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还得是你薰哥
“濑田前辈真受欢迎啊。”素世微笑着说。
老实说她这会儿蛮想开溜的，濑田薰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那种人，但对方毕竟是乐队的前辈，怎么也得保持最基本的尊敬。
“美貌也是才华的一种，在我看来，你也是朵会让人心动的花儿。”
薰伸手轻轻把素世肩头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开，她的眼神那么温柔，充满怜爱的意味，仿佛素世是一现的昙花，这份美好转瞬即逝，所以她要在当下把她的身姿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不妙，这个人真的很不妙，虽然薰大概没有那种意思，但这种浮夸的舞台演技配合上那张英俊的脸庞，怎么看都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王子殿下。
这对少女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谁小时候没有做过公主的梦呢？只有长大了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王子，自己也不是公主。
可现在王子就在自己眼前！而且还对自己那么亲昵，素世听见自己的心底里那根属于贝斯的弦被拨动了，轻轻的低音，蹦蹦的跳。
“……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去处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那么我就先走了。”素世赶紧撇开眼神，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要犯了花痴。
“我没记错的话，奏井夕雨是你乐队里的成员吧？你们的那支乐队叫做Sora。”薰说。
“是这样没错。”
素世有点意外，Sora目前的几次演出都受众不大，最广的一次也只是月之森的音乐节，没有正式出道之前知道的人不会很多，但濑田薰看上去很熟悉，大概是姐姐那听到的？
“那可太好了，能帮我省不少功夫，老实说我不太喜欢来现在的Ring，因为我只要一出现，就经常有一大群女孩子围过来阻塞道路，会给别人添麻烦。附近有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么？”
“前辈是来找夕雨的吧？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用不着，我直接交给你就好，夕雨在练习的话，身边应该还有其他人吧？我需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要说的话很重要。”
“我明白了。”素世点点头。
Ring最不缺的就是说话的地方，虽然练习室常年爆满需要预约，但毕竟是占据了一整栋楼的庞大建筑，没人的地方一抓一大把。
素世关上了应急通道的大门，这样一来就暂时营造出封闭的环境，想来也没什么人会迷路跑到这种地方来。
“前几天夕雨打电话拜托心的事，你也知道的吧？”薰开门见山，“这是你们整个乐队的事，我们现在都知道成海瑶打算离队了。”
“我就在现场看着她打的那通电话。”素世说。
没有什么是弦卷心做不到的事，作为HelloHappyWorld的主场，心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她的个人能力，而是她身边有一支神秘的黑衣人保镖。
心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经常做出些别人没法理解的事，弦卷集团就为这样的心准备了一群下属，他们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帮助心实现她的心愿。
这也是为什么夕雨会求助弦卷心，论背景，还没有哪个人可以跟心抗衡。
“夕雨希望心能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忙调查清楚那个深夜拜访瑶住宅的女人，我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有了结果。”薰双手抱胸，脸色凝重起来，“答案很不妙，所以没法给出书面的报告，只能找人来口述，我就是那只负责传递消息的信鸽。”
“那个女人的身份很高么？”素世隐隐有些担忧，从瑶的种种表现来看就知道她肯定出身不一般。
“她叫做成凛，是个中国人，所属的成氏集团财力也相当可怕，虽然还是比不上心的家族，但是他们对你我来说都有一个不可忽视的身份。BangDream企划公司的股份里，成氏集团有43%的股份投资，是最大的股东。”
“我对公司什么的这些不是很了解……”素世遗憾地说。
“这个身份就意味着作为大股东，他们不但可以分享BangDream企划的权益，也能影响重大决策，选择公司的管理者。就在两周前，成凛刚刚被股东大会指名，成为了BangDream企划的总负责人。”
“两周前……”
这个要命的时间恰好是瑶开始消失的时候，果然成凛和瑶有关系。
“所以她现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我们所有人的老板，下属当然不能随意调查老板的出身，就算是心也不能做的太多，只能委托我把知道的事情口述转交给你们。”
薰继续说，“成海瑶是成凛的妹妹，但他们同父异母，成海瑶是个私生子。他们的父亲在上个月刚刚去世，在那之后公司就出现了很大的变动，暂时还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私生子，大家族，还有个姐姐，这些关键词联系到一起，让素世不得不想到晚上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难道就是成凛不允许自己的妹妹继续呆在东京么？
“挖出来的背景就这么多，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了，要是继续下去被成凛发现我们在调查她，也许会闹的没办法收场。”
“能知道这些就已经很足够了，谢谢濑田前辈，也谢谢弦卷前辈。”素世弯下腰来诚恳道谢。
“前辈照顾后辈是应该的，不用对我们这么客气，小猫咪，你的脸色很严峻很难看，应该没问题吧？”薰关切地说，眼神在素世的脸庞上扫来扫去。
素世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脸色会变得苍白起来，完全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消息不能再糟糕了，而且正如天音说的那样，即使能知道瑶退队的原因，也未必能解决，就和以前丰川祥子离开CryChic是一样的，如果那是说出来就可以好好谈论的问题，根本就不用着如此决绝的方式。
