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创造契约
暮色透过菱形窗格在木地板上投下光斑，阿梅尔回到宿舍房间，将德米特里师父的回信放在桌面上。
信封被裁开，取出内部的回信。
“你的情况我了解了，关于你所疑惑的契约羊皮纸，我无法给出判断，毕竟为师也只在学院就读了两年，契约羊皮纸什么的完全没见过。”
“抱歉，这方面的判断就交给你自己吧。至于你提到的‘地狱之血’，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起来有点像‘妖精之血’。”
“一些幻术的解咒术需要这种材料，不过虽然叫做妖精之血，但是并不是只能使用真正的妖精的血液，一些妖精位面的智慧生物的血液也被算作‘妖精之血’。”
“在我记忆里，小矮妖、鬼婆这些家伙的血液都可以作为妖精之血，你提到的所谓‘地狱之血’也许只要是地狱生物的血液就可以，比如你自己。”
“有一种种族是被鬼婆影响创造出的半人半鬼婆的生物，叫做换生儿，和半人半魔鬼的魔裔有些相似，换生儿的血液就可以作为‘妖精之血’使用。”
“虽然魔裔不是生活在地狱的生物，但是也确实是在地狱影响下所诞生的生物。”
“你的血液说不定就是所谓的‘地狱之血’。”
......
魔裔的血液就是地狱之血吗。
阿梅尔阅读完神务官德米特里的回信，心中多了些底气。
毕竟是工作了十余年的神务官，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与魔物知识，给出的建议还是比较令人心安的。
即使自己查阅了很多理论，也不如有经验的人分享的事实令人信服。
既然已经有了交易目标，施法材料的疑虑也有了大致答案，阿梅尔决定亲自实践，试一试这门所谓的禁术。
魔裔一个人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房屋地板上，伸出手构建法术模型，绘制出的地狱的符文仅在空中停留片刻，马上便被羊皮纸化的皮肤吸收，转眼在魔裔胸膛部位浮现。
循环往复，【地狱契约】的法术模型比较复杂，阿梅尔不是很熟练，好在仪式法术并不需要直接施放，符号作用在自己羊皮纸化的身体上，如果有错误直接移除掉重新绘制错误的部分即可。
阿梅尔大概花费了一个小时，成功绘制了完整的法术符文。
当最后一枚符文没入心口，整片胸膛已化作写满异界文字的契约书，地狱样式的符号在胸口组成一个圆，圆形周围延伸出的符号就像荆棘一样爬满躯干。
好夸张的形式，希望之后能够隐藏起来，像大片纹身一样印在身上实在是太过高调了。
魔裔用冰锥术的冰刃轻轻划开左手手掌，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将血液抹在胸口上，留下像抓痕一样的血迹。
阿梅尔引导体内的魔力，遵循地狱契约的符文回路流动。
一般来说，巫师施展法术是通过体内的魔力影响外在的能量，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但是这次施展法术，阿梅尔感觉法术所需求的能量不在外部，一时间法术运行艰涩无比。
胸口原本黑色墨迹构成的荆棘符号，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皮肤上的血液，变成猩红色的符号。
阿梅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流出血液的手掌与皮肤上的法术符号贴合。
感受到血液在被抽取。
艰涩运行的法术像是被上了润滑油的机械，突然顺畅了起来。
片刻之后，被抽取血液后的阿梅尔疲惫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被汲取血液的左手此时像一位老人的干枯手臂，无力地垂下。
胸口此时全然变得猩红的符文，像是流动的鲜血一样，向胸口空洞的圆心中央汇聚、流动，一个红色的五芒星嵌在九芒星内。
红色五角星的尖角是黑色的，慢慢地五角星变成黑色，直到魔裔胸口的圆内部全部变成黑色，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
阿梅尔感受到胸口出现了个大洞，低头看去，洞口漆黑，不同于阴影所制造的黑暗，像是某种魔法效应。
伸手探进去，摸到了熟悉的质感，将那柱状物拉出来让自己能看到。
泛黄的羊皮纸卷轴骨碌碌地在自己身体上铺开，上面一片空白，一字没有。
来自地狱的契约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阿梅尔虚弱地在地板上躺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坐起身子，检查自己那条被吸了血的干枯手臂。
不止是被吸了血，连带着身体部位里的魔力被吸了个干干净净，否则也不会变得这样干枯。
魔力饥渴症是一种很少见病症，症状表现有些像脱水，多发生在没有血液吸的饥饿吸血鬼身上。
现在阿梅尔差不多就是这种症状，不过只是身体局部有所表现，其他部位检查一遍后仍然很健康。
魔裔裸着上半身，在杂物堆里翻找出上次没喝完的法力药水，一饮而尽。
这应该能缓解手臂症状。
检查完自身安全之后，阿梅尔才低头去检查胸口露出来的羊皮纸。
在阿梅尔刚刚走动翻药的过程中，胸口的羊皮纸卷轴就像失手坠落的卫生纸一样，在地板上铺了一路。
阿梅尔拾起来，发现竟然还能塞回胸口的洞里。
不过暂时还别塞了，万一全部塞进去法术解除了怎么办，自己就只能再被吸一次血了。
看着手中空白的羊皮纸，阿梅尔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起草契约”阶段。
阿梅尔需要作为起草者草拟一份地狱的文档。
“哦，草拟地狱契约的步骤是......让我看看......”让一个物质位面的普通巫师学徒熟练地起草契约实在太难了，所以阿梅尔决定照着石板上法术的附注信息执行。
“先要写明契主、对价。”
阿梅尔触碰手中的契约羊皮纸，二者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让阿梅尔心中所念可以呈现在契约上。
于是阿梅尔花费了一些时间，照着样例契约写了一份简单的契约，所有可能有争议的地方都空着，只在对价上写明自己需求：风暴元素目前所拥有的本源力量。
草拟完毕，阿梅尔披上外衣，将胸口的契约羊皮纸挂在外衣内兜上，趁着夜色，向实验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