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挑选野人
一时间，千思万绪流过符启脑海。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仍有些紧张。
林胡人所说的领军，可不单单是带领一支军队征战。
而是要彻底成立一支部族，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
千百年来，林胡就是按照这样的规划，不断地在北境与中域、西境的边缘游弋。
如果合坎的话没错，自己将成为一支部落的首领。
说实话，符启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打算在北境多停留。
他陷入了沉思。
身旁的徒弟伊晴，眼中却是散发出神采。
“师傅，您要成为首领了？”
“我父亲能从伽汗大人那回来了？”
理论上是可行的，符启如今想要建立部落，从伽汗那挖一个人过来，断不可能被拒绝。
然而合坎像是猜到了什么，说道：
“伽汗带领的先遣队，如今困在南部的森林中。”
“要想从中找人，至少也得先到南部。”
伊晴顿时有些失落，看向符启：
“师傅，我可以与您一起去吗？”
符启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都还没答应呢，怎么就要领军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
事已至此，合秩等人对自己寄予厚望，几乎是不留余力地帮助，自己很难再推脱。
并且，自己若是想要前往西部荒原，跟随林胡大军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自己的部落。
成立之后，尽心带领就好，之后若是要离开克难盟，大可以托付给架桑或者合秩。
符启转头看向合坎：
“后日就要出发，我的部落民如何挑选？”
他其实对此也有担忧。
林胡部落民们可不是什么温顺的羔羊，自己若是不能短时间内竖立权威，别说南下支援，刚出克难盟恐怕就要一哄而散。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以你的实力，不会有人敢造次的。”
伊晴也在一旁点头，自己师傅的实力，寻常部落民根本升不起忤逆的意图。
话都说到这，符启也应了下来。
当即与合坎约定，下午便去挑选部落民。
......
克难盟中心，在汗帐和贵种们用绸缎装饰的毡帐外沿，围绕着一大圈散乱的帐篷。
对于北境的林胡人，克难盟往往来者不拒。
于是乎，大量的部族前来投奔，以图躲避野神愈发猖獗的倾轧。
其中那些成百上千人的中小型部落，大都仰仗部落中的超凡，自立一方或是拜入大型部落麾下。
然而北境之中，大多数还是几十上百人的小部落。
没有超凡者的部落若是效忠大部落，下场和奴隶没有两样。
这些散落在此的小型帐篷，便是他们暂时的驻地。
他们在等待明主的选择，同时自己也会挑选效忠的对象，以免被作为毫无价值的炮灰。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已经效忠了克难盟。
像伊晴父亲那样，遇上伽汗强行征调战士，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只要进入克难盟，就已经受到庇护，还吃着大部落贡献出的粮食。
符启带着伊晴，走进这片区域。
一些正在比斗的部落民汉子，看见陌生人前来，只是多看了伊晴一眼，便收回视线。
二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符启的排场不够，在这些部落民的眼中，像符启这样妄图白手起家，收纳部众的投机分子，实在太多。
除非别无选择，不然不会有人主动效忠。
两名强壮的林胡汉子，正在一片泥地里摔角，其中一人将另一人拦腰抱起，狠狠贯入泥中。
围观的众人纷纷欢呼喝彩。
符启神色一动，眼前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他想起秦二那厮，当真一位好汉，却折损在了北境。
符启带着伊晴，走到人群之中，等到掌声结束，他兀自鼓起掌来。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台上的那名汉子，也将视线冷冷地投了过来。
符启毫不在意般，尽量将声音放大：
“当真是好汉，不过，要当首领，不够。”
他刚刚找部落民打听过，泥地中获胜的这名汉子，名叫赞坦。
此人是一名野人，只身一人混迹此地，打算拉拢一众部落民，创建自己的部落。
为人豪爽仗义，且一身武艺几乎无人能敌。
到现在，已经有几十户部落民归入他的麾下。
附近都在传言，等到积攒一百户部落民，他就要主动请缨，替可汗征战南人，抢夺足够十年使用的奴隶和食物。
符启听到这段话，先是有些想笑。
区区一百户人，冲顶五六百人，别说可汗，随便一名长老都懒得搭理。
不过他转念一想，至少这套说辞，此地的大部分部落民都相信了。
若这真的是赞坦有意为之，那的确算得上有点伎俩。
赞坦听见这话，顿时有些不悦。
但看到符启神秘的打扮，又看了眼伊晴，终究没有发作。
而是豪迈一笑：
“老丈，您若真是咒术师大人，也不用与我一般计较吧。”
“但若不是，您未免有些信口开河了。”
“我的武力谁人不知，这片区域，我若做不了首领，谁还能？”
场下顿时传来阵阵附和，看来此人的确深得人心。
伊晴见对方语言不客气，立时想要替师傅教训，然而却被符启伸手拦住。
符启看向赞坦，并没有动用神源，而是说道：
“我和你比试拳脚，若是能赢你，考不考虑加入我麾下？”
听见此话，赞坦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拳脚，赢我，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边的林胡人，也一起放声嘲笑，看向伊晴和符启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这老头怕不是被人拒绝太多，出了失心疯，若是没有超凡修为，就凭他的身板，怕是赞坦一个眼神就压垮了。
然而符启也不急，而是淡淡道：
“不然，作为一个附枝，怕是没人容得下你吧？”
身边的人，包括伊晴在内，都没人听得出符启话中的意思。
然而泥地中的赞坦，却是脸色一僵，随即涨红了脸。
符启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是的，这便是他要自立门户的原因。
作为一名肉身凡俗巅峰的武者，他的实力，已经比得上大多数低阶咒术师。
放在任何一个部落内，都是座上宾。
但同时，他出身附枝，还只是一位野人，没有任何根底。
因此在他表达了野心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大部落愿意收留他。
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只有一个。
咒术师们大多肉身不强，若是不进入遣灵境中后期，近距离缠斗下一个不小心，便会让武者抓住破绽，一击得手。
他们是怕压不住赞坦。
没人会愿意，一名野心强盛的凡俗巅峰武者，时刻环视自己左右。
此人还不是贵种，若是被他刺杀夺位，后代连报仇的对象都找不到。
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
赞坦敌意顿时升起，朝符启看来：
“你是贵种？”
符启目光平静，视线迎了上去，默认了。
赞坦怒极反笑：
“好，我同意你的决斗，与我拳脚比试。”
“我若输了，便随你处置。”
“但你若是输了，我刚好缺一条贵种的狗，你便来给我当狗吧。”
此话一出，伊晴瞬间涨红了脸，在她眼里，师傅只是赏识他，而这赞坦反而不识好歹。
但同时，她也有些担心。
师傅是强大的咒术师，但毕竟已经年迈，单论肉身，怎么会是这肌肉棒子的对手？
她连忙小声劝道：
“师傅，这人咱们不要也罢，这种性格，进了部落里也容易和他人起冲突。”
符启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无妨，看师傅做便好。”
“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