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间刺杀
谨小慎微的领着侍卫进了院落中。
周云思虑片刻，向侍卫统领递出了海公公给的禁字龙纹令牌：
“大人，我家大监说院落内随便搜查，可这里屋却是搜不得。”
宫内统领禁令？
侍卫头领目光一凝，有些惊疑不定。
宫内禁军大统领不是暂时未定吗？
这大统领的禁令应该在陛下手上才对。
略微打量了几分周云后，侍卫头领又想起了宫内复杂的局势。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胆寒。
一阵思虑后，侍卫头领轻轻的将令牌推回周云的手里，同时点了点头。
这东西这么好用？
周云有些惊奇，他还以为侍卫统领会不管不顾，强闯强搜呢。
毕竟宫内行刺，受惊的对象无外乎皇帝，太后。
无论是谁，对于宫内的小人物都是天大的事情。
每个人在这时都不希望出现纰漏，侍卫统领能够默许海公公的要求。
可以说承担了不少压力。
这侧面也说明了这块令牌代表的东西比周云想的还要多一些。
侍卫首领似乎有所忌惮，草草的搜查无果后，他就迅速带人离开了小院。
“刺杀？是谁做得呢？”
周云眼睛微眯，开始考量了起来。
据他最近几日知道的消息，大凉是一个新兴的王朝。
可由于开国皇帝意外身亡，整个国家局势乱成一团。
紧接着，在几方势力的博弈下，年轻的正统皇帝临危继位，主宰天下。
可终究是太过年轻，早期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朝中开国老臣瞧不上他，认为他只是子侄后辈。
几个开国藩王自恃兵强马壮，坐镇边疆，有些蠢蠢欲动。
就连宫内，太后也与其相争，颇有几分垂帘听政的架势。
也就最近两年，正统皇帝暗中培植势力，互相制衡各方势力，朝政才略显平稳。
今夜所为，也许就是哪个野心勃勃之辈，想要打破这平衡的局势。
“再等等，也许真有火中取栗的机会。”
时局动荡，周云敏锐的意识到了这是个浑水摸鱼的机会。
如今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一身实力无人知晓，没人会注意他。
这为他的各种行动提供了可能。
但如果被发现，隐藏实力也将会成为他的致命破绽。
皇宫不会放过一个说不清实力来历的高手，不管有没有证据，海公公都会选择宁杀错，不放过。
“谋定而后动，急不来。”
就在周云打算回去休息之时，突然，他耳朵一动，似乎听见了几个碰撞声。
“有声音，在里屋。”
周云右手握着一个袖包，这是一个简单的自制迷包。
为了弄这个，花了他不少力气。
幸好这个简易迷包的原料都不是剧毒之物，否则在宫内，他还不一定弄得到。
“去看一看。”
心念一转，周云决定进去看看。
进入后天境后，他也算一个小高手。
即使遇到刺客反抗，周云也有信心能活下来。
再有，周云对海公公的里屋非常感兴趣，里面可是有不少武功秘籍和大药老药。
也许不用多等，今夜就是一个机会。
随意找来一根木棍，周云轻声轻脚的来到里屋，他透过帘布的缝隙，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
死了？昏了？或者是打算偷袭？
心中闪过各种念头。
周云不动声色，他随意抽起木棍，挑起深色的帘布。
“呲！”
一道破空声响起，周云整个人迅速欺身而上，木棍狠狠的点在了黑衣人的脖子后的死穴上。
“闷！”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黑衣人并没有起死回生，显然这不是一个陷阱。
“身上三处刀伤，伤口很大，但依然能逃脱搜捕，这黑衣人的轻功身法应当不错。”
“三刀中两刀都避开了致命伤口，唯有胸口一刀，深入骨头。”
“这种伤势，应该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既然黑衣人在这里，那么使刀的那位应该是已经死了。”
周云一边想着，一边又在黑衣人的心口打了一拳，见黑衣人毫无动静。
他才放松了戒备，开始更加深入，更加仔细的检查黑衣人的身体。
“咦，这是？”
当周云检查到黑衣人背部之时，发现上面有三根黑色的银针。
此时伤口已经完全腐烂，呈现黑紫色，这明显是中毒了。
“这似乎不是侍卫所伤的，更像是…”
周云目光闪动，看向了四周的书架，终于在一处高架上发现了一个圆形小孔。
“这就是黑衣人刚才发出声音的原因吗？”
周云内心想到。
他有些庆幸自己的谨慎，要是之前鲁莽的闯进里屋。
或者打扫的时候贪心一点，偷点东西，说不定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至于现在吗，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周云心里有个计划，此时海公公又不在院落之中，又有一个黑衣人背锅。
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局面了吧。
他心念一动，运起血气劲力，甩动木棍推着黑衣人朝着书架撞去。
随后整个人迅速越到屋外。
