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下聘
中秋夜，白小妍与郑长清婚事落定，翌日早朝上，储君也敲定了郑长清，随即钦天监就算了好日子，将授封大礼和婚礼都定在了那一日。
“定了定了，说是十一月十一这日双星汇聚，乃大吉之兆，宜好事成双，故将太子授封大礼和婚礼同日举行！”
镇北侯一下朝回来，就拿着那道在殿上正式赐婚的圣旨，与侯夫人、白小妍分享着最新消息。
“那岂不就只有两个月时间了？
元娘！快快快！我们赶紧上街！把该买的东西赶紧都置办了！”
侯夫人说着就拉着元娘着急忙慌地要往外走，但她还没踏出门，就听见门子一边嚷着，一边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老爷夫人，太子殿下带着聘礼来了！”
“他的动作倒是挺快！
圣旨才被爹拿回来呢，他后脚就来了！”
白小妍闻言便是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这般揶揄一句。
“那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重视你！
夫人！买东西的事先放放，你赶紧先替我去迎人吧！我回屋先把这身官服换咯！”
镇北侯说着就赶紧拿着圣旨回自己的寝院去，侯夫人则是又在元娘的搀扶下急忙往外迎，难得看到他们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白小妍又是捂着嘴地在桌前偷笑起来。
侯夫人一到外院，就看见满院的红箱子。
而郑长清见侯夫人出来了，便是拿着礼册上前，躬身作揖道：
“芳姨安好！
这是礼单，还请过目！”
“好！”
侯夫人接过礼册，打开大致扫了一眼，发现总共有九十九箱记录，这规格绝对是史无前例的隆重，心中就更是欣慰着白小妍能得如此重视。
“哇！这么多箱子！全是送给我的聘礼啊？！
小清！你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此时，白小妍也跑了出来凑热闹地，直白地感叹了起来。
“小妍，这里有我母妃留给我的东西，还有父皇为我添置的聘礼，以及我这两年攒下来的所有赏赐。”
郑长清见白小妍出来，更是笑得满脸春光。
“那你该不会是把你的全部家当都掏出来了吧？！”
白小妍挑眉凑近他的追问道。
“自然。
我愿把所有身家都交付于你！
小妍……”
郑长清说着想伸手抚住白小妍的脸，一旁的侯夫人见状便是咳嗽了一声，将他们打断：
“咳咳！
太子殿下先请入里院喝茶吧！
清点一事交给下人便好。
元娘，你在这儿盯着。”
侯夫人说着就把手中的礼册交给了身边的元娘。
“是。”
“太子殿下，请吧。”
随即侯夫人就领着郑长清往里院去了。
白小妍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身后，还时不时地伸手去揪郑长清行走中带起的衣袂，惹得侯夫人又瞪了她一眼地骂了一句：
“都要嫁人了还没个正形！”
“略！”
白小妍吐吐舌罢，便是跑到侯夫人身边，挽住她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撒娇道：
“我就算嫁了人，也永远是爹娘眼里长不大的孩子！”
“你呀你！
我看也就只有太子殿下能忍受你这孩子脾气！
太子殿下，你是从小和小妍一起长大的，她什么德性你最清楚，日后她有什么言行不当之处，你要多包容她！
但也不能一味纵着她，还是要多提点提点她，让她和你一起成长！让她配得上这个母仪天下的位置！”
侯夫人是真为白小妍担心，她性子太野，当个将军还行，要她当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是真放心不下。
“芳姨放心，小妍聪明伶俐，善良仁义，积极进取，她就是天下女子之楷模，她定会做得很好的！”
白小妍在郑长清眼里就是最好的。
“娘！你听到没有！
小清都对我这么有信心，你也相信我一点行不行？”
“好好好！相信你！相信你！”
说话间，三人便是来到了里院，三人刚坐下，镇北侯就换了衣服地匆匆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来啦！”
“侯爷安好！”
郑长清遂又起身作揖。
“诶！不必不必！
你如今贵为太子，按理更该是老夫给你请安！”
镇北侯上前一扶，满意地看着并没有因为晋升太子就得意忘形的郑长清。
“侯爷万万不可！
无论我是不是太子，我在侯爷面前都只是个晚辈！
侯爷一生戎马为了大商安定，我作为晚辈，孝敬侯爷是理所应当！”
郑长清说着又是弓腰地忙推拒此事。
“好好好！
不卑不亢，一如既往，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能成大事的好孩子！
把我家小妍交给你，我放心！”
