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换吊坠
“你怎么了？！
不是被我吓出病了吧？
吃药！吃药！赶紧吃药！”
白小妍见郑长清突然咳得厉害，就赶紧伸手摸索着他的腰际，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药瓶，给他倒出来了一颗，直接一掌送到他嘴里。
郑长清皱皱眉，把药丸干咽下去，就抬手捉住白小妍那只喂药的手，缓了缓开口问道：
“你不是不想成亲吗？”
“是啊！
可这事它不是我不想就能不想的啊！
与其之后天天被你那两个皇兄当成个物件抢来抢去，我倒不如现在就直接找个人定亲，能免去不少麻烦！
说不定还能直接让我逃过一劫！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要是你有喜欢的女子了，或者有哪个女子向你表白，我肯定主动退婚，把位置给她让出来！”
郑长清听出来了，白小妍纯粹是把他当第二个挡箭牌了。
“……那若我一直没有心仪的女子，也没有女子向我这种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告白，待我及冠，你也真敢嫁给我么？”
尽管知道自己只是个挡箭牌，此时此刻郑长清的心还怦怦跳得极快。
“敢啊！为什么不敢！
只不过，说不定我死的比你还早呢！
可能还等不到你成年，我就先你一步去了！”
白小妍听到郑长清提及他的身体情况，她就知道郑长清心里还是自卑的，但尽管这些年他还是很容易病倒，每天都药不能停，可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要比寻常人多注意一些。
“胡说什么！
你身体这么好！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郑长清一听白小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就比着急自己的身体情况，更着急起她来。
“借你吉言！
你也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不过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定亲啊？”
白小妍继续追问着郑长清。
“不愿意。”
“小气！”
郑长清这三个字一出，白小妍立时就气鼓鼓地要起身走人，但郑长清却是又突然用力一拽拉着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抱住：
“小妍，你是我最珍视的人，我不愿意把你的任何事当成一场儿戏，尤其是像婚姻这样的大事。
你值得被人好好地，用心地，认真地，郑重地求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口一句就定下来。”
郑长清的话很柔很轻很温暖，这些年来，白小妍为了摆脱上一世的各种枷锁，让自己最大程度地活得无拘无束，不知不觉地就成了纯粹是为了省麻烦而活得越来越随便，越来越粗糙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被郑长清这般认真地珍视，她才恍然明白，潇洒不是毫无约束的肆意自由，而是要对自己负责的，有质量有价值地去体验人生。
“……小清，谢谢你。
你也是我最珍视的家人，你也值得被人好好地，真心地对待！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里和所有健康的人都一样，未来也一定会有一个像我这样想的人陪在你身边的。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放弃自己，放弃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不止活到二十岁，你可以活到三十岁，甚至四十岁五十岁也完全没问题。”
白小妍感觉心暖暖地微笑着，也微微用力地回抱住了郑长清，同样鼓舞着他勇敢前行。
“我不奢望再有别人像你一样待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不管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只要有你在，我就能努力活下去。”
这十年来，白小妍就是郑长清继续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安慰，而在相处中，渐渐地，白小妍也不仅仅只是他的安慰，更是他想努力活得更久一点的动力。
但白小妍知道自己不久后就会有一生死大劫，按照郑长清这些年来的身体状况看来，如今她死在郑长清前头的可能性，可比郑长清病死在她前头的可能性大得多，所以她一听郑长清把活下去的动力都栓在她的身上，她就严肃地抽离自己，捧住郑长清的脸，认真地与他对视着叮嘱道：
“那可不行！
小清，你比我聪明，你应该很清楚，我是镇北侯的独女，我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会卷入权力斗争的中心！
在学殿的这十三年，我尚且过得都不算安生，明日及笄礼后，只怕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会来得更加猛烈！
尽管这十三年我努力在学习保护自己的能力，可我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世事无常，若有一日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也要努力地活下去，知道吗？！”
“我……”
“啧啧啧！
这光天化日的，你们就敢在这儿不避人地卿卿我我了！还真是恬不知耻！
镇北侯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么？”
郑长清正想回话，因为午休时间结束，正准备回书舍而因此路过凉亭的郑长荣看到了他们刚才抱在一起的样子，便是就走了过来抓他们的把柄。
“是啊！
我镇北侯的家教就是这样，最讲究手足之间有情有义，相亲相爱！
哪像荣殿下，都十八岁的人了还学不会尊敬兄长！”
郑长荣爱编排是非，她白小妍也一样会阴阳！
白小妍说着还故意伸手勾住郑长清的脖子，表现出一脸的坦荡。
“什么手足之情！明明就是不知羞耻！哼！”
郑长荣向来说不过白小妍，此刻白小妍还故意展现出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就更加让他觉得根本抓不住白小妍的小辫子，便只能没趣地甩袖走人。
“荣殿下，怎么这就走了啊？你不过来跟我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才能和兄长相亲相爱吗？”
白小妍伸着脖子，坏笑地扯着嗓子嚷嚷道。
郑长荣不回话，只是自顾自地大步离开了。
“呵呵呵呵……你瞧他那不长进的样子，都多少年了，还只会嚼舌根这一招！
唉！不过明日及笄礼后，我就不能来学殿了，以后你一个人在学殿里，就别理会他，不管他说什么都别管他，别气坏身体。
他要是敢对你动手，你就派人支会我一声，我一定找机会帮你揍他一顿！”
女子们十八岁在学殿里统一行了及笄礼，就算是毕业了，不再来学殿，但男子们要到二十岁才从学殿加冠毕业，所以会比同龄的女子多待两年。
而白小妍虽然是郡主，但也不是能随便进宫的，没有宫里贵人的传诏或是宫宴，她平日里就是进不来的，而郑长清因为体弱，也不宜奔波乱跑，他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皇宫一次，所以等白小妍明日行了及笄礼后，他们想再见面，就变得很难了。
白小妍自然是放心不下郑长清的，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体虚弱，容易生病，更是因为当初那个在暗中对郑长清下杀手的人，始终都没抓到，后来时间一长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在郑长清十岁的时候，又被人推下过一次池塘，好在圣上经过五岁那次的落水后，就已经安排人在暗中保护郑长清了，郑长清才得以又逃过一劫。
可那会儿暗卫光顾着救人，又是让那下杀手的人给跑了。
然后这些年，那下杀手的人就再没动作。
可尽管如此，一日没揪出那个幕后黑手，郑长清和白小妍就一日都不能放松。
“小妍，这个给你。”
再次提及及笄礼，郑长清心中也是一万个舍不得白小妍，可他的身子确实不中用，这几年才开始不用阿飞帮他提着书箱陪同上学，可要想再走得远一点，甚至是出宫，他恐怕就有心无力了。
一想到分离在即，他便是从自己衣襟内掏出了一块系着红绳的白玉平安扣吊坠，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塞到白小妍的手里。
“这是你母妃给你准备的平安扣！怎么能给我呢！不行！我不能收！”
白小妍拒绝地把平安扣推了回去。
“收着！
正是因为是母妃留给我的，我才想把它送给你！因为你现在就是我最最珍视，最最希望能够平安顺遂一生的人！
若它真能保人平安，我只希望它能保佑好你就够了！”
郑长清非常强势坚决地要白小妍把平安扣收下，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白小妍更重要的了。
“好吧，那作为交换，你也必须收下我的平安锁！
这是我出生时，我爹给我戴上的，以后我不能来学殿了，就让它替我保护你吧！”
白小妍礼尚往来地也脱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平安锁，塞到了郑长清的手里。
“嗯！”
郑长清应罢，两人就各自戴上了对方的吊坠，随后又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