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忽悠贾雨村
秦瑁提了一下缰绳，将马速放慢了一些，省得惊了路上的行人。
焦大略落后秦瑁一个马身，信马由缰来到西角门附近。
远远地眼瞅着贾雨村，从一辆简陋的骡车下来，他向车夫付了银钱，抬眸正好瞧见秦瑁主仆，笑着拱手道：
“秦将军！”
秦瑁抿嘴一笑，飞身下马，将马鞭递给了赶上前来的焦大，上下打量了眼贾雨村，暗道：
“这都快大半个月了，贾雨村江宁知府的官位，贾政应该给他跑的差不多了吧。”
“如此，老子何不捷足先登，卖贾雨村一个好，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他·······”
想到这里，秦瑁笑嘻嘻地拱手上前，道：
“雨村兄，恭喜了！”
贾雨村听了这话，老脸上一愣，暗思：喜从何来？
见贾雨村这个反应，他定是不知道，自个登上江宁知府的事，乃是板上钉钉——没跑的。
当下，秦瑁心中更是得意了。
这个人情，他替贾政和王子腾收下了，就当是他们两家还自己的利息。
只见，秦瑁脸上笑容不减，道：
“雨村兄还不知道吧，政叔帮你运作江宁知府的事，吏部的几位堂官已经松口！”
“想必，要不了多久，缺额一出，雨村兄就能心想事成了，哈哈……”
贾雨村听了秦瑁带来的“好消息”，老脸上掩不住喜色，对着秦瑁又是拱手，又是鞠躬，手舞足蹈的好一通。
千言万语尽在口头感谢中，贾雨村笑着邀请秦瑁去兴隆街酒楼雅间一叙，连近在眼前的荣国府，他也不想去拜会了，一心想着从秦瑁嘴中套出点干货来。
连日来，贾雨村在京中花费不少，请不了秦瑁去神京最好的销金窟去喝花酒，心里盘算着寻一处小酒楼，点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美酒，他还是付得起的。
秦瑁抬头看了眼，刚才守在西角门的小厮，已经进去报信了，要不了多久就快出来请自己了。
秦瑁还想着在贾母处捞点便宜，南下江宁肯定是要经过扬州的，顺便给林黛玉带封家书给林如海，给她卖个好，将来在府里长住了，也好亲香亲香。
他可没工夫陪着贾雨村去酒楼胡闹。
正事要紧！
秦瑁脑袋中苦思对策，打发了贾雨村，心思电转，眼轱辘一转，计上心头，明知顾问地道：
“雨村兄这身装扮是打算去哪里啊？”
贾雨村听了，面上一愣，老脸通红，支支吾吾地道：
“小弟昨日递了帖子，专程来拜访贾世叔探听些消息，不期在这遇见了老兄。”
“如此有缘，说什么请老兄去喝一次。”
“大恩大德，小弟上任江宁府之后，必有厚报，贤兄万勿推辞。”
如今，从秦瑁口中得了消息，显然比贾政靠谱，遇见了真神，贾雨村这个官迷，岂有不拜之理？
至于贾政，早就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若不是秦瑁提了一嘴，贾雨村都忘记了，这次租了驴车来荣国府是干什么的。
秦瑁扫了贾雨村一眼，呵呵一笑，道：
“报不报的，无所谓。”
“只是，王帅和政叔有件大事要托老兄办，他们羞于启齿，拖了本官代为询问，就是不知雨村兄肯不肯出手想帮了······”
“若是这件事雨村兄办妥当了，别说一个江宁知府的官位了，他日回到神京，入职兵部也不是不可能。”
“左右不过就是王帅一句话的事。”
听秦瑁提到王子腾，贾雨村不禁眼前一亮。
大魏官场之人，谁人不知大魏兵部左侍郎、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出自金陵王家的王子腾，乃是当今天子潜邸心腹之臣，自从兴平皇帝登基之后，一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若是能搭上王子腾，得他举荐，将来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只是，听秦瑁这么一说，薛蟠的案子有些棘手，不明就里怕是不好操办。
而且牵扯到了人命官司，若是原告不服判决，执意要闹到神京来，
他日若是东窗事发，被政敌揪住了首尾，定然会坏事，得想个两全的办法解决才是。
从秦瑁话中的意思，王子腾才是他当上应天知府的关键人物，贾雨村不得不谨慎。
秦瑁抚着光洁的下巴，看着贾雨村陷入沉思，并不出声催促他。
秦瑁告知贾雨村，薛蟠将在江宁府犯下的案子，不过是想打个信息差，玩弄王子腾、贾政、贾雨村三人罢了。
这样一来，贾雨村很有可能越过贾政，想和王子腾搭上关系。
如此，宁荣二府在朝中的人情用了，却没有什么实际收获，加速贾家的衰败，方便自个将来行事。
说不得未来和贾家势力，融为一体的时候，秦瑁能成为其中的主导，而不是附属。
只是，现在宁荣二府的门楣太高，秦瑁不得不使用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和小心机。
到底有没有用，他心底也不清楚，反正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万一将来有大用呢？
待看清秦瑁身上穿着的是飞鱼服后，贾雨村先是一愣，心道，几日不见，他怎成锦衣卫千户了？
天下士林无不仇视锦衣卫者，我与他交往过密，岂不连累自身？
旋即，贾雨村摇头一笑，如今，自己尚是戴罪之身，如何管的了许多！
贾雨村只想，这贾家和王家势力真大，几天功夫就把一黄口小儿抬举成锦衣卫千户，手段当真了得，
自己若是同时抱上这两个大腿，别说区区一江宁知府，就是平步青云亦不是难事！
将来踏入朝堂，入得阁部，上佐天子，下安黎民，自有我的道理。
想到这里，贾雨村又殷勤了三分，哪里会不同意。
…………
话分两头，晌午的时候，光禄寺吹吹打打送来秦瑁的赏赐之物，贾珍和贾蓉夫妇扶灵南下了，家里就剩尤氏一个人。
她一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朝廷规制，连忙派赖升去荣国府递了消息，
才知秦瑁在边关时，阵斩了鞑靼小王子，立下大功，这是朝廷颁下的赏赐。
只是，有点尴尬。
贾珍掌家后，宁国府早就没秦瑁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