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礼物
茶汤散发出袅袅热气，在瓷杯上方弥散。
恋柱·甘露寺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杯中立起的茶梗，露出了笑容。在日本茶道中，茶汤中的茶梗立起是种吉兆，象征着会有好事发生。
“昂热先生所言，我已基本知悉。”产屋敷耀哉说道。“我谨代表鬼杀队，欢迎你们加入这场与鬼的战役。”
“那再好不过了。”昂热轻轻点头。“我们对鬼杀队在抗击鬼的事业上所做出的贡献深感敬佩。鬼杀队的支持，正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
“但是，”产屋敷耀哉顿了顿。“对于混血种这样一个新出现的势力，不，种族，我想不单止是我，包括其他柱都仍有些心怀顾虑。”
不畏阳光，暂未发现明显的弱点，觉醒后便拥有超凡的异能……
这的确不可能是鬼舞辻无惨所能掌握的力量。
仅凭第一点，如果鬼舞辻无惨本人或其麾下的鬼能够不畏阳光的话，毫无疑问，他们早就发起对鬼杀队的总攻了。
但作为主公，耀哉所考虑的要更多。
混血种是否对人类具有攻击性，不能姑且听任昂热的一面之词。千年前的祸端造就了万恶的鬼王——鬼舞辻无惨，也最终导致了产屋敷家千年的耻辱与背负的诅咒。
正是因为这诅咒，产屋敷家族的男丁全都体弱多病，且活不过三十岁。虽然终结鬼舞辻无惨的欲望是如此炽烈，日日夜夜焚烤着他的内心，但他不能冒使人类出现新的大敌，使产屋敷家再次蒙受耻辱的风险。
“应有之义。”昂热喝了口茶。“我相信我们对彼此的信任会在合作中不断加深。目前来说，简单的小考验也许能够初步打消你们的疑虑。”
耀哉看了昂热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实弥，拜托你了。”
风柱·不死川实弥伸出自己的右臂，在上面深深地划了一刀，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喂，怎么样，很美味吧？”
实弥把手臂凑到村上隆脸旁。
“美味的人血人肉，想不想咬一口啊？”
村上隆鼻子抽动了一下，面部表情有些变化。
注视着这一幕，耀哉和其他柱身体稍稍绷紧了起来。实弥的血液是特殊的‘稀血’，嗜血如命的鬼根本难以抵抗这种诱惑，以此推断，如果混血种是渴望着人类血肉的存在，那恐怕也很难在他面前保持冷静。
“不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了，来吧，来咬我吧！”
实弥狞笑着在村上隆耳边低语。
村上隆嘴巴微微翕动。
众人紧张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把手放在了自己携带的武器上，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恶心……”
村上隆脸色难看地吐出两个字。
“诶？”实弥愣住了。
村上隆终于忍不住了，身体微微颤抖，提高了音量喊道：
“这位先生，能不要靠那么近吗！”
自暴自弃一般，他双手按着膝盖，闭着眼睛抗议。
“你这样很奇怪啊！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屋内的气氛舒缓了下来。
昂热抚掌大笑，“抱歉啊，村上是个容易害羞的家伙。不喜欢别人和他靠得太近。”
实弥咂咂嘴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噢，原来村上先生是不擅长社交的类型吗。”炼狱杏寿朗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村上隆脸都有些涨红了，稍稍鞠了一躬，不停地低声抱歉。
昂热先生还真是恶趣味啊……
耀哉想道，却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不过，能在稀血的诱惑下毫不动摇，足以在很大程度上证明对方的安全性。
“这次前来拜访，我们还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昂热说道。
村上隆把放在手边的箱子摆上桌面。
褐色的小牛皮箱子上面纹饰着半朽的世界树图腾，流露出古朴而神秘的韵味。
“您真是太客气了。”耀哉致谢。
在昂热的示意下，村上隆打开了箱子，从中取出了一个青铜架底的玻璃容器。
“这是……”耀哉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玻璃容器注满了某种绿色溶剂，里面盛放着的是一个眼眶空洞的畸形头颅。头颅的神情异常扭曲，浸泡在溶剂中，仿佛永远停滞在了脱离身体的痛苦瞬间，遭受着永无止境的折磨。
“下弦之柒-地灵的脑袋。”
昂热用指节敲了敲玻璃壁。
“怎么可能？”岩柱·行冥震惊地探起身子。“下弦能被活捉？”
进化程度不高的鬼的确存在着被活捉的可能，鬼杀队也会定期捉捕恶鬼作为锻炼其新生代成员的素材，但迄今为止，从没有出现过下弦鬼被生擒的情况。
下弦鬼恐怖的再生能力和诡异的血鬼术使其在战场上的威胁异常之强，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伤亡的出现。普通的鬼杀队成员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另一方面，虽然柱拥有足以击杀下弦鬼的能力，却也无法将其生擒。
为了防止背叛和被泄露信息，狡诈多疑的鬼舞辻无惨在十二鬼月体内种下了诅咒，当他们存在被活捉的可能时，便会在他的操纵下自爆。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生擒。他已经彻底死亡，留下的只是具尚有基本生理反应的身体。”昂热把玻璃瓶推了过去供众人观看。“而且在我干掉他的那一刻，他应该不算是下弦了。”
“或者说，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有下弦之柒了。”
昂热环视众人。
耀哉凝视着人头，表情没有变化。
“由于某些原因，他和鬼舞辻无惨的链接被中断，所以自灭的诅咒也没能影响到他的身体。福尔马林和特制的炼金溶液保留下了这颗脑袋。”
“拿去做实验，或者摆在家里当装饰品都可以。不腐不坏，至少能放五十年。”
在击杀地灵后，昂热让人带走了他的尸体。
虽然位格被剥离，丧失了全部权柄，但他曾经的身体在权柄的长期影响下，却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异变，具备很高的研究价值。
目前密党对‘鬼’以及这个世界的阴暗面的了解还太少了，任何信息都相当宝贵。
昂热把地灵的其他身体组织交给了那群初代混血种们去分析研究，至于这颗脑袋，则被当作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