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从代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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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大晋,谢琰改令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东晋,会稽郡。

“公子,前方到钱塘了。”

“公子?”

...

听到耳边声音,祁平生有些茫然。

一阵纷杂的记忆,随之而来。

399年,隆安三年。

九月,司马元显下令东方各郡免奴为客。

十一月,孙恩攻陷三吴八郡,谢琰、刘牢之前往讨伐。

十二月,孙恩败逃海岛;殷仲堪、杨佺期兵败被杀。

400年,隆安四年。

一月,桓玄都督荆、江等八州诸军事,荆州、江州刺史。

五月,孙恩再犯上虞,被谢琰打败...

...

他居然,穿越了...

还是附身于高门谢氏子弟——谢混身上,号称风华江左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这身份,比那些王爷、世子不输分毫。

可,这是两晋之一的东晋啊。

东晋之前还有一个西晋,东西晋合起来即为司马氏的晋朝。

虽然这个朝代在后世名声不显,没有秦汉三国等广为人知。

但是只需两人就能对它印象深刻。

晋高祖——司马懿,令洛水臭不可闻。

晋太祖——司马昭,路人皆知当街弑君。

二人直接让华夏道德水平,倒退三百年。

因此,晋朝只能以孝立天下,忠义二字提都不敢提。

同时,这也是历史上最黑暗的朝代。

相继经历过八王之乱、永嘉之乱、五胡乱华、衣冠南渡、桓温篡位、淝水之战、王敦叛乱、王恭之乱、孙卢起义、桓玄篡国。

尤其是五胡乱华,匈奴、鲜卑、羯、氐、羌五族简直是在华夏北方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于是便有那“衣冠南渡”。

直到“六位帝皇完”——刘裕,代晋立宋后,南北依旧处于大分裂。

混乱也就罢了。

晋朝还有一个最大毒瘤——士族门阀。

追根溯源这个“政治怪物”,始于曹魏时期曹丕立的——九品中正制,历经西晋,于“王与马共天下”的东晋达到巅峰。

此时。

定品只看家世,负责评品的大小中正官,皆出自各士族大姓。

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

选上来的人全是著姓子弟,只有一个选项,你皇帝不用也得用。

这也直接导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甚至出现满朝文武“非其子孙,则其曾玄”的荒唐情况。

司马皇室想翻身,何其难...

仅凭这一点,黄巢可称“寒庶再生父母”。

否则三哥那边的种姓制,就是最好榜样。

其实,东晋的政治环境很有意思。

士族与皇室之间,士族与士族之间,不断相爱相杀,把合纵连横玩的贼溜。

皇权冒头,士族们就会一起压制皇室。

某个士族权臣冒头,其余士族便与皇室联合起来打压。

比如琅琊王导、龙亢桓温、陈郡谢安,皆享受过这个待遇。

总的来说,东晋皇权孱弱是不争事实。

只因九品中正制——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政治特权,极大限制了人才选拔。

除以上内部问题外,外部威胁更甚。

整个东晋时期,北边共出现大大小小二十余个政权。

经多年吞并更迭后,现为北魏、后秦、后燕、后凉、西秦等国,盘踞北方。

这种朝代,是人呆的吗?

后世九成九的人过来,怕三集都活不过。

当然。

作为长期旁观“政治斗争”的记录员。

还是研究国民经济的笔杆子。

久经考验的烟酒生。

祁平生表示——东晋十六国?

玩具而已...

...

“公子?”

谢氏管事刘忠有些奇怪,再次唤了一声。

“何事?”

谢混倚着牛车凭几,淡淡开口。

“已到钱塘,需要去补给吗?”

“自然,还有多久至京师?”

“约摸两三日。”

两三日,也不算久。

他这次回建康是去成婚的。

对象——晋陵公主司马文露,孝武帝司马曜之女。

当初司马曜准备招他为驸马,良辰吉日都已定好,未曾想忽然被张贵人“崩逝”,此事便暂时搁置。

如今司马文露三年孝期已满,二人将再续前缘。

原本,他是随父亲在会稽驻防。

只是婚期将至,才不得不离开。

父亲?

会稽驻防?

谢混猛然一惊。

“停下!”

管事刘忠被吓了一跳:“公子,有何吩咐?”

