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眼 耳
一只只鴢鸟从天儿降，它们不是自由飞行而来，而是如石头一般砸落。茅屋院里、仙居阡陌、花圃林园内各处都有。宁静祥和的仙境中，顿时被异响和血肉飞雨笼罩。
“那些眼睛真能通过鴢鸟窥探到咱们吗？”张金石有些不安的问道，他可不想让儿子暴露在一群真灵的眼中，现在他还没有能力守护。
姬明宫神情严肃：“只要出去必然会被看到。现在还好，但就怕真灵之眼达到一定数量后，凝聚出真灵分身。那时就相当于灵尊本人进入了仙居。”
张金石心头一紧：“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相传前几纪发生过，灵尊之上的存在凭此手段进入仙居。其关键是找到能自由进出仙居的生灵。不过一般而言，这些生灵往往都强大无比，最次也是元神境。此地的鴢鸟确实是不合常理。”
白小楠心头一动问道：“山神不管吗？不是说仙居都有山神在守护吗。”
姬明宫摇了摇头道：“山神不止不会管，待祂强壮后，也会试着强闯仙居。若是没能闯入，还会与修士合作，能打破结界最好，打不破的话钓些宝物也好，这些宝物山神占着大头。”
张金石愕然：“怎么会这样？山神岂不是与修士一样？祂们怎么也会在乎仙居内的宝物？祂们不是神仙吗？怎么感觉更像是强盗头子？”
“嘘…”姬明宫以手指竖掩嘴唇，示意噤声：“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山神听了去，你可要倒大霉的。”
白小楠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山神也进不了仙居？里面的东西对祂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看着姬明宫点头，白小楠担忧道：“那你怎么安排我跟玉儿从山神洞府出去，不会被看到吗？其他人看到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若是山神发现了我们，我们拿什么反抗？”
姬明宫低声解释道：“前面的两次祭祀，山神的分魂降落，处于弱小沉睡期。开启真界后便会在祭祀分身中沉睡，之后随着祭祀次数增加，分魂会越来越强壮，一般在四到五次祭祀后，祂便能驾驭泥石分身回归神山洞府。再往后是祭炼分身重塑金身的阶段，那时便是神力巅峰时期了。”
两口子闻言松了口气，张金石诧异道：“既然是在沉睡，我刚刚的话为何不能说，祂又听不见？”
“虽然如此，但神明对涉及到祂自身的言论自会有感应，尤其恶意与敌意，说不准是个小心眼的山神，万一苏醒片刻寻找源头，你就被盯上了。当然了，在仙居中的谈话，被感知到的可能更小。”
张金石心头凛然，神明居然如此强大，连背后讨论都可能被注意到。
“对了，还是刚刚小楠的问题，山神不是守护仙居的吗？为何会觊觎仙居宝物？”张金石问道。
姬明宫叹了口气：“有人说这些山神不正宗，并不是最初守护仙居的那一批，而且以前的山神是可以出入仙居的。也有人说仙早已不是仙，仙居成了真仙遗迹，从里面可以找到成就真仙的秘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些山神跟修士一个样，都希望打破结界闯入仙居。前面的千年纪元中，到了后期各路山神才是破界求仙的主力。”
张金石又问了一些问题，几人开始关注外面的情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不到必要都不敢开口，因为那些落地的鴢鸟中，除了眼睛外，又有一些跳出了耳朵来。
气氛渐渐沉闷，鴢鸟悲惨的哀鸣越来越盛。即便是没少抓捕鴢鸟以吃肉的白小楠，也被成千上万的鴢鸟尸体惊呆了，内心一阵阵悲伤，这是要灭族啊。
“爹娘，咱们救一救它们吧！”张玉回头，目中有泪，眸中有怒。
白小楠急忙捂住儿子的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不过外面的眼睛、耳朵似乎早已觉察到茅屋内有人。随着掉落的鴢鸟增多，出现的赤眼红耳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不再是落地便化为白烟。一只赤红色的耳朵脱离鴢鸟腹部，晃晃悠悠飞起，慢慢的向着茅屋靠近，四只眼睛分列两边紧随其后。
咚咚咚…
耳朵、眼睛越飞越快，猛烈的撞击在木头门上。张金石握紧拳头站起身：“我去毁了它们，反正我要跟着明宫出去，一定会被人知道的。小楠，带着儿子藏好！”
随后打开门大步跨出，青要刀在手，一式猛虎下山将门边的耳朵眼睛轰个稀碎，血肉飞溅间，这些东西化作白烟消散而去。
张金石从出现到毁掉怪眼怪耳，不到一息。看似霸道爽快，不过却是捅了马蜂屋。
嗡嗡…
无数眼睛，数百耳朵如蝗虫一般从四面八方飞来。张金石凝神戒备。
这些赤色眼耳似乎是剥夺了鴢鸟血肉而话，又被注入了真灵神性。随着数量增加，神性连接下，一股奇特的威能散出。张金石被压的连连后退，内心一阵惊惧。
“不会吧！根窍与真灵的差距这么大吗？这还只是真灵的神性分支而已！”
他不信邪的拔刀挥出，白虎刀诀一式式使出，虎啸阵阵灵韵激荡。可这些刀式没到眼耳大军面前便纷纷崩散。
“霸刀斩！”张金石怒吼一声，换成霸刀灵技。
这一次刀式碰到了一只眼睛，划破了血瞳，却也力尽了。
眼耳大军见此情形似乎怒了，向着一处聚集，片刻间便形成了人形，不过却是由无数眼耳构成，看上去恐怖渗人。
人形形成的一瞬间，一声嘹亮鹰啼响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波涛般涌来，张金石感觉自己前方多了一堵墙，迎面撞来，脚下连连后退，手中不断挥刀，却砍不破这股气势的压迫。
“穷山寂寥！”张金石再次大吼，新学的穷山不寿刀法使出。
刀身上多出一座无边高峰，刀身似实而虚，一股寂寥空无的道意涌出。八尺大刀化为穷山，似有万丈高。
轰！
那面无形的墙轰然破碎，万丈穷山绵延千里，一下捅进了由赤色眼耳构成的人体中。
下一刻血肉横飞，眼珠一个个爆开，耳朵化为一阵阵白烟。转瞬间，人形的半边身子没了。
“法刀？小友，助手！”人形后方飘来一张嘴，嘴中传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