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赶山道
凤吟月睁开眼睛，就见屋内有烟雾弥漫，柳小絮和金针针犹在沉睡。
凤吟月慌忙下床，赶紧拍醒两人。
突听咣当一声，门开了！
门口站着信四喜，张三果在咳嗽。
凤吟月看见信四喜，想起刚才那拜堂成亲的梦来，脸上一红！死信四喜，就是不拜！
凤吟月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在信四喜的腿上！
信四喜捂着腿，看着凤吟月，咧着嘴，道：“我不进来，快点穿衣裳，有人放火了！”
凤吟月一把夺过信四喜手中的盘龙棍，向窗户砸去！
喀嚓一声，窗户碎了！
窗外竟然是水，也不知是塘还是湖，水面甚大，那岸。
月光皎洁，那岸望去极远，非绝顶轻功水上漂不能渡。
五个人？
凤吟月道：“这恐怕还是得走客栈正门。”
窗户开了，户外清新空气贯入，屋里烟雾穿出窗外。
柳小絮道：“上屋顶！”
信四喜从凤吟月手里拿过盘龙棍，道：“我先上去看看！”
信四喜说了，飞身穿出窗外，跃上屋顶！
客栈已经是四下火起！
信四喜刚踏上屋顶，就有箭矢如雨飞来！
信四喜舞动盘龙棍，打落箭矢！大声道：“屋顶上有飞箭，我先冲过去打放箭的，你们三位姑娘等下跟在少爷的身后上屋顶！”
箭矢从大街上射来。信四喜挥舞盘龙棍如鹰隼冲上了大街！盘龙棍舞过处，放箭的人纷纷倒地！
信四喜回头望去。月光下，屋顶上，张三果已站在了上面。
蓦然，骏马嘶鸣，一骑飞来！
月光火光映照下，那骑者赫然是应龙帮帮主，龙眼暴须，手提金漆霸王斧。
应如龙一斧劈下！
信四喜挥棍相迎！
当的一响！
应如龙一斧不中，拍马前冲。
信四喜转头一瞧，烟火弥漫中，张三果四人已踏上屋顶。张三果正当先飞来，金枪舞动，仍有飞箭射去！
信四喜手中盘龙棍一紧，飞身来赶应如龙！
应如龙听得身后动静，侧身横斧一扫！
信四喜盘龙棍迎上，又是当的一响！
凤吟月已飞落大街，冲信四喜喊道：“信四喜，回来！”
信四喜回首看了一眼，仍是不舍追赶应如龙。
月光虽亮又朦胧。那朦胧暗处看不清，仍是有箭飞来！
柳小絮和金针针撤刀拔剑在手，向朦胧暗处扑去，就闻惨叫声传出！
两人回来。凤吟月道：“赶紧追信四喜！”
张三果前面飞奔，三人紧跟。未走多远，又有箭矢破空声传来！
张三果挥动金枪，拨落飞箭！
柳小絮和金针针又要向朦胧暗处箭矢飞来处扑去。张三果道：“不去了。”
凤吟月道：“这是夜里，不是白天，去多了难免有危险。”
前面不远，可看见信四喜追那应如龙。
四人已追出了大街。凤吟月道：“应如龙想放火烧死我们，信四喜是上火了。”
朦胧间，这路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突然，朦胧月色下，凤吟月见黑黑的圈圈飞来。道：“小心，捆龙索！”
张三果金枪已起，挑飞捆龙索！
凤吟月道：“不能让这圈圈套住缠住，套住了就成箭靶子了！”
话音未落，又有飞箭射来！张三果在前面舞动金枪护住，零星箭矢，三人刀剑拨落！
棍斧相击，断续相闻。又走未远，捆龙索又化圈圈套来！
凤吟月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柳小絮道：“上什么当？”
凤吟月道：“看这一路的飞箭和捆龙索。”
金针针道：“我们是上当了。”
凤吟月道：“这里已是山路。”
月光如水，山影朦胧。
金针针道：“我们已经上当，只有将这当上到底了。”
走上山路，倒是没见了飞箭和捆龙索。
金针针道：“应如龙以前用的兵刃是捆龙索，这次是霸王斧。”
凤吟月道：“上次他跟你在金鹿山交手大战，像是在示弱。”