镇北侯拍了拍郑长清的肩膀罢，便是笑着坐到了上座去。
“不对吧，爹，我记得你之前一点都不看好他，还警告他离我远一点来着！”
白小妍此时故意揭短，倒不是真要挑拨离间，只是怕他们会因为曾经的事情在心里有成见，她此刻直接挑破了，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了，就不会成为他们日后的隔阂了。
“我那还不是因为怕他那时候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你？！
你想想看，我和你娘肯定是走在你前头的！你胜武哥成了婚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日后除了你的夫君，谁还能替我们照顾你一辈子？！
那若你找了个身体孱弱的，你让我们九泉之下怎么能安心？！”
“侯爷与芳姨也是爱女心切，我都明白，若我是侯爷，我也不会愿意把小妍的未来交付给一个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的病秧子，所以我从不曾对侯爷的那些话耿耿于怀，侯爷请放心。”
“你能理解就好！”
镇北侯见郑长清能体谅他的爱女之心，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来来来！喝茶！喝茶！
尝尝这花茶，是用你芳姨前几日新采的菊花花瓣，自己晒干制的！
尝尝怎么样？”
“你别为难人家太子殿下了！这菊花茶喝起来不都一样？
我就是采了些花瓣放在院子里晒了晒罢了，还能有什么不同？”
“怎么就没有不同？
你采的那肯定就是和别的菊花茶不一样啊！”
“胡说什么呢？！
孩子们都在！你能不能正经些？！
难怪小妍总学你的样儿！”
“我哪里不正经了……”
镇北侯和侯夫人秀恩爱地拌起了嘴，惹得白小妍和郑长清对视一眼地偷笑了起来：
“噗嗤～”
四人在厅里喝茶聊天，其乐融融，待到午时还一起用过了午膳，但郑长清一直未曾见韩胜武露面，便是终于忍不住问一句：
“怎么不见胜武哥？”
郑长清想着他毕竟也是要和韩胜武成为一家人的，他自然不希望和韩胜武之间还有误会未解。
“胜武也是一早就带着聘礼去颜家提亲了。
估计怎么着也是得吃个午饭再回来吧！”
镇北侯说罢就用饭后茶水漱了漱口。
“侯爷，我有些话还想与胜武哥说，我可否在此再等一等他回来。”
郑长清遂又这般开口请求道。
“当然可以！
太子殿下不必拘束，这里也早晚是你的家，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小妍，好好招待太子殿下，我跟你娘老了，这吃完饭就犯困，我们得先回房休息休息去了！”
镇北侯拉着侯夫人，说着就先往厅外走了，白小妍见状就赶紧多问一句：
“那我带他去我院子里等行吧？”
“不准进卧房！”
镇北侯丢下这几个字，便是和侯夫人先回自己的屋里休息去了。
但白小妍等他俩一走远，就立刻拉着郑长清起身道：
“走！去我房间！”
“小妍，侯爷刚刚才说不准进卧房。”
“怕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又不会知道！”
“可若是下人多嘴……”
“行行行！去我的书房总可以吧？
你就在他们面前装你的乖女婿吧！”
“咳！多谢小妍体谅！”
郑长清不好意思地应罢，便是跟着白小妍往她的书房去了。
郑长清在书房里等着的时候，白小妍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翻找她给郑长清做的那两件生辰礼物。
“送你了。”
白小妍漫不经心地将两个盒子放到郑长清面前，随即便坐在他旁边的双手托腮，等待着他看到礼物的反应。
“因何突然送礼？”
郑长清问着便打开了第一个盒子，取出了那个白小妍刻的郑长清及冠模样的木雕。
“这是你二十岁的生辰礼。
刻的是我自己想象中，你及了冠的样子。
现在对比着来看，我想象的是不是还挺准？刻得和你大差不差！”
郑长清闻言便是摸着那木雕上的发冠，温柔一笑道：
“小妍的手艺自然不用质疑，定是刻得十分相像的！
不过如此说来，这是你在边关就刻好的？那为何不差人送给我？”
“你这两年也没往边关给我送过东西，那我凭什么先给你送啊？！”
白小妍不服气道。
“我送了！
只是很长时间都送不出去！
一开始是父皇觉得我有体弱之症配不上你，自然是让柴聘把我盯得死死的，不肯让我与你再有半点往来！
后来我虽服下了女娲草，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向父皇证明这女娲草确实改善了我的体质。
我整整一年不曾再生过病，父皇才真信了女娲草的药效。
可这么一折腾，就已经折腾到今年年初传回你取了胡人可汗首级的消息了。
我想着你获得了如此大捷，父皇也封了你的官阶，你总该是要回来了！
