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是药三分毒
贵阳城前，乌云笼罩，气氛凝重。尚可喜的大军列阵于城外。
远处，李定国的妖军如黑压压的潮水一般蔓延在城墙下，连绵不绝，几乎看不到尽头。
隔着千里镜细细看去，李定国军中好多军士不成人形，或是四肢异化，或是身生妖相，甚至有的士兵体型庞大如牛，果然是妖军。
他心中虽惊，却不得不保持镇定。
贵阳城的城墙早已残破不堪，尤其是一段城墙坍塌处，好像特意为迎接他的部队而留出了一道缺口。
尚可喜皱眉：
“李定国如此目中无人？不像，那他到底是何意？”
就在他疑惑之际，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是清兵面上露出慌乱之色。
城内一阵低沉的轰隆声传来，隐约露出一道巨大的阴影，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尚可喜心中警觉，猛然抬头，只见从城内滚出一团巨大的肉球，沿着那塌陷处，直直向清军阵地滚来。
那肉球硕大无比，几乎占据了整个坍塌的缺口，它表面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无数的人头，不断翻滚着，掉下一块块血肉。
而滚落下来的肉块中竟夹杂着人形的尸体。尚可喜眯眼看去，那些掉落的尸体并非完全的死物，它们在肉球表面挣扎，扭动着身躯，落地以后就会站起来，随肉球一同前行。
然而清军士兵早已陷入恐慌，尤其是前排的被当作炮灰的绿营汉兵，眼看那巨大的肉团向自己滚来，纷纷开始后退，甚至有人转身逃跑。
他们背后的八旗军的督战队不是吃素的，他们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逃跑的绿营汉兵直接血溅当场，纷乱的阵型再次稳定下来。
看此情景，尚可喜知道不可留手，高声喊道。
“稳住！把炮推上来！”
很快，将近百门魔动火炮被拖到了阵前。精铁所铸的炮身上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芒，玄妙异常。
“开炮！把这个鬼玩意给我轰烂！”
炮声轰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第一轮炮弹直击那团巨大的肉球。
炮弹在肉团上炸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随之而落的是一具具尸体，从肉团中被炸飞出来。
这些尸体原本僵硬地跌落地面，却在片刻之后，竟然缓缓站起，向清军阵地步步逼近。
“火器营，准备！”
清军举起一把把崭新的火铳，这些火铳也由精铁所铸，结构精巧无比。
圆滑的枪口齐齐对准那些刚刚站起的尸体，随着枪声作响。
嘭！
一道道蓝色火焰射出，枪声与火光交织成一片。那些中弹的尸体瞬间无风自燃，火焰迅速蔓延，不消片刻，便烧成了一堆灰烬。
尚可喜见状，心中大喜：“果然有效！继续开炮！不要停！”
随着更多的炮弹落在肉团上，那团恶心的血肉逐渐被炸碎，掉落的尸体越来越多。
然而，随着血肉渐渐剥离，肉团内部的一团黑影逐渐显现出来。那是一团触手，蠕动着，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的怪异。
触手的中央，隐约有一个人形的物体，操纵着这些触手，直直的向清军阵地扑来。
“继续开火，快！”
魔动火枪再一次齐射，蓝色的火焰如潮水般覆盖了那团触手。
虽然那触手无比繁多，但血肉之躯怎么能敌的过火器。
一轮接一轮的火铳齐射中，触手一根接一根被击断。
那个人形的物体似乎也失去了控制，最终在冲入清军阵列之前，轰然倒下。
见此情形，尚可喜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暗叹：
“这妖军果然诡异，竟然弄出了这种怪物。贵阳城守不住，看来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他的喘息尚未完全平复，那团倒下的触手怪物忽然剧烈的嚎叫起来，伴随着疯狂的抽搐。
随即只听一声巨响，那团肉体瞬间炸裂，化作漫天的血雨，扑向清军阵地。
“快，防御！”尚可喜惊恐地大喊。
但为时已晚，血雨如疾风骤雨般洒下，许多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血雨淋得满身满脸。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阵地。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眼睛，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清军顿时阵型大乱，士兵们不管满汉，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惨叫连连。
甚至连他花重金购置的火炮，也在血雨下被腐蚀，顷刻间就变成一堆废铁。
尚可喜目瞪口呆，身边的亲兵反应迅速，立刻撑开伞遮挡住血雨。
然而，尚可喜还是看到了有一名亲兵不幸中招，血雨淋在他肩头的地方迅速变成了可怕的红黑色，高高肿起，随着时间推移，肿胀的部位越来越大，甚至扩散至全身。
“这……到底是什么邪法！”
尚可喜心中大骇，还未交战便有如此损失，妖军的手段诡异到这种地步。
今日怕不是要命丧于此，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下令撤退。
“传令全军，速退！不能再战！”
远远望着尚可喜部阵型大乱，哀号遍野，李定国骑马立于阵前，仅靠目力就把这一切收于眼底。
“血滴子道长，这毒之法，果然利害万分呐。”
身边的血滴子身穿血色道袍，捋了捋胡子，轻声笑道：“晋王过奖了，是药三分毒嘛，只不过这毒用的好，也能救人救国。”
“是也。传我的命令，全军出击！”
随着李定国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在血龙百象两军的带领下，迅速朝尚可喜的清军冲去，军士们边冲边喊：
“投降不杀！鞑子血可解毒！”
不是哀嚎的绿营汉兵听到这话，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对着身后督战的八旗兵扑去，对准脖颈一口咬下，鲜血入口，身上的伤口果然不疼了，神效！
其他汉兵也有样学样，对着八旗兵展开了撕咬，八旗兵虽然凶悍，但架不住汉兵人多势众，就像落入大海中的石头，没溅起一点水花，不多时就被分食干净，留下皑皑白骨。
尚可喜看到部下开始互相残杀，睚眦瞪裂，势均力敌的局势就这么被打破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呐。
“走！带王爷快走！”
在亲兵的拖拽下，尚可喜终于骑上了马，向远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