柳小絮道：“示弱不示弱，没看出来。他和信四喜打到现在，倒是有些神力。”
这路上没有了飞箭和捆龙索，四人又赶的快些。
月色下，应如龙一马飞驰，信四喜紧追不放。两人时有交手，棍斧相击，打破了山间的静寂。
月影朦胧间，凤吟月看见信四喜一棍砸出！应如龙挥斧抵挡！
当的一响！
响声未落，应如龙的马像是绕了一下，倏然不见了。跟着信四喜也看不见了。
凤吟月道：“快！”
四人拔身掠起，空中飞去。落下一看，竟是一个山谷。
虽月明如水，谷内景物却看不清。
信四喜和应如龙仍在激战，应如龙已气喘吁吁！
四人正赶上前，突然——
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了悠扬的笛声，只是这悠扬的笛声听起来有些诡异。
应如龙喘着气大笑道：“张三果，此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信四喜一棍砸下！应如龙马上腾空，盘龙棍砸在马身上，那马倒地！
应如龙向谷内窜去，信四喜提棍追赶。
诡异悠扬的笛声中忽然传出了怪怪的吼啸声！
吼啸声惊谷震天，连续不绝！
金针针道：“这是什么声音？”
凤吟月道：“老虎的叫声！”
凤凰山庄靠近深山，凤吟月是见过老虎的。
五个人中，怕是也只有凤吟月看见过老虎。
金枪门虽已暮落，也曾经和柳树湾曾经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武林大世家，哪里能瞧得着这山中之王。
金针山庄是金针堂临山而建的豪华幽静的山庄，更见不着老虎了。
凤吟月话音将落，大风忽的拔地卷来！
疾疾的大风中，虎啸声中，凤吟月看见了四只大虎。
朦胧月光下，虎虎斑斓。每只虎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手中有剑，剑发着幽幽的寒光。
信四喜的脚步已停顿，应如龙趁此向谷内掠去。
金针针道：“我们这当上深了！”
言犹未了，金针针的人已嘟噜下去，瘫坐在地。
凤吟月和柳小絮慌忙来扶，金针针的身子已发软，扶不起来。
悠悠诡异的笛声中，四只斑斓猛虎停止了脚步。
柳小絮道：“这是赶山道。”
凤吟月道：“赶山道黄泥童？”
柳小絮道：“赶山道，也只是听闻过。”
凤吟月道：“英雄结上的八个门派之一。”
柳小絮道：“这老虎是从深山里赶出来的。”
凤吟月道：“赶山道赶的就是老虎？”
柳小絮道：“是的。”
他们在盯着老虎，老虎也在望着他们。
老虎的眼睛在月色下发着幽光。
凤吟月道：“这不是饿虎！”
凤吟月的话刚刚落音，就听一声清啸。
这清啸声是斑斓猛虎后其中一人发出来的。
啸声未落，狂风陡起，一只大虎挟着狂风扑向信四喜！
信四喜手握盘龙棍，飞身迎上，一棍横扫，正打在虎头上！
那虎被打飞在地，在地上滚了几滚，一动不动。
狂风中，又有两只猛虎扑来。一只扑向张三果，一只扑向凤吟月和柳小絮！
张三果擎起金枪，身形微侧，一枪刺入虎脖！
凤吟月剑已出鞘，伸手来抓金针针。金针针已经被柳小絮抓在左手中，柳小絮右手一挥！
刀光一闪！
柳叶飞刀！
刀光一闪间，柳叶飞刀正中虎头！
柳叶飞刀嵌在虎头上，月光下闪着寒光！
那虎似一愣！
信四喜挥棍来援！虎啸一声，剩下一只虎虎扑信四喜！
信四喜盘龙棍砸下，那虎身形前蹿，棍没砸住！
柳小絮也一怔！虎皮虎骨太硬，飞刀不能刺入！
这虎头上中了一刀，一愣间，大吼一声，猛扑柳小絮！
柳小絮已拔柳叶刀在手，和凤吟月刀剑并举！
此刻，张三果已拔出金枪，飞身跃来！虎啸声未落，金枪已刺入这虎腹中！
张三果拔枪，枪还未拔出。四个赶虎人挥剑刺向张三果！
凤吟月和柳小絮赶紧迎上，刀剑闪光间，四个赶虎人已倒在地上！
张三果金枪拔出，这虎犹未死，又吼一声，扑向张三果！
