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大一口黑锅
秦瑁心下一凛，难道刚才猜错了，王子腾不只是在警告自己，这其中还有别的意思不成？
秦瑁细心一想，忽又觉得不可能，王子腾一定是乘机敲打，事情过去半月，自己早令焦大查清了石磙的底细，不过是缮国府旁系庶子。
就算打死了，石家能怎样，会给石磙挺腰子？
秦瑁还不信了，料定王子腾只是在敲打自己，连忙撩起裙甲，放下手中的佩刀，跪地道：
“亲兵营乃是保护大军主帅的，不许滥竽充数。”
“卑职所为，一切是为了大帅安全着想，没有半点私心。”
“前日，另外两个亲兵百户所已经招募整齐，皆是军中忠勇之辈，还请大帅明察。”
说着，秦瑁郑重磕了个响头，趴伏在地，久久没有抬起来，一副听凭王子腾发落的样子。
王子腾侧眸扫了眼陈国富，见他无声点头，这才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来到秦瑁跟前，一把扶起了他，沉声道：
“你的忠心，本帅从不怀疑。”
“秦瑁，你和赦大哥的二丫头的定了亲，咱们两家就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可谓命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诸事不由得本帅不小心。”
“石家不是好惹之辈，他家亦在四王八公之列，本帅会从中周旋一二，你以后行事万不可莽撞了。”
说着，王子腾负手在营帐中踱步，秦瑁抬头瞥了眼，立刻低下，心中鄙夷，暗道：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刚才还不是在威吓我，现在卖好，真当老子是瞎子？”
王子腾装模作样走了几步，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紧盯秦瑁，一脸严肃道：
“近日朝野疯传，说倭国正在筹集粮草整军备战，大有攻伐高丽之意。”
“昨日，我等功勋大臣在北静郡王密室议了议，此消息可能为实。”
“高丽危急，则我大魏朝辽东必然动荡，等福建布政司奏表一到，本帅会向朝廷举荐你。”
“由你出任辽东镇游击将军，驻守凤凰城，探查高丽消息，为大军前驱。”
说着，王子腾哂然一笑，一摆手，陈国富捧着一道文书，来到了秦瑁跟前。
“不想，本帅的奏表还未呈上，昨日，兵部遴选外任的文书就到了本帅案头。”
秦瑁低头看了眼，心中很不是滋味，什么意思，你的帅位能转正，里边未必没有老子在大同镇，拼死斩杀鞑靼小王子的功绩。
他妈的，你个老登，自己拿了朝廷的封赏，就一脚把老子踢开？
还是人吗？
真尼玛是个白眼狼，难怪能将宁荣二府百年继续的军中人脉掏个干净，不服不行啊！
他虽早就从孙绍祖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可秦瑁并不想去辽东，更不愿替人送死。
秦瑁发过誓的，他还有秦可卿没上，林黛玉没泡呢，以及各个大小金钗·······
想到如此多的憾事，秦瑁心中一酸，眼眶晶莹闪动······
王子腾见他这样，还以为秦瑁感激自个的举荐之恩，笑着拍了拍秦瑁的肩膀，半是勉励道：
“瑁哥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快不必如此！”
“先前本帅就说了，咱们哎呀，毛爷爷是亲戚，相互照应自是应该！”
“事不宜迟，你好好准备兵部遴选的事，不要丢了本帅的脸面！”
秦瑁听了王子腾的话，面上一滞，愣愣地看着他，半天反应不过来，如此急切？
被秦瑁这么看着，王子腾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过头去，负手望着帐外迎风飞舞的“王”字旗，厉声说道：
“秦瑁，军情紧急，过不了几个月，可能高丽使节就到神京城了。”
“辽东镇李成梁节度使原是荣国府旧部，他会在凤凰城给你争取些时间。”
“为了方便打探高丽消息，你就带着这批招募的亲兵，好生在归宁庄训练。”
“兵部遴选一过，你们立刻动身经山东登州卫渡海去辽东，到时自有水师护送你们。”
秦瑁脸上迟疑，暗道，王子腾发现某用宁国府旧部的事了？
躬身道：
“可是，大帅，亲兵营是用来保护您的……”
王子腾背过身去一摆手，大义凛然道：
“辽东凶险万分，你更需要他们。”
“本帅在神京有陈国富护卫，安全的很，你不必忧心！”
秦瑁听王子腾这么说，终于是死心了，抱拳应了声“是”。
刚才还说是亲戚呢，这就把宁国府旧部一个不剩赶走了，老子还替他背了黑锅。
果然，世家大族打滚出来的没一个是简单的，只是将来怎么跟贾敬交代呢？
秦瑁心中腹诽几句，抱拳离开，刚走到大帐门口，就听王子腾又道：
“秦瑁，老夫有个外甥，小名唤作宝玉，近日在铁槛寺给他哥哥守灵，好像沾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大妹（王夫人）放心不下，你帮
本帅送他去清虚观走走，在神佛跟前去去邪气。”
“本帅回营的路上，看到不少沙汰的兵勇游荡于山林之间打家劫舍。”
“之前招募的亲兵，你全带去，之后不用回营了，你们就在归宁庄好好熟悉熟悉，省得出了意外。”
临出营帐时，王子腾事无巨细嘱咐了几句，秦瑁满肚子牢骚也只得按耐性子，一一应是。
出了中军大帐，秦瑁深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手心血迹斑斑，也没甚在意，
四处望了一眼，寻了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他怕自个脾气上来了，领亲兵营直接冲进神京城去，杀进宁国府把秦可卿和宝珠抢过来，给他做个压寨夫人，或是远走他乡浪迹天涯。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空想，秦瑁不敢真的这般去做。
因为原主的记忆中，他一直是单相思，秦可卿只是拿他当舔狗，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秦瑁心中一叹，遥望远处湛蓝的天空，久久不发一言，就呆呆望着，好像天幕上映着秦可卿绝美的倩影和宝珠可怜巴巴的丽影。
“将军！”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想，惊醒了神游天外的秦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