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帝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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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替你上

秦业见秦瑁醒了过来,老脸上看不出欣喜,反而露出了遗憾之色,暗道:这小子怎么这般命大,还没死?

瞥了眼地下的宝珠,喝道:

“好了,宝珠,瑁二爷已经醒过来了,想是这几个月在边关血战累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的,你不必替他担心。”

“快回绣房帮小姐理好妆容,宁国府接亲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今日乃是可儿的大喜日子,万不可误了吉时!”

“尤姨妈正给可儿梳头,要用热水呢。”

里边的秦可卿早等的不耐烦了,派了瑞珠来催,“死丫头,又在这里躲懒了?”

“小姐教你打个热水,怎地这般难?”

宝珠依依不舍地端起水盆,一步三回头和瑞珠一道去了秦可卿绣房。

若不是颜面上不好看,秦业真想一把掐死宝珠,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盯着宝珠离去的背影,秦业侧头啐了一口。

这时,秦瑁挣扎着站起身来,晃了晃才站稳跟脚。

眼前的一切,他觉得好陌生,但又很真实,并不像是在做梦。

秦瑁狠狠地在自个脸上掐了一把。

疼!

不是在做梦!

众人瞧见秦瑁诡异的举动,摸不着头脑,暗道:

“秦大傻子是怎么了?”

“看着傻乎乎的,不会摔了一跤真就变成傻子了吧?”

秦钟见他这样,拍着小手哈哈大笑,戏谑道:“大傻子!”

趁着秦瑁醒来还没回神,秦钟瞅准时机,一把抢过他手里握着的最后一颗糖葫芦。

得意地横了秦瑁一眼,秦钟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哼了声:

“癞蛤蟆,你看看这是什么?”

“现在怎么样?”

“糖葫芦最后还不是教小爷我给吃了?”

“还可儿妹妹,叫唤的那么肉麻。”

“姐姐的乳名,岂是你个臭道士能叫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腌物也敢惦记姐姐?”

“蛤蟆想吃天鹅肉!”

“哼!”

说完,秦钟蹦蹦跳跳地去了里屋,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朝着秦瑁做了一个鬼脸,就消失不见了。

门外远远传来一阵爆竹轻响,秦业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忽地面色大变,喝道:

“宝珠、瑞珠,你们两个帮着小姐快点收拾,宁国府接亲的人马上快到了,抓点紧,不要让人说嘴!”

知秦业动了真火,绣房里的宝珠、瑞珠不敢怠慢,着急忙慌地帮秦可卿收拾起来,只是越忙越乱,宝珠没少被秦可卿和瑞珠埋怨。

宝珠有苦说不出,只得默默忍着。

“秦瑁,想必你也知道,贾蓉早就和我秦家定亲了,婚事是老夫和和你义父共同决定的。”

“你再闹下去,两家颜面上都不好看!快把身上收拾干净了,省得街坊邻居笑话!”

言毕,秦业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走进里屋去了。

秦业离去后,院子里看戏的秦家仆人却是不敢再耽搁了,都散开忙活了起来。

独留秦瑁一个人在院子中的空地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头痛欲裂。

只见,他面容扭曲,双眸时而空洞无神,时而闪烁疑惑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苦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秦瑁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浸透了身上的罩衣。

一个躯体,两个魂魄争持了许久,终是秦瑁神魂更强大一些,彻底吞噬了那个光团。

忽地一阵妖风袭来,冷飕飕的,秦瑁一个激灵,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环视了一周,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男女仆人,秦瑁若有所思,良久,长叹了口气,暗道:

“你真是一个苦命人!”

“有爱,说不出。”

“有口,却难开!”

“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又被不可能的人喜欢上了。”

“放心的去吧,以后,秦可卿,我替你上了!”

这时,秦家门口不知是谁放了一串爆竹,噼里啪啦的,一股青烟升腾而起,很快又随风散去。

“砰砰·······砰砰·······”

“开门,我们是宁国府的!”

“混账东西,傻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开门,当心耽误了可儿的吉时!”

秦业听到爆竹响,知道宁国府迎亲的队伍来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一看秦瑁却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院中的空地上,时而长叹短嘘,时而仰望天空沉默不语,

秦业顿时大怒,以为秦瑁还想纠缠,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他几句。

秦瑁扭头看了秦业一眼,眸中怒火升腾,杀机乍显,唬得他一阵心悸,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秦业浑浊的老眼里,有些疑惑。再抬头看时,秦瑁已经打开了朱漆大门,面上云淡风轻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秦家的大门刚一打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胸缠大红花的俊秀公子,面若敷粉,唇红齿白,

兴匆匆地踩着一个小厮的肩膀,滚鞍下马,在一群虎背熊腰的豪奴的簇拥下,笑嘻嘻地拾阶而上,拱手笑道:

“在下宁国府贾蓉,阁下是……”

秦瑁见了贾蓉,上下打量了一眼,撇嘴一笑,满是敷衍地拱了拱手,才说了句:“某正是秦瑁,乃是你的二叔·······”

秦瑁话音还未落下,秦业就抢步上前,一把拉住贾蓉的胳膊,笑呵呵地把他往里边让,道:

“贤婿,快,里边请!”

“别傻站在这里,去里屋喝杯茶水。可卿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秦业拐杖一伸把秦瑁挤到了一边,领着贾蓉一行人往屋里,有说有笑地走去。

没一会儿,宝珠、瑞珠两个早已换上了,一身全新的彩缎锦衣,一左一右小心地扶着,

一个盖着红头巾子的窈窕少女,款款走了出来,直到上了花轿,秦瑁才反应过来。

接着,就是宁国府的豪奴两两一组,将一百零八抬彩礼和嫁妆从里屋抬了出来。

这里边大都是宁国府先一天送过来的。

丰厚的嫁妆和聘礼,秦、贾两家都有面子,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忽地不知怎么地,秦瑁心口猛地一抽,刺骨钻心,好似最心爱的东西离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