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联姻后开始不对劲](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671/49317671/b_49317671.jpg)
第5章 十年
梨愔苏醒的日子是大年初三。
经过那场搏斗,她整个人连发了两天的高烧,直到第三天才开始恢复沉稳。
海城禁放烟花,过年这几天自然不像云城那般热闹,拜亲访友起来也是冷冷清清的。
年味在一点点消散,人心也是。
梨愔的手上还在打着点滴,睁眼便看到窗边的绿植旁站着一个男人,背影陌生又熟悉。
凭着少时的一点印象,她试探喊话:“楼灏?”
“醒了?”凭窗眺望的男人转过身,温文尔雅的望着她。“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
是啊,十年。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没想到命运的齿轮转的那么快。
梨愔盯着他,难免感慨万千。
岁月的沉淀将他打造成了一块美玉,光华内敛,深藏不露。无论待人待事,历数周全,张弛有度。
但她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楼灏费心经营的假象罢了。
“是你救的我?”梨愔的一只手紧抓着被子,她不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仓库,肯定少不得楼家的助力。
“哪里,我楼灏又不是救世主,若不是有人来求,我才不会帮忙。”
他这话说的及其倨傲,与他往日的形象背道而驰。
梨愔心下一紧,“是我姐求的你?”
“你姐?”楼灏眉头紧皱,讥笑道:“你觉得你姐那么狠心的女人,会来求我?”
梨愔听出他语气里的抱怨,索性躺平,“那就是别人了,反正不管是谁,你都是帮了忙的。等我好了,一定登门道谢。”
说实在的,她还真不在乎是谁求的楼灏。
左右不过是表哥们求的人情,毕竟宋家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楼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只要不是溶溶姐,是谁都行。
“谁要你登门?”
楼灏双手叉腰,生气无比:“你还真是和你姐一个样子,天生就会糟践真心!”
梨愔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的,这死男人三句两句不离她姐,怎么,贼心不死?
“楼灏,我告诉你,你怎么说我都行,别说我姐。我姐才没有糟践过别人真心!反倒是你,颠倒黑白,咄咄逼人,简直是坏透了!”
梨愔气焰嚣张的,都能把房子点着了。
她才不在乎楼灏是什么海城的霸王,谁叫她是梨溶的妹妹,偏就要有恃无恐的骂上一回。
“你!”
楼灏想说什么,话到唇边又止住了。
他跟这个小姑娘翻什么旧账,免得回头惹梨溶不快。
“道谢可以,把你姐一块带着。”楼灏甩下这句话,大步迈着步子,不想再同她争辩。
“做梦!”梨愔抓起枕头向他猛的砸去,“我告诉你,姓楼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居然还肖想我姐姐登门?”
软枕从肩头落下,楼灏停下脚步,“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你姐姐傲气,没想到你比她傲气十分。”楼灏走近她,双手俯身撑住病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冷笑:“小姑娘,你要明白一点。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那伙人的枪林弹雨中了。”
“我叫你姐姐登门道谢不应该吗?还是说,十年了,我都不配得到一个解释?”
楼灏眼眶微红,忍耐的情绪尽数瓦解,“小姑娘,你在我这最好放尊重些,我要不是看在当年和她谈过的份上……”
“啪——”
清脆的一声在两人之间响起,楼灏的侧脸毫无例外的烙上一记红掌印。
“所以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是吗?”
“什么?”楼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梨愔脸上满是倔强:“就你的十年是十年,我姐姐的就不是吗?”
“梨愔,你说话不要太搞笑,是你姐姐主动跟我提的分手!”楼灏的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同当年梨溶的单方面分手比起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十年!你有十年的时间去怨恨我姐姐,就没有时间去查清楚真相?”
“真相?”楼灏面露疑惑,笑话道:“难不成你姐姐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梨愔扶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么蠢笨的男人,幸好没做成她姐夫,不然死也不让她进梨家的门。
“楼灏,梨家书香传家,从太爷爷辈开始,就没有人学历低于本科。梨家的儿女,军政商三届皆有涉猎,我们这一支相较其他旁系来说是清贫了些,但在学术上也是颇有成就。”
“你别忘了,你父亲还是我外公教出来的。”
对上女人凶狠的眼神,楼灏无奈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梨老教授是对我父亲有知遇之恩,不错。可这和梨溶有什么关系?”
梨愔摇摇头,蠢死算了。
这个男人凭什么叱咤海城?就凭这样的脑子吗?
“呵呵。”梨愔也不怕全盘脱出了,“我的意思是梨家祖祖辈辈清清白白,要真论起来还是你楼家高攀了。楼家凭什么富可敌国?不就是因为祖辈在战争年代做了些不能公之于众的生意吗?”
“你得明白,想要做梨家的女婿,得梨家各房长辈审了又审,稍有一点差错都不行。你楼家究竟在高贵些什么?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仗着几份不干不净的祖业,就能反过来羞辱我姐姐了?”
“哎哎哎,回血了回血了。”秦在兹端着吃食进来,着实被梨愔手上的输液管吓了一跳。
他撅着屁股拱开了一脸怒气的楼灏,摆弄着输液管,看到血量慢慢回去,才和气笑道:“我煲了乌鸡汤和白玉粥,你大病初愈吃不了油腻的,先吃点粥再喝汤。你放心,汤里的油我撇的干净的很!。”
梨愔低头,没有理他,明显不高兴。
见状,秦在兹只能转身将话题抛给楼灏,“楼大哥,吃过了吗?要不要来点?”
楼灏翻了个白眼,他哪里吃的下,气都被气饱了。“不用了。”
走前不忘嘲讽两句,“小姑娘,可别糟蹋真心啊!”
“哎,你这人……”
走了还要恶心她两句。
“行了行了。”秦在兹用勺舀着亮晶晶的粥,哄着她:“咱大女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他计较了,生气是会得病的。”
他将粥喂到她嘴边,“咱先吃饭,待会我打电话骂他。”
“骂什么呀骂。”梨愔拒绝了他的投喂,接过粥自己喝。
别看这粥表面上一副香甜软糯的模样,实际上也就是普通的白米粥,梨愔实在是佩服秦在兹的仪式感。
一碗白粥都要起这么好听的名字。
真是矫情。
“你的手机我从绑匪那拿过来了,待会会有警察过来找你做个笔录,你如实说就行。”
梨愔喝粥的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救我的人是你?”
“当然!”秦在兹好看的侧脸上洋溢着笑意,乖顺的像只毛茸茸的小狗,“想不到吧,十年前救你的是我,十年后还是我。”
用最玩笑的语气诉说着最痛苦的往事,一股巨大的委屈从胸腔涌起,豆大般的泪水夺眶而出,粒粒分明的落到碗里。
“哎哎哎,别哭呀。”
梨愔的哭声更大了,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
秦在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难得正经了一回,安慰道:“梨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比十年前,更勇敢也更坚强。如果换做是我,一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