“咻！咻！咻！”
顷刻间，各种破空声响起，整整十个呼吸，才安静了下去。
果然不止一个机关，海公公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这么重视！
待到里屋彻底没了动静，周云也不知道从哪里拿着两块布裹着双手走了进去。
一入里屋，分外杂乱。
地面上，各种陶器古董碎了一地，书籍竹册散落各处，还有不少银两散落。
“缠丝手，锻体功法，不是这个。”
“六合枪，锻体功法，不是这个。”
……
一路挑选，周云终究是找到了三本后天境界的武功。
“柔云绵掌，铁身功，调息法。”
不敢有丝毫耽搁，周云选了最薄的调息法看了起来。
得益于进入后天境提高的悟性，周云的记忆力也好了不少。
约莫两个时辰，周云就彻底记住了这三本秘籍。
“可惜了，没有最需要的内功心法。”
周云眉间闪过几缕无奈，三本秘籍中，最像内功心法的调息法，其实更应该叫敛息法。
是一本通过调整气息，来调理自身，收敛生息的呼吸法。
而秘传绵掌和铁身功倒都是后天境界的武学。
可铁身功是锻体武学，需要大量的药材进行药浴，在皇宫中，周云是没这个机会了。
倒是柔云绵掌，与之前海公公教的秘传绵掌一脉相承，倒是可以练练。
“海公公还没回来？”
周云一阵疑惑，他都做好了记忆武功时，海公公突然回来的打算。
可如今海公公竟然还没回来。
也许他可以多背一些，周云心念一动，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其他功法。
锻体境的武学怎么了，多学一点又不吃亏。
……
大凉皇宫，承德殿。
正统帝勃然大怒，略带几分青涩的脸，布满了煞气：
“海公公，禁卫可查到贼人了？”
海公公面带恭敬，眼中尽是阴狠之色：
“禀报陛下，行刺贼人共有三人，其中宫中策应已查到七人。”
“如今已捉捕两个刺客，相关策应人尽数捉捕，不过领头的刺客还在搜寻当中。”
“其必定逃不出皇城！最多两日，老奴必定捉其以见陛下。”
正统帝闻言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层层杀意。
“这群禁军果然是墙头草，遇见刺杀竟然来得如此之怠慢！”
“海公公，你在暗中要加快对禁军掌握，宫内禁军都不能掌握在手，朕真的是寝食难安啊。”
还不待海公公回应，正统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又感觉有一阵凉意。
他随即又改变了主意：
“海公公，如今梁磨被贼人所杀，这段时间就由你来保护朕的安危吧。”
“至于整顿宫内禁军之事，再推些日子，过些时候。”
正统帝下令道，他眼中还带有几分后怕。
这一行刺客行事周密，熟悉宫内布置，更贿赂了几个太监侍卫。
导致刺杀进行的极为顺利。
要不是他的贴身侍卫梁磨关键时刻看出不对，恐怕他现在已经驾崩了。
“老奴遵命，定当护陛下万全。”
海公公跪地行礼，声音尽是沉稳有力。
见海公公接令，正统帝长舒了一口气，有这个老太监在，足以护持他的安危。
可惜，如今他手下的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
随后，正统帝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始安排了起来：
“此次护卫牺牲者，皆赏银白两，其子嗣继承父业，送入宫内禁军培养。”
“至于梁磨……”
正统帝顿了顿，最后决定道：
“加封其为一品侍卫，封忠勇伯，其子入国子监，并赏白银万两。”
“海公公，梁磨是禁卫统领，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些事情就由你安排着去办吧。”
一品侍卫忠勇伯？海公公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色。
从今往后，梁家就都是勋贵，世世代代与国同修，这是真的皇恩浩荡，天威当头啊。
“老奴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得不说，正统帝虽然年轻，但是御下的手段却是格外的纯熟。
而且在赏赐方面，非常的大方。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太监压低声音的沉闷声，正统帝和海公公皆是一愣。
“陛下，太后驾到！”
正统帝眼睛一眯，心中思绪翻滚，他斜了一眼海公公。
海公公心领神会，开始分析道：
“这次刺杀应当是前朝大炎余孽做得，与太后无关。”
“不过根据禁卫所查，后宫之中似乎出现了不少往生教的人，陛下还是应当小心些。”
海公公说道小心二字时，突然指了指殿外和太后的太宁宫方向。
正统帝立刻会意，恐怕太后此来，来者不善啊。
不过一会，太后便入了承德殿，其一身大红凤鸾袍，头戴金玉凤头簪，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见此，正统帝立刻迎了上去，十分恭敬：
“孩儿，拜见母后！”
“此次宫内动乱，没想到惊扰到了母后。”
“儿臣万死！”