那我也就不急于这一时给你送信送东西了，以免在路上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而且我亲手送给你也更有意义啊，可哪想到，你一拖再拖，就是不愿意回来！”
郑长清急忙为自己解释起来。
“那谁叫当初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
那我当然是恨不得一直留在边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白小妍虽然体谅郑长清这两年的不容易，但嘴上还是要争个对错。
“说到这事，我还想问小妍第二日为什么跑得那么快！
明明前一晚都和我……那什么了！居然第二天天一亮就跑得无影无踪的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要把我给急死了？！”
郑长清说着就一捏白小妍的鼻子，又气又宠溺地轻轻一掐。
“那我要面子嘛！
我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对你用了强，那不赶紧跑，还留下来等着再被你指着鼻子骂一顿不知羞耻啊？”
白小妍说着也伸手一捏郑长清的两边脸蛋，不服输地继续与他算账。
“我怎么可能再那么骂你！
那晚要不是你喝得醉醺醺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你就该知道我已经后悔死了！”
郑长清眉宇微蹙地微微低头，声音也压得越来越低，显然是一想到那晚就觉得不好意思。
“后悔死了什么？
后悔那么骂我，结果把我逼得狗急跳墙了，害得你贞洁不保啊？”
白小妍自己红着脸，却还要揶揄挑逗郑长清这么一句。
“是后悔推开你，害得你喝得烂醉如泥，结果那夜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记得！就我一个人记住了！”
闻言，白小妍就忍笑地挑起郑长清的下巴，又故意刁难他地追问道：
“噗嗤～那你跟我说说呗！那夜到底是怎么样的？是愉快还是不愉快？”
“小妍……”
郑长清拧紧眉头，羞耻得根本不知怎么作答。
“眉头皱这么紧，那看来是不愉快了！”
白小妍说着就松手起身，假装不开心地作势要走，郑长清见状就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地让她重新坐下，与此同时还烫嘴似的赶紧答道：
“愉快！当然愉快！只要是和小妍在一起，怎么会有不愉快的！”
“咳！好啦！不逗你啦！
赶紧拆下一个礼物吧！”
白小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这张红脸也没比郑长清好多少，她遂忙是又用手指敲了敲另一个盒子，转移起话题地催促郑长清继续拆礼物。
郑长清遂乖乖听话地去打开了第二个盒子，他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对牵着红绸正在成亲对拜的人像木雕，立时就感动地看向白小妍，但半晌都说不出话。
他一想到当初白小妍尽管负气而去，可心里对他的爱从不减半分，对他更是心如磐石无转移，甚至还始终憧憬着嫁给他的那一天，如此坚定不移的感情，怎能不让他动容。
“这是我给你做的十九岁生辰礼。
小清，你可知我在边关的那两年有多想忘了你，有多想放下你！
可我始终都做不到！
虽然我气你怨你，可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有你自己的忧虑，才不得不那样伤害我，不得不逼自己把我推开。
我知道，你其实是爱我的，你那么做只是你自以为在为我好！
所以我离开你越久，反而越想你！我离开你越久，反而越清楚我自己有多爱你！”
白小妍坦白着这两年在边关的心路历程，惹得郑长清热泪盈眶地自责道：
“对不起！小妍！是我让你受苦了！我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再不会了！”
郑长清说着便是抱住了白小妍，还不停用力地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似想以此来穿越时空，去拥抱住那个在边关为他神伤，让他心疼的白小妍。
“这两个生辰礼物便是补给你了，你喜欢吗？”
白小妍拍抚着郑长清的背地安抚着他。
郑长清闻言就松开怀抱地直起身来，扶着白小妍的脸，认真道：
“喜欢！只要是小妍送的，我都喜欢！
谢谢你，小妍！
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我毕生定会好好珍惜你，绝不负你！
小妍，我爱你！”
话落，郑长清便是扶着白小妍的侧脸，温柔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