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客乃是执棋之人
她认识我。
这是林素的第一反应，明明他与薇塔此前从未打过照面。
在林素的眼中，【舞者】无疑是一位极具魅力的女性。
她与薇莉安、薇尔薇虽然都是亚人，同样顶着一双有着恶意卖萌嫌疑的猫耳。
但林素还是莫名从薇塔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寒冷而危险的气息。
“我想可能...有一些误会。”
林素苦笑了一下，将原本拎在手中的白蛇收入怀中。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来讨论一下该怎么收拾残局。”
林素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薇塔的反应。
只见薇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瞳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解而又略微愠怒的神色，她先是沉吟了一会，随后才开口说道：
“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灰烬】的家事...妮娅，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灰烬】是刺客组织，但其实际效忠对象还是王室，可能林素是通过一些其他途径知晓有关灰烬的事的。
只是薇塔没想到，竟是妮娅带着林素来到这里，那妮娅隐藏的暗杀者身份，林素应该也是知道的。
可即便如此，她对妮娅会带着林素一同前来这件事，还是感到有些惊讶。
只见妮娅微一颔首，说道：
“薇塔大人，恕我僭越。
无...无私无畏的林素大人上任之初，便宣言要以铲除罗森城内的灾厄使徒余党为己任，大人顺着一些线索，的确是发现了【灰烬】内部蛰伏有灾厄使徒...”
于是妮娅将在老街发生的战斗详细告知了薇塔，包括蛇刻受特洛伊“咒缚之戒”控制的事。
只见薇塔闻言，竟是长久沉默。
许久后，薇塔才幽幽叹了口气说：
“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便上楼说吧，二楼可能不太方便。”
随后，薇塔便转身上楼。
林素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在一旁正向他呲牙咧嘴的炸毛猫咪，露出一个微微抱歉的表情。
随后，林素和妮娅也随着薇塔的步调上楼。
三层的布置，相比于一二层要开阔许多，一面大大的镜子放置在正中，一望而知是舞室的布局。
各色的绸缎，在舞室上方垂悬着，令人联想到云彩。深处摆放着一张略显古朴的原木桌，薇塔端坐在卓后一侧。
林素与妮娅于是走上前，围坐在桌旁。
开始的时候无人说话。
薇塔只是静静的沏茶，玉制壶盖与壶壁相互触碰的声音十分悦耳，仿佛一首无律的纯音。
在给客人们斟满茶后，薇塔开口了。
“林素...林素·罗森先生，你还知道些什么？”
薇塔的语气平静，从中听不出一丝波澜，但又容易令人溺陷其中。
“那我便直截了当地说了。
蛇刻已死，能统领全局的无面又暂时不在，我想灰烬现在应该是缺人的。”
林素双手手指交叉呈一个尖塔的形状，眼神因下颌微收而显得有些隐晦。
“...什么意思？”
薇塔微微皱了皱眉，林素则继续说道：
“你们不考虑增加一些人手吗？这算是我对未来的投资，而帮你们剔除【森蟒】这枚死棋，便是我的诚意。”
随后，林素笑了笑。
“蛇刻的事，现在还只有我知道，要是他是灾厄使徒的身份被其他人发现的话...我想对灰烬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素说的的确是实话，之前在和霍森叔叔与林恩老爹的会话中，他并未明说“蛇刻”的名字。
而且对暗部定位的“灰烬”而言，被混进灾厄使徒必然是很大的打击。
不管是对外的威慑力度，还是对内的统治力，都会造成显著影响。
“那么，你的提议是？”
虽然早已明白林素必然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但薇塔还是想听林素亲口说出。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这之后我可能会以罗森城城主的名义与身份，推荐一批优秀的年轻人加入灰烬...请放心，他们都是府邸一手培养出来的好苗子。”
林素也并不拖沓，很快便展露了他的目的。
他的确要为接下来即将登场的玩家们，先设计好必要的背景。
林素暂时的想法是，他手中的暗影手札，是可以大批量生产青铜阶暗杀者的，虽然他并不打算如此，但为有志成为刺客流的玩家们先安排一下门路，总归是做得到的。
“当然，他们并不会干预灰烬内部高层的决策。
我只希望，他们能在一次次执行任务中得到充足的锻炼，最后成为对府邸有用之人...”
林素又补充了一句。
而薇塔则是低着头，像是在思索林素的话的可行性。
其实从她的角度看，林素提出的并非建议，而是近乎某种通知或威胁。
他确实是将作为“灾厄使徒”的蛇刻杀死了，为灰烬解决了一个隐患，这一点灰烬确实欠他一个人情。
但是代价是，灰烬内部此后要安插进城主府的人...不过这些人并不会涉及灰烬内部的高层管理，相当于灰烬将无偿为府邸培养出一批暗影学派的死士。
但灰烬也同时保有使役这批死士的权力，可以让他们去做各种原本大量缺人手的差事。
对灰烬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作为管理层之一的薇塔，也拥有当场拍板的权力。
“行。”
薇塔点了点头：“我接受你的提案，但我有个要求。”
“嗯，你说？”
林素脸上挂起笑容，这是成功让甲方签合同之后情不自禁展露出的喜悦表情。
“...关于蛇刻的事，我希望城主府方面不要声张。
因为我们还需要蛇刻白银阶的声望来维持某种程度上的稳定，这需要一个过渡的过程...
同时如果灰烬准备报仇的话，希望城主府方面能尽可能提供帮助。”
这不巧了嘛，我还愁没理由让你们和我一起揍灾厄教会呢害。
但林素还是面色如常，看不见他内心的愉悦。
“这个你无需担心，关于蛇刻的事只有我知道...连我的父亲也不知道。”
林素小小声说着，但看薇塔似乎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
林素于是摊了摊手说道：“其实只要我想的话，是可以让【森蟒】这个代号客观上活着的。”
“什么意思？”
薇塔有些不解。
随后便听林素一脸人畜无害地问道：
“你难道亲眼看着蛇刻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