“如此阴沉可不适合一位美人啊，就连无垢的美丽脸庞也黯淡了。”
如果声音有味道，那夹带着叹息的声音必定伴随着高雅的清香，薰如诗人一般咏唱，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素世面前，俯身抬起了她低垂的脸庞。
“我绝不允许小猫咪在我的面前伤感，让世界都充满笑容，便是我等存在的理由，我这世界的王子，将为烦忧的公主奉上消除悲伤的魔法。”
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自我陶醉一般，那充满戏剧感的台词让人听上去格外别扭，但配上她恰到好处的动作和演技，就不由得让人怀疑自己是否确实穿越到了某场舞台剧中。
面对那么闪闪发光的面孔，素世怎么也没办法挪开眼神，只能看着薰像授勋的骑士半跪在自己面前，牵着自己的手指。
HelloHappyWorld就是个三个笨蛋和一个正常人还有一个吐槽役组成的乐队，这是成海瑶当着Sora全员吐槽的话。
这样评价前辈委实失礼，素世当时就有明确地指出，小心被人听到传到前辈的耳朵里。
而瑶轻蔑地笑了笑，说你们根本就不懂，在我的故乡大家都流行用草泥马这样的国骂表达情绪，正如字面意义是侮辱别人母亲的话。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真的对别人的母亲有什么兴趣。
好比说现在我对素世你很生气，大声对你说草泥马！然后在下楼的时候就遇到了你的妈妈，我会恭恭敬敬地微笑点头弯腰说一声伯母好。
这个马在我们的语境里是虚拟的，不存在的，用来发泄情绪的生命体，和你真正的母亲毫无关系。
所以我现在吐槽HelloHappyWorld也是一样的道理，我觉得她们是怪人，是精神病院玩家，是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但这不妨碍我听她们的歌买她们的周边，在见到她们的时候会扑上去说前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瑶就是这样把她的国粹文化带给身边人的，虽然那些评价听起来相当没品，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恰到好处，濑田薰总是能用她神奇的脑电波让其他人跟上她的节奏，当下的素世就是如此，尴尬的不行却又没办法拒绝。
“你，很想把失去的乐队成员留下来吧？”薰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
“是这样没错……但瑶遇到的问题应该和她的姐姐有关，我们要怎么和这样的人抗争呢？就连找她对话印证猜测什么的都做不到。”素世轻声说。
无力感是很可怕的事，就算心里做好了一切决定，告诉自己哪怕拼命也要去做，可忽然发现自己连迈出第一步都做不到的时候，真的很让人颓丧。
正因如此瑶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吧？素世相信瑶绝对不是自己想离开的，她只是不愿意给伙伴们添麻烦，就算Sora是她为了满足自我而创立的乐队，在音乐节后通宵达旦的狂欢里，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她的心情，那都是绝对真实的东西。
“所以我说，会送给你实现愿望的魔法。”薰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行程表，打开来放在素世的手中，“属于你的梦幻。”
“明天早上出去巡演的MyGo乐队就会回来，到了晚上成凛会举办晚餐会，目的是和手下的七支乐队逐一接触，面对面地了解她们的风格和个人，好制定以后的发展策略。既然你们和成海瑶的面谈总是失败，为什么不试着去从另一个方面下手呢？”
“你的意思是……直接去找成凛？”素世呆呆地看着这个被瑶称为薰哥的女孩，她忽然也开始明白薰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人了，在那外表的不正经下，是内在的很正经。
“我不怕和她面对面，但我没有见到她的办法。”素世紧咬着嘴唇。
“不要忘记你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不是也把你认成了你的姐姐吗？”薰盯着素世的眼睛，她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把什么都说了，那是运筹帷幄的微笑。
素世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睁大，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夕雨在求助弦卷心的时候肯定把什么都交代了，心虽然有帮忙的意愿，但碍于成凛的身份委实不好做的太多。薰来送情报本应该直接去找夕雨，但在看到素世的时候忽然就萌生出这样的战术思路来，这是能够轻松接触到成凛本人，又不会引起任何一方注意的方法。
唯一的问题是需要去搞定长崎爽世，这个战术需要素世和她互换身份，素世并没有100%说服自己姐姐的把握，这毕竟是MyGo和公司老板私人交流的场合，对爽世来说也很重要，单纯就为了妹妹把自己的前途交出去，这对爽世来说未免太过分了。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的了。”薰站起身来，“加油吧，迷茫的小猫咪，我很期待能听到你成功的消息，那样我们将来才能有机会，在同一个舞台上见面。希望到时候Sora不会拒绝与HelloHappyWorld对邦，我们是同事，是前后辈，也是对手。”
薰甚至没有留下来等素世说什么谢谢的话，就这般威风凛凛地推门离去，身影最后消失之前还没忘记留下一个帅气眨眼的WINK，还有竖起加油的大拇指。
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会成为薰殿下的迷妹……素世拿着那份行程表，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并不只是一张纸，其中夹杂的情谊如坠千斤。
分明大家并不是那么熟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就是因为一个电话，一个拜托，在同一个企划里一起努力，就愿意伸来宝贵的援手。
谁能拒绝一个这样帅气对你示好的王子呢？就算她偶尔会说些听上去做作的台词，还有浮夸的表演，那些都没法成为你真正讨厌的她的理由。
之后自己也去买一点HelloHappyWorld的CD吧，素世心里这么想着，无意间把行程表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在七个前辈乐团里，素世听MyGo的cd听的最多，那毕竟是有她姐姐参加的乐队，其他仅限于认识并知道的程度，都不是特别了解。
但这一次，她真心开始向往自己的前辈们了，如果Sora能够重归于好，大家也能变得像薰一样闪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