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死亡便是最终的虚无
而谎言最开始的说法也是有问题的。
人类的灵魂才能踏上命途？
白宁亲眼见过气态生命，李鹤也给他讲过，宇宙间所有的种族都可以踏上命途。
只要愿意践行那条道路。
而谎言，给机神编织了一个巨大的骗局。
他让机神转化为人，在这骗局之上机神踏出了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踏出的一步。
在谎言上寻找力量，本就是虚无的做法。
谎言成功误导了机神。
他像是在玩游戏...
但谎言才是魔王。
魔王编织了谎言，欺骗勇士城堡里有打败他的圣剑。
勇士找到了魔王所说的圣剑，却不知这是一把自毁的魔剑。
谎言完成了一场骗局，同时也悄无声息的消弭了一场末日之祸。
机神获得了虚无的力量，踏上了自毁之路。
只是这份力量背后的代价，远比他以机械之躯踏入命途来的沉重。
只是机神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白宁心中捋清了这条线。
望着那一团虚无的力量，他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平静道，“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停制作新的化身，将化身再抓回来？”
“你已经拿到了命途的力量，为什么还要继续制造化身？”
机神收起了虚无，那股令人心惊的死寂缓缓褪去，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看着白宁说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和它是分开的。”她指了指头上的大脑，细微的电光明灭不定，将两人身上的阴影拉长的如同扭曲的树枝。
“这条命令，一直在执行。每年都会产生新的化身出现，除了更多的了解人类以外，还在等待你们的出现。”
机神意味深长的眼光透过面具落在了白宁脸上。
白宁感觉到她没有在看这具躯体。
而是在看这具躯体中身为命途行者的自己。
一股预感提示了白宁，她知道超维游戏的存在！
“等待我们？”
“是啊，虽然我等了很久。但是他的预言最终还是一一实现了。”
“除了这股力量外，莱特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在获得全新的力量之后，会有和他们一样的天外来客，降临于此，”
她的笑容更盛，更是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时候，我可以通过他们重新找到莱特...”
白宁忽然感觉浑身一凉，头顶的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棕色的瞳孔中放出虚幻的光芒。
这光芒引动了血潮，庞大的漩涡开始汇聚转动，而白宁身边的虚无力量忽然猛烈膨胀起来，吸收了来自于头顶源源不绝的庞大力量。
这千百年来，累积的所有能源全部注入了这股虚无力量之中。
血水枯竭，大脑瞬间枯萎了大半，整个空间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终于等到你们了，来自超维游戏的玩家们。”
留下这句话后，机神的投影骤然熄灭，身边力量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卡嗞...卡嗞...卡嗞...
数道虚幻裂纹从白宁身体上裂开，盘旋的虚无力量像是嗅到了血味的狼群，猛然扑到了缝隙上死命撕咬。
头顶的血海波动越发剧烈，虚无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流逝着，而最为关键的变化已然发生。
白宁身上的虚幻裂纹，在这拉扯下逐渐变得密集。
一丝辉光从缝隙中射了出来。
白宁感觉心中骤然一空，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突然暴露在了空气中。
“资格...”血海中的女人眼神中透露出渴望，重叠的低沉回音在整个巨大空间中游荡。
大脑抽搐着，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火花。
而这一切，全部指向了白宁体内的...
玩家资格！
这便是机神千百年来一直等待的东西！
白宁想要挣扎，虚无的力量禁锢周身的空间，所有的装备和技能在虚无的力量下全部黑了下来，无法发动。
只有两个东西仍在闪闪发光。
嬉笑假面！
谎言勋章！
两件神选装备轰然鸣动，骤然绽放出光华。
机神一愣，感受到这熟悉的气息，不惊反喜。
“你果然和他有关系！”
虚无之力再次沸腾，机神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灰白，谎言的光华如同被稀释一样顿时淡了不少。
机神的脸上交织着茫然与清醒，虚无之力如涨潮一般来回波动。
“嗯？我这是在做什么？”
“不对，他是玩家！我要他身上的资格！”
反复的低语声让虚无之力更加庞大，谎言如同微弱的烛光，奄奄一息。
无穷无尽的空虚冲入白宁的脑海中，找到了他心中的缝隙，动摇着他的信念。
一声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何必这么累呢，放弃不就好了？
反正最终都会死去，再多的功绩都会归于虚无。
他们不会记得你的。
死亡，便是最终的虚无...
一道道声音如同摄人心魄的魔音，将无穷的虚无之念灌入了白宁的脑海中。
一抹相同的灰白同样染上了白宁的眼眸之中。
机神见状脸上浮现淡漠的喜色。
眼前的人已经感染上了虚无之症，随着症状加深，他会逐步放弃一起。
身体，思维，灵魂...
当然，还有那珍贵的玩家资格。
机神已经看见了。
那从白宁身体内部溢出的七彩辉光，哪怕是虚无也无损其本质一分一毫。
快了...快了...
她伸出手，血海再次翻涌！
剩余的大脑瞬间全部枯萎，整个灰堡突然不安地震动了起来！
刺耳的警报声就算连机神的权限也无法关闭。
失去大脑的数据处理，整个灰堡已然崩溃在即！
但机神并不在意这一切，灰堡毁了还能再建无数个灰堡。
但是成为玩家的机会，只有面前这一人。
她突破血海的束缚，如同传说中的天人一般缓缓落下。
纤手放在了被禁锢住的白宁心脏处，这一块的彩光格外耀眼，甚至让浸泡于虚无之力下的机神有些心跳加速。
“真美...”
她化掌为爪，硬生生挖了进去了！
强烈的彩光骤然迸发！
扑通！
扑通！
扑通！
巨大的沉闷心跳声骤然出现在整个灰堡之中，甚至压过了尖利的警报声。
机神被彩光冲的后退了两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一股无比古老的力量所击退。
哪怕虚无，也是一触即溃。
“我不想这样的。”
白宁的声音忽然响起，只是多了一层回响，像是有一个女声在跟他同步发声。
“但我也有些好奇，虚无是否能够敌过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