“此地离会稽郡城多远?”

“约摸一百里。”

“快,马上赶回去!”

谢混声音有些急切。

希望还来得及...

...

会稽郡,郡府。

“报!贼寇已攻陷上黨,正向郡城而来!”一名传讯小卒冲进门,大喊道。

府堂内。

众多官员、将领无不骇然失色。

随后,众人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到堂首之人身上。

“慌什么慌!张虔硕呢?”谢琰呵斥后,询问。

小卒惊慌回道:“张太守被俘,生死不知。”

谢琰闻言,声音变冷:“死了活该,连区区贼寇都抵御不了!”

堂下十余人面色一变,心中微寒。

张太守苦守上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被俘,凶多吉少,居然就落得这样一句?

随后,谢琰又不屑道:“既然这孙恩如此想寻死,那本官就在会稽城等着他!”

“万万不可啊,谢大人!”

“对啊,贼寇凶猛,需严密防范才是。”

“谢大人,最好在南湖布置水军伏击。”

...

谢琰帐下都督张猛、参军刘宣之、广武将军桓宝等将领,以及各功曹、主薄等官吏,无不出声劝阻。

“休得再言!区区孙贼,尔等怕成这样,鼠辈耳!”

谢琰一通地图炮,将官员们炸得头晕目眩。

众人敢怒不敢言。

谁叫人家出自陈郡谢氏,又是如今谢氏的牌面人物,身居高位,拿他们这群寒庶子弟不当人看,似乎也理所应当。

听到谢琰这话,边上的谢肇、谢峻有些焦急。

在这关键时刻,父亲怎得还如此不体恤部众,安抚人心?

可他二人作为子嗣后辈,断然不敢顶撞谢琰。

“哼!”

谢琰环视一众噤若寒蝉的将领属官,冷哼一声,负手缓步离开。

谢肇、谢峻互望一眼,也追了出去。

三人离开后。

原本鸦雀无声的堂内,立即变得闹哄哄,不少人愤愤不平,脏话连篇。

甚至有那怒极的,“呸”地一口浓痰射向门口。

张猛也目露忿恨之色。

他作为谢琰帐下都督,曾受过的蔑视,比在场众人更多更甚,经常被称为将种,呼来喝去。

“张都督,末将觉得要早做打算。”身旁一人小声说道。

张猛身体一震,而后脸上阴晴不定...

当日下午。

孙恩率众,行至会稽郡城十里外。

“孙仙师,这谢混居然这般轻视于您,沿途一点伏兵都没设。”一名信徒有些不满。

他们一路走,一路杀,所过之处填井焚屋,伐木阻道。

不管是官军还是百姓,无不望风而逃。

凶威弥盛。

未曾想,这会稽内史竟如此怠慢他们,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这蠢货,于我等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徐道覆说完,一脚将那信徒踹翻。

他转过头来,郑重对孙恩道:“灵秀,万不可骄纵。我等现在如无根浮木,只有拿下这会稽城,才能与官军持久抗衡。”

他是卢循的姐夫,卢循又是孙恩的妹夫,三人如今乃同一条线上的蚂蚱,荣损一俱。

现在义军由孙恩带领,徐道覆即便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也要时刻警醒孙恩。

一脸凶相的孙恩,沉着脸点头。

他又不是这群愚昧信徒,怎么可能不明白眼前形势。

卢循眼睛一转,大喝:“好你个奸佞之徒,安敢蛊惑我舅兄!受死!”

言罢。

他居然拔刀,在那信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刀将其劈死。

孙恩笑了。

还是妹夫卢循有血性,对他胃口。

徐道覆虽然脑子好使,但欠缺男子气概。

去年第一次起义,他将那上虞令剁成肉泥,逼迫其妻、子吞食时,徐道覆居然看吐了。

果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他与卢循谋略不如徐道覆,但胆气胜其十倍,还绰绰有余!

见信徒枉死,徐道覆皱了皱眉。

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这一路走来,类似的事经历多了,他也麻木了。

劝?

劝不住的。

一群大字不识、善恶不辨的愚民,杀红眼时,见人就砍人。

毫无理智和人性可言。

不然也不会被蛊惑来,充当他们的马前卒。

而且孙恩也需要树立威信。

虽然这威信实际上是恶名,但那又怎样?

