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动员
“诸位英雄，老朽有礼了。”
村长，也就是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弯腰道。
裴昇和郑大车也在房间里。
“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我会帮你们的。但我想问问村长，你们知道自己这个村子是何时建起来的吗？”高除忧询问道。
“好像是六十多年前吧，那时我还刚出生。”
村长虽然不理解高除忧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尽其所能地回答道。
六十年多前，看起来，书信里提到的那位柳将军，应该就是柳元景没错了。
高除忧默默的在心里暗道。
“我看过你们村的地势，挺好防御的。若是您能动员起全村的男丁，马匪们的马其实很难爬上来。”
高除忧说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村庄其实就是个小型的坞堡。
“可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坚守道路，田里还需要耕种，我们每家储存的粮食可不多。”
年轻坚毅的村民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每家？这个词语引起了高除忧的兴趣。
“你们村难道没有集体储备吗？”高除忧疑惑道，按理来说，这种坞堡应该会强制把一部分，甚至是很大一部分的粮食给收缴起来，这样才能经得起骑兵的长久围困。
“以前确实会集体储备，但是我们村比较偏远，一般没有什么入侵者。所以后来就大家各自储备自己了。”村长回答道。
长久的和平带来的是小农意识的崛起。
所有的人都希望，一年的产出都能进自己的口袋，每餐能多吃一点，多余的粮食还能卖出去换点生活用品。
“算了，反正对付马匪用不着那么长时间。”
高除忧说道，小农经济和庄园经济的优劣，他无心辨别，现在他的心思必须要集中在对付马匪的问题上。
“放心吧，你们只需要守住入村的道路就行，我们会在外面不断找机会消灭马匪的。”
“你们难道不陪着我们在村子里面坚守吗？”
年轻坚毅的村民胆量虽然比其他村民大上不少，但也是不敢真正直面马匪的。
“拜托，我们可是骑兵，在村子里面当步兵使？记住，要想活着，就自己拿起兵器，哪怕削木成兵都行。”高除忧说道，他需要重新逼出这些村民的勇气。
就算自己解决了这批，还是会有下一批马匪会来。
“行了，我们已经饿了，麻烦拿些饭食。”高除忧摆手道。
“这……我去给你们准备。”村民走出木屋。
“阿贷，你出去，敲响外面的铃声。”
高除忧继续让莫多娄贷文出去敲响代表马匪入侵的铃声。
他现在除了村长和这个坚毅村民，还没见过其他村民呢。这可不行！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敲响铃声？”
裴昇被苦瓜脸绑在毛驴上带了回来，一路颠簸，甚至加剧了他的伤势。
“当然是把这群村民给召集起来，把他们的心团结到一起。”高除忧说道。
先让他们讨论讨论自己这个计划，现在提出不满，总好过面对马匪时突然不满好。
一人逃进山林，就可能带崩所有人都逃进山林。
“这样也好。”高除忧的计划并没有避过村长的意思，村长也是默许了高除忧用这种手段，把躲起来的村民召集起来。
高除忧等人走出村长的房间，莫多娄贷文抢走暗哨的铜铃。
铃声响起，原本宁静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村庄，突然涌出了一大堆的村民，开始围着高除忧三人，祈求着保护。
“没有入侵，放心吧。先进屋，商量商量。”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被高除忧等人捉弄了。
但是面对面，高除忧三人也不算恐怖，这份来自恐惧的隔阂也就此消除。
至少在他们心中，已经建立起信任的种子。
“把村口的道路用拒马截断，所有男丁都要守着入村的道路，我现在想问一下，有谁会使用弓箭的吗？”
村长的木屋空间确实足够大，基本上所有的男性村民都在这里集中起来，总共大约20来人。
高除忧在中间阐述着自己的战术。
李牧在长城沿线使用的战术，就是通过金钱鼓励等方式，培养国民弓箭的水平。
遇到胡骑入侵，不许出战，就利用弓箭进行防守，等待精锐边军的野战驱逐。
事实上，这套模式一直用到明朝。
村民里陆陆续续有两三个站了出来，他们是村里的猎户，但是都没有马。
“那你们就使用弓箭。其他的男丁都给我斩木成兵，把木头给我削尖了，挡住马匪也就没有问题了。”
……
晚间的寒风总是那么刺骨。
马匪的老巢，一座极其隐蔽的山洞内。
“我早就说了，当时那个裴家小子杀我们兄弟的时候就应该复仇。非要为了这点银子，给那个高姓汉儿面子。
如果我们当时就动手，现在也不至于折四个兄弟，银子恐怕也能抢过来。”
仆骨浑现在右手现在受伤严重，这种时候他的权威也不可避免的衰落，一个大胆的汉人马匪不指名道姓的指责道。
“呵呵，你当时说了个屁。老大当时是考虑火并会造成更多的人员损伤。谁知道那个高家汉儿会突然翻脸？”敕勒马匪们选择拥护代表着他们利益的仆骨浑。
现在的汉人马匪还剩四个，包括仆骨浑在内的敕勒马匪还剩三个。
仆骨浑的错误决策，将双方原本隐形的矛盾激发了出来。
“好了，别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不服我的，现在就可以走。”
仆骨浑大喝一声道，仅剩的权威和对集体的依赖，让剩余的马匪们至少维持了最低的和气。
商量商量明天的作战计划后，他们就开始安排起守夜，为了防止再被打闷棍，三人一组。
仆骨浑的狡猾此时就体现了出来，为了防止对他不满的汉人马匪趁机串联，他将敕勒儿和汉儿混杂组队。
就这样，他才放心的睡下。不过右手重伤后，他在牧户里面还算领先的骑射本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失去了作用。
高除忧那刀砍的特别深，甚至已经砍到了骨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