搞清楚是什么阻碍了他们成长以及该如何克服。
“孩子会做肯定做”的认识很重要:当你按照这种思路梳理一件事情时,你会立即调整你观察具体场景和孩子的角度,认识到孩子积极适应和成长的潜力。孩子一旦学会有效社交互动所需要的行为技能,那么巨大的进步会给他继续坚持的动力,你自然也会看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相信“孩子会做肯定做”的说法需要你在信念上做出跨越。当孩子没有顾及他人的感受或者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影响了别人对待他们的方式时,家长希望通过反复说教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这听起来顺理成章,可是既然人人都懂得重复相同的做法而期待不同的结果是愚不可及的行为,那么为什么还要反复说教呢?
在很多方面,采用这种明智的思路可能比你想象中容易得多。毕竟你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孩子,孩子社交问题的背后都有一定的原因。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当下的事情,孩子应该考虑他人在当下的感受,这是孩子发生改变最有利的起点。
为什么要提升孩子的社交技能,为什么社交会成为当前的问题
几年以前,有学生家长和同事鼓励我把社交技能训练的方法做些推广。我想家长和孩子都很忙碌,于是就把社交技能训练计划写成了一本易读易用的书。
社交技能训练的内容、材料、活动都来自我的教学实践,编排方式便于充当教练角色的家长和孩子一起讨论和练习。活动内容都是特别制定出来的,既有趣味性,又设置了一些奖励以激励孩子。在这些活动中,我们可以适时地注意到孩子出错和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活动结束后可以进行总结讨论,并将其转化为良好的学习机会,这样就能发现做得正确的地方,以及下一次活动中可以改进提高的地方。
社交技能训练工具箱里提供了一些方便好用的活动工具,比如问卷、活动表格以及练习,这些都有助于家长和孩子一起学习更多的技能。
通过在家里或者家庭以外进行对话式的训练和练习,社交技能训练计划中介绍的方法可以使孩子掌握根据社交信号做出调整的能力,理解自身行为在特定场合下给他人带来的影响,与他人进行有效互动、建立朋友关系、一起玩耍,在社交活动中培养自信心。
我见过很多孩子,从原来在社交活动中痛苦纠结、孤单寂寞、遭受误解,逐渐变得对自己的社交能力充满信心,进而可以从容应对曾经让他们感到不知所措的情况。家长也从开始的焦虑失望逐渐变得积极乐观,这些改变完全出乎意料。这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当孩子在学习这些技能、练习如何解决问题时,家长也在一起努力。在这个过程中,你对孩子和自己都加深了认识。对话训练在亲子关系和家庭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可以产生持续的积极效果。
没错!你能做到
如果训练方式让你觉得复杂困难,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能做到。家长们告诉我,制订社交技能训练计划可以让他们更容易理解孩子,更容易和孩子沟通,同时也可以帮助孩子找到应对社交问题的办法。说句实在话,你不是已经为应对孩子面临的社交困境付出巨大的努力了吗?
作为父母,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充当提供指导意见的教练。这是你应该承担的任务,并且你也非常重视。你总是能够和孩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对困难。正是因为有这些“最佳指导时刻”,社交技能训练计划这一整套办法才能发挥作用。
我曾记得一位母亲跟我说,她参加了我们的训练课程几周以后,就看到了她6岁儿子的转折点。她儿子第一次主动和她说:“我还想再听听你讲的内容。”我还记得一个五年级的孩子跟我说,他忽然意识到:“我需要主动和别人说话,因为别人并不总是主动搭理我。”这些孩子以前从来没有表达过他们对社交活动的认识,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他们自己也从来没有形成这样的意识。有了这样的意识,他们就可以在行为上有所改变。他们在别人讲话的时候会选择倾听,会主动与别人打招呼,而不是等待别人发起对话。他们每次积极主动的行为都会给自己带来新的机会,给父母帮助和指导的机会,这让他们在简单的社会交往中体验到了成就感。
每个孩子都是与众不同的,他们参加训练的进展也各不相同。我设计的社交技能训练计划可以让你根据孩子的进度随时调整节奏。在训练过程中,孩子掌握某些技能要比掌握其他技能迅速。一般来说,训练一个月以后,孩子在社交意识方面都会表现出明显的进步。
如何使用本书
本书分成四部分。
第一部分(第1~4章)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了造成孩子不合群的脑科学和行为因素、行为调整的科学依据、社交技能训练的工作原理,以及你作为家长如何使用社交技能训练计划帮助孩子获得显著的改变。这几章可以帮助你快速理解社交技能训练计划的主要内容。如果你打算立刻上手演练,可以直接阅读第二部分;如果想了解整套理念,可以随时回到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第5~10章)主要介绍实操的内容,社交技能训练计划的主要目标是让书中的方法更为简便易学。我会介绍练习方法和技巧,帮助你和孩子互动,给你一份指导孩子的“方法手册”,让你们在家里和真实的社交场景中有章可循。其他的内容还包括:
·处理一些简单问题的技巧和示例;暖场的话;可以迅速展开各种话题的指导语。
·衡量进度的工具。这些工具将告诉你如何判断孩子在某些方面取得了进步、进步程度如何以及是否适合进入下一个训练阶段。
·问卷等练习材料,包括训练安排、活动表格、图表以及一些其他实用工具。这些材料可以让你和孩子更容易完成训练任务,记录孩子的进步。
训练工具还包括执行功能问卷、互动式对话指南以及一些其他资料和手册,可以帮你发现孩子的优势和社交方面的问题。一旦完成这些内容,你就可以根据问题的迫切程度,选择练习目标和练习方法,让孩子学会有效应对挫折和遇到的新问题。书中有一部分内容专门讲解了如何采用激励和奖赏的方式,让孩子保持对训练的兴趣,如何坚持完成整个训练,以及后续如何保持训练效果并持续提高。你还可以学会判断孩子是否已经在家庭训练中做好准备,是否可以完成一些实际社交活动中的具体任务。这样做的目的是将在家演练的具体技巧运用到实际生活场景中。不管具体活动场景中其他方面的情况如何,只要孩子在这次活动中展示出了曾经演练的行为,那就说明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三部分(第11~19章)包含执行功能问卷和技能训练活动的分解步骤。你可以使用这些训练和活动帮孩子规划、练习和培养新的技能。为孩子定制的活动和练习包括“社交侦探”“注意举止得体”“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窘迫”“随机应变”以及其他让孩子感兴趣的练习。
第四部分(第20~24章)把训练重点从家庭练习转向实际场景,你和孩子继续运用任务报告、制定目标的方法在实际社交活动中进行技能训练。练习手册包括活动策划、场外指导以及事后总结与纠错。社交技能训练计划设计了给家长和孩子的分步骤指导,根据孩子最迫切需要掌握的技能和目前的技能水平,进行了相应的规划。
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作为一个曾经在社交方面非常挣扎的人,我非常理解其中的痛苦。如今我身为人母,更加理解存在社交问题的孩子父母所面临的困境。我写这本书就是希望给那些需要应对不同年龄、不同阶段所遇到的社交问题的家长和孩子,提供一本常备身边的实用手册。对于那些首次接触这一话题和社交技能训练计划的人,我希望你们保持乐观的态度。情况可以好转,一旦你家孩子掌握了改变的技巧,改变就会随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