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理查德·布坎南的设计四层次理论

1.2.1　设计四层次理论

早在2001年，理查德·布坎南就提出了“设计四层次”模型，其初衷是为了描述“大设计”学科中实践与思维发展所历经的4个历程，即符号、物品、行为与思想(7)，设计四层次模型见图1-1。在该模型中，设计被定义为人类构思、策划和制造为个人或集体所服务的产品的能力(8)。虽然在此定义中设计结果依然是“产品”，但不同于以往人们仅仅将设计对象理解为物理性的产品对象本身。布坎南认为随着“设计四层次”的出现，这种受限的意义应被拓展开来。在该模型中，第一层次“符号”是传统视觉传达和平面设计所处的层次；第二层次“物品”则对应传统工业设计产品的物质性特点，包括外观、功能等；从第三层次开始，设计逐渐脱离其物质属性，而转向非物质性的“行为”设计，今天我们常提到的交互设计就属于这一层次；第四层次则是从更加宏观的思想及系统的角度对设计进行思考，包括系统设计、环境设计等新兴设计学科。

图1-1　设计四层次模型

1.2.2　层次界定与重置

传统字体理论对于字体设计的理解主要集中在平面设计领域的设计决策上，包括字形、版式等。然而当下字体及出版领域所面临的设计挑战涵盖了阅读方式、用户体验以及行为逻辑等方面的内容。因此，本书将结合理查德·布坎南所提出的“设计四层次”理论，将字体设计“重置”到一个更广阔的语境下进行研究和探讨。

所谓“重置”是布坎南在提出设计四层次理论框架的同时提出的另一重要概念，设计领域创新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将传统设计学科“重新置入”其他的语境或层次之中。传统设计学科往往从关注其中的一个层次开始，然后通过将其重置于这一框架的新领域之中，新问题和新概念随之而产生。19世纪末20世纪初，平面设计主要目的是通过图像制作来完成个人表达，是一种为商业与科学服务的纯艺术表现方式的延伸，而后受到传播理论和语言学理论的影响，平面设计师由此转向了信息转译者的角色。例如，平面设计师为企业或公众信息“着色”，更技术性地说，平面设计师“加密”了的企业信息，被视作观察者“解码”的“物品”或“实体”。如今，视觉传达实际是一种劝导性论证，当这一观念展开之后，平面设计将可能被重置入体验与传播的动态流之中，强调平面设计师、观众以及传达内容的修辞关系。在这一语境下，平面设计师不再被视为信息的修饰者，而是被看作通过图像与文字的新组合来寻求更具说服力论证的传达者。在这一变化中，可以看到传统的字体设计已经随着时代的变化从原本的符号层次，扩展到了物品、行为及思想层次，那么相应的字体理论也应该重置入这些新的领域进行新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