当今太后并非正统帝的生母，二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差。
正统帝继位时，曾动过立自己生母为太后的心思，可惜被挡了回来。
因为此事，他甚至还吃了不少宗室的挂落，所幸大凉才至二代，宗室也就小猫一两只，不堪大用。
“陛下，您乃社稷之主，天下之首。怎可如此轻率？”
“应当多注意自身安危才是。”
“如今你尚且年幼，难以协调各方。”
“从今日之事来看，这禁卫也不见得忠心呐？”
一见到正统帝，太后连讽带刺的说了些话，最后将矛头指向了禁卫。
正统帝心中一凝。
禁卫可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入手掌控的力量，他已经安排海公公统领，这可不能出事啊。
“母后说笑了，前朝余孽亡我之心不死，自立国已来，从未断绝。”
“此与禁卫何关？”
“再说此次，禁卫出身的梁磨统领忠心耿耿，其拼死护卫儿臣，母后切不可让忠臣寒心啊！”
正统帝面色一冷，他立刻反击，此时可不能退了。
因为再退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见到正统帝面色肃然，态度强硬。
太后只好暂时息了夺取禁卫的心思，她装作乏力的样子，扭了扭头：
“看来是哀家多心了。”
“不过，如今宫内不安，哀家也让秘衣卫多多帮衬一番。”
“陛下应当不会介意吧。”
听此，正统帝的眉间瞬间布起了阴霾。
秘衣卫可一直在太后的掌管中啊！
……
一日时间转瞬即逝，宫内草木皆兵，安静的不能再安静。
而此时，小院内的周云，则是一脸无奈，甚至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海公公怎么还没回来？”
这一日，他心惊胆战的将屋内的秘籍看了个遍。
就等着海公公回来，用准备好的借口解释解释。
可如今就是见不到海公公的面。
“去找主管太监！”
看着已经布置好的现场，周云心中略微定计。
主动报告和被人查到，可是两种不一样的态度。
周云的原来的主管太监是一个胖太监，自从被调入海公公麾下，他就没有见过胖太监。
不过周云确定胖太监会帮自己，而且可以找到海公公。
毕竟，周云可是清晰的记得胖太监见海公公时那一口一个干爹。
孝顺极了。
一路低头，来至胖太监主管门内。
胖太监一如既往的圆润，他见到周云，勉强有些印象，于是开口数落道。
“小云子，你说你要见干爹，是何事啊？”
“咱家告诉你，送你去干爹麾下，那是要你端茶倒水，伺候干爹的。”
“你小子老实一点，不要没事找事，否则咱家定要让你知道家法的厉害。”
周云心里有些无奈，胖太监人不坏，就是有些喜欢训人。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周云只能自己编了一个理由。
“公公，是海公公吩咐小人的事有眉目了，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听到周云的理由，胖太监立刻就相信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周云的话有说服力，而是因为他递出了一块龙纹令牌。
“禁令？”
胖太监看着周云递过来的令牌，眼神一肃：
“随咱家来！”
一路跟着胖太监行走，周云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几个小院，经过了几个宫殿。
迷迷糊糊、兜兜转转之间就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明黄侧殿。
只见胖公公上前朝着值守侧殿的小太监说了两句，小太监就小跑进了主殿。
不一会，海公公一脸煞气的走了出来。
“小云子，听说你做完了咱家吩咐你的事情，咱家怎么不记得了，嗯？”
海公公闪身上前，掐住了周云的右肩，一股疼痛感立刻涌上周云心头。
听到海公公充满煞气的话，周云还没动作。
胖太监就一个激灵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的求饶道：
“干爹，小云子拿着禁令来骗我。”
“我是真不知道他有这个胆子，拿着干爹你名义耀武扬威。”
“干爹，我，我蠢，我不孝…”
听此，周云瞬间无语，只能说，不亏是主管太监。
认错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快。
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周云知道，海公公没掐他脖子是给他机会：
“公公，小人有要事禀报。”
“自公公离开之后…”
周云将事情修饰了一下，讲给海公公听。
海公公眼神一眯，审视的盯了盯周云：
“你说你在院子里碰见一个黑衣人，惊慌之间操起木棍和他交了一招，黑衣人受惊后逃进了里屋，就没了动静？”
“还有这种巧合之事。”
“跟咱家回去。”
“如果你敢胡说，咱家必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