只要能取胜,就够了。

自古成王败寇。

待功成之时,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随后,徐道覆的目光落向会稽城方向,沉眉思索一会儿后,开始向孙恩献计。

“灵秀,如今我们距郡城仅十里,很快便会与官军短兵相接。先前我问过当地信徒,沿南湖往郡城方向,有一狭窄堤坝,只能鱼贯而前,介时可先派人乘船隐于一旁,再诱敌过堤,待其行至中途,命船中信众乱箭射之,必破官军!”

闻言,孙恩、卢循眼中一亮。

“卢循听令!命你带两千道友,乘船至湖堤水面隐匿。其余道友,随我正面诱敌,一起拿下这会稽郡城!”

随着孙恩一声暴喝,数万人齐动。

会稽郡城内。

时值寅时,谢琰父子三人正准备飧食。

忽闻将士来报:“禀大人,孙恩贼寇已距城不足十里,正急进而来!张都督等人已整兵侯于城门。”

晚餐被打扰,谢琰很是生气。

不过事情危急,他只能放下碗筷,对谢肇、谢峻道:“你二人等着为父,我要先灭此贼,而后食!”

随后,谢琰跨马出府。

“张都督,谢大人怎得还没来?”

桓宝急切询问。

一众将士已在城门等候将近一刻钟,眼看贼寇越来越近,主帅却仍旧未见踪影,怎么不让人心慌?

“本都督怎知道,我已命传令兵前去郡府!”张猛吼道。

他也着急,可毫无办法。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

谢琰珊珊来迟。

“谢大人,您终于来了!”

“谢大人还请尽快下令出兵!”

“谢大人贼人将至...”

一众将领躬身于谢琰马前,急切请命。

谢琰扬起手中马鞭,高声道:“着令!桓宝为前锋,即刻进军!”

就在这时。

“且慢!”

一道高喝声自远处传来。

正要散去传令的将领,随之一顿。

众人循声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狗胆包天。

阻碍大军,可是杀头大罪。

待定睛一看。

居然是已经离开大半日的谢混。

这...

将众的目光,又聚集到谢琰身上。

谢琰正欲暴怒,见是幼子谢混,神情缓和,心中又很疑惑。

幼子本是回京师成亲,而今却忽然快马折返,莫非是有极为重要的事?

他想了想后,伸手向前虚压,示意暂停进兵。

见状。

张猛、桓宝等将领,心急如焚。

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只能待命。

谢混骑着马,使劲抡鞭,片刻赶至谢琰身前。

凭着记忆,他一眼认出张猛。

而后跃下马,快步来到谢琰身边,附耳道:“父亲,张猛有异心,立即将其拿下!”

谢琰心中一跳,低声怒斥:“益寿,不得胡闹,此乃大军出征!”

他再宠溺幼子,也不能在这个场合下,任由谢混胡来。

临阵换将已是大忌,更遑论临阵缉拿。

这是会动摇军心的!

谢混惊觉。

确实不能那么做。

这个时代兵戎之事的严肃性,自己还是尚未适应。

“父亲,此人确有异心,即便不能将其拿下,待会也要命人看住。”

为了加重说服力,他又开始分析战场局势:“此战有无此人,影响不大。先前我抄近道来的路上,发现湖堤水面有船只隐匿,想必是欲诱我军过堤,再从旁箭射。”

听到这里,谢琰大惊。

南湖只有一处堤坝,仅能供几人并行前进,若大军过堤,真有可能被贼人拦腰阻截,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他也顾不得父亲威仪,贴耳询问:“依益寿之见,该如何破敌?”

谢混沉思片刻,将想法告知...

看着谢琰父子在大军面前,旁若无人耳语,张猛、桓宝一干人,急得上蹿下跳,

隐隐有暴动倾向。

好在谢琰及时发令,按住了这个苗头。

“桓宝听令,你为前锋,稍后敌寇败退时,不可贪功过堤!刘宣之立即率水军,前往南湖水堤迎敌。张猛跟随本帅,袁常领一千人掠阵...”

一条条详细军令下达,众将领无不惊疑。

这命令与先前相比,如此大相径庭,又如此具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们意识到,绝对是谢混的原因,才导致谢琰改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