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帝国:从民族国家的崛起到英国脱欧(经纬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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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以及反对“自由主义”英国的“保守势力”

到了18世纪晚期,帝国主义依然阻碍着欧洲的一体化进程。特别是,英国、法国把目光向西投到了大西洋地区,而普鲁士、俄国则在东欧看到了机会。因此,1772―1773年,沙俄在同为“保守势力”的普鲁士和奥地利的支持下,带头对波兰进行了第一次分割。波兰丧失的领土达到了惊人的30%。起初法国是反对这样大规模的领土侵占的,但是由于距离太远,也对此无能为力。波兰惨遭分割表明了当时欧洲外交的一个显著现象:欧洲列强会在东部和西部分别划分割裂欧洲。随后在1793年和1795年,当西欧将目光都集中到法国革命军身上时,波兰又接连被分割。事实上,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巧妙地宣称,18世纪90年代的波兰革命者受到法国革命的启发,正在传播革命的“毒害思想”,必须对此进行遏制。简而言之,地处西欧的法国采取的政策在不经意间影响了东边的沙俄。

至关重要的是,划分(实则为暴力吞并)波兰让东欧的三个“专制主义”君主国走到了一起。它们之间的联系在19世纪“神圣同盟”建立后正式确立,让普鲁士进一步远离了法国和英国的自由主义。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普鲁士背景让普鲁士对分裂“中欧”的执念更加执着。例如,叶卡捷琳娜在1767年颁布的《训令》将俄国定义成具有“欧洲的礼仪和习俗”的“欧洲国家”。与此同时,她在普鲁士的崇拜者弗里德里希二世,也在1752年和1768年的两份《政治遗嘱》中强调了“专制主义”的好处。对弗里德里希二世而言,君主统治的魅力比误入歧途的代议制政府能更加有效地运用“治国之道”。

普鲁士和沙俄的“开明专制”将这些国家带入了欧洲的“文人世界”。但是作为专制国家,它们对“自由的”欧洲继续视而不见。毕竟,弗里德里希二世和叶卡捷琳娜阅读狄德罗、伏尔泰和卢梭的作品,不能抵消东欧的王朝主义、封建主义和军国主义文化的影响。开明的独裁者要依靠古老的根基才能生存。当弗里德里希二世在哲学上接触伏尔泰时,他的军费来自对西里西亚征的税。后来欧洲不安分的军事力量,尤其是拿破仑和希特勒,复制了这种掠夺海外资源的做法。

相比之下,英国则利用早期工业化的成果为战争融资,通常的来源是一般税收、信贷。英国比东边的“开明君主”有更发达的政治经济。与此同时,虽然“自由主义”的英国和“开明专制”的普鲁士实行的是两种不同的政治模式,但是这两国在关键的七年战争中都有出色的表现,这场战争决定了18世纪中期欧洲的权力和地位格局。对于其他想要模仿出成功的政治经济体系的国家而言,这是个令人困惑的选择。增强经济和战略实力的最佳方法是什么,还有不确定性。欧洲各国即便有确立一个一体化平台的政治意愿,也难以实现。简而言之,即使此时“自由民主”获得了胜利,欧洲离福山的“历史的终结”仍相距甚远。

财富迅速逆转的趋势让事情变得复杂。事实上,1756―1763年,受不同意识形态影响的普鲁士、英国,在参加早期的“世界大战”时展现了其军事实力和偿债能力。但是,不同治国模式的成功可能很快就会被颠覆。例如,在18世纪70年代,北美的英国议会模式就遇到了明显的困难。英国的殖民帝国暴露了风险,它可能会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制造出一个弗兰肯斯坦怪物(4)。在波士顿和费城,人们抗议缴税者没有代表权,体现了提供公平适度的政治权利面临着挑战。普鲁士保留了劫掠波兰和西里西亚的果实,而美国的殖民者们走上了自己独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