张三果金枪砸下，砸在虎腰，这虎趴下，才算是不起！
扑向信四喜最后那只虎，信四喜连着两棍没有击中，虎又扑来时，信四喜一棍直出，插入虎口！
四只斑斓猛虎倒地，诡异的笛声仍在吹奏。
月光照满山谷，悠扬的笛声中又传出了虎啸声！
柳小絮又扶金针针，金针针这回站起来了。金针针失声道：“吓死我了！”
凤吟月道：“是人，都害怕！”
金针针道：“我看你俩就不怕！”
凤吟月道：“我以前见过老虎。”
柳小絮道：“我全身都汗湿透了！”
凤吟月道：“就算见过老虎，冷汗也是嘟嘟的冒！”
金针针道：“可是，老虎又来了！”
月色朦胧下，疾风又起，又出现了四只斑斓大虎。
老虎一边跑动，一边吼叫，啸声中伴着悠扬的笛声。
笛声时而高亢，又转低沉，也显诡秘。
老虎停步，笛声未停。
老虎的身后现出六个人来。四个持剑赶虎人，一个应如龙，一个吹笛人。
吹笛人只有应如龙胸高，长着一张娃娃脸，月光下，尽显诡异，正是赶山道黄泥童。
笛声忽停。黄泥童放下笛子，道：“张三果，你果然厉害！但你今夜也得丧命在赶山道下！”
黄泥童话未说完，悠扬的笛声又起。吹笛的是四个持剑人中的一个。
这间隙，从黄泥童放下笛子换人吹笛这间隙。凤吟月发现老虎的头抬了一下，幽光的眼睛有茫然之色。
张三果信四喜挡在凤吟月三人的前面。张三果没有说话，信四喜也没有吭声。
因为他俩面对的不仅是人，更是老虎。
他俩也没有动，因为老虎还没有动。
凤吟月看张三果手握的金枪，月色下，金枪仍然发着微微的金光！
金针针突然道：“刚才打死四只老虎，我们为什么没有跑？”
柳小絮道：“就是。刚才要走还来得及！”
凤吟月笑道：“怕是将这事给忘了。”
应如龙道：“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
黄泥童一声清啸！手中的笛子换成了赶神鞭，一条硬鞭！
清啸声中，老虎也吼！
老虎吼啸着，两只斑斓猛虎扑向张三果，两只斑斓猛虎扑向信四喜！
黄泥童手持赶神鞭跟在两只猛虎后也扑向张三果，应如龙手举金漆霸王斧跟着另两只老虎后扑向信四喜！
蓦然，金针针突然凌空拔起，空中挥剑，又如离弦之箭，从老虎的上空穿越，直扑那个吹笛的持剑赶虎人！
金针针的人还没扑到，左手金针已然出手！
一道细细的金光在月光下一闪！
诡异悠扬的笛声已戛然而止！
这个吹笛的持剑赶虎人喉咙已中金针，人还没倒下，金针针扑到，又补一剑，一剑劈倒！
金针针一剑砍倒吹笛赶虎人，跟着挥剑向另外三名持剑人扑去！
柳小絮怕金针针有闪失，也跟着从空中飞扑过去！
凤吟月没有动，仗剑看着张三果和信四喜！
笛声倏然没了，即将扑向信四喜的两只大虎的幽光眼神突现茫然。信四喜一棍扫出，一只大虎被打翻在地！
另只大虎看信四喜如此威猛，禁不住后退几步，虎尾晃动间触碰到了身后的应如龙，猛然转身，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应如龙的脖子！
应如龙的惨叫声似发出未发出间，这只虎已衔住他往谷内跑去，朦胧月色间，一闪飞奔不见了！
凤吟月笑道：“应如龙也算是条龙，竟葬身虎口！”
笛声不响，扑向张三果的两只斑斓猛虎也茫然发愣！
茫然间，张三果举起金枪砸下，打死一只！另一只晃晃虎头，真是虎头虎脑！虎啸一声，转身向深谷中奔去！
笛声没了，黄泥童一惊！转头望去，金针针挥剑已刺死第二个赶虎人，柳小絮也已拔刀扑到！
黄泥童转过脸来，凌空掠起，挥动赶神鞭，一鞭砸向张三果！
张三果举金枪一迎，当的一声大响！
鞭枪相击，黄泥童正欲回鞭横扫，忽见剑光一闪！
凤吟月一剑刺入黄泥童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