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杀人还要诛心
说实话，冯特原本以为有着游戏印象的影响，而且这些白牙部族里大部分都是建模好看养眼的妹子、还有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他本来要犹豫一下。
可他刚才从语气到心境都如同说的是“待会儿吃个晚饭”那般自然，没有丝毫不适与不忍。
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艾黛尔看过来的目光里充满异色，以及周围女仆们意外和赞同的眼神。
“我刚说了，没有你兴风作浪，即便会有第二次塞浦路斯之战，也不会是这几年。”
冯特接着平淡道：“刚回来西北，我还不想立马回到几年前那种打来打去的日子，安吉尔应该也不想。
“所以哪怕只是掐死你这一个导火线，哪怕只是延缓几乎必然发生的战争区区几年，我想我也可以做到刚才说的。
“也会劝安吉尔这么做，当然……”
他想了下，“她不需要我劝这些，你见过她就知道，这方面她比我果断。”
此话一出，或多或少的，一众女仆都是不自觉点点头。
再一次的，艾黛尔沉默了下。
“我明白了。”
声音和冯特一样平淡，这名雪白毛发的犬耳娘低垂下头，声音中带点恭敬道：“一切如亲王所愿。
“想来亲王这边准备好了灵魂契约，我会让其他人签下。
“只是……我能否提出一个请求？”
原本想问什么请求，见到艾黛尔眼中闪过一丝哀求，冯特很快了然。
“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冯特摇摇头，声音不自觉有些冷，“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你同样清楚的是一旦那么做了，那个小姑娘确实有机会重新执掌部族大权，但无数人都要为此陪葬。
“而这其中，就有我所重视的人。
“我没有在隐隐察觉到这些的时候决定杀掉你们，只是觉得你们有些能力，或许可以归我所用。
“否则我这里的人手一起出动，就算会有所损伤，你觉得你们带着希奥蕾而且是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再一次活着逃出去的可能有多少？”
艾黛尔的想法显而易见，她和部族的其他人可以签订灵魂契约，从此真的如同奴隶一样任由冯特和安吉莉娅驱使，却希望希奥蕾能保证最基本的自由。
但这在冯特看来根本不可能。
这些人的过往确实令人扼腕，所作所为也称得上对曾经的主人、现在的少主忠心，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忠心与不计一切代价的种种手段，他们能带来的悲剧让他无法接受。
而那些手段与悲剧的关键便是希奥蕾，这是他们的命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一念至此，冯特禁不住又道：“另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多半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灵魂契约，而希奥蕾没有这种束缚便有了机会，可我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另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艾黛尔不得不再一次承认，眼前这位人族亲王比情报里要出色太多。
身手实力就不提了，完全没料到在军政方面也有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眼界见识，并且极为敏锐，仅仅凭借一些直觉和猜测，便将他们一网打尽，还不留任何反抗机会。
而她刚刚看似哀求，实际也正是想唤起冯特的怜悯，只要少主没有签下灵魂契约，以后的一切都还有机会，而这一条路不仅被看到了，还一下子被堵死了。
从部族逃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夹杂着一丝被完全看穿的恐惧在心底蔓延，生平少见的慌乱之下，她不自觉点头道：
“亲王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让希奥蕾真正陷入这种奴隶一般境地的人，正是你？”
冯特站起了身，“或许有着诸多偶然，比如我没有想要为安吉尔分忧，于是不会来到伯格城，也不会遇到你们。
“或是你们藏在另一个商会，恰好我即便来了也没有过去。
“又或者我没有这种奇特的直觉，发觉不了你们的异常。
“总之，再偶然也罢，我终究是发现了你们，又有着把你们抓起来的能力。
“那么想出伪装成奴隶，静静等待掀起混乱的机会，直到被抓到这里还想要负隅顽抗，让我不得不一再警惕的人……
“到底是谁呢，艾黛尔？”
说完这句话时，冯特已经走到了门口，身后则跟着夏洛蒂。
并不需要回头，光是从椅子上传来的粗重呼吸声，他就能想到艾黛尔此刻惊愕与丝丝后悔交织的神情。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或许比不过安吉莉娅，但果决狠辣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安吉莉娅不会为了什么而想要掀起一场牵连无数无辜的战争。
这种人不敲打一下，之后就算有灵魂契约用起来也麻烦，自己该抓住机会教训就不能放过。
“看好她，签完契约之前有什么异动，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不用问我。”
又不着痕迹的敲打过一句，冯特这才带着夏洛蒂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里是彼岸花旅店的房间，伊莲的审讯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场所，起码她自己表示不需要，不过外边还是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骑士们。
为首的正是菲尔兹与凯恩，几天不见，后者已经理好头发，刮过胡子，还换上了当年在西北军的盔甲，看上去有了几分昔日散漫而俊朗的气质。
并没有跟老友们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过来后，冯特走向了走廊尽头。
这一层都被包下了，住的都是银月堡的人，最里边也是最安全的房间，自然是冯特的。
而里边这会儿并非空无一人，打开门之后，里边坐在一张摆满食物的桌上发呆的，正是所谓“就在隔壁”的白牙部族少族长、希奥蕾。
和地窖里见到时不同，希奥蕾身上的伪装药剂已经失去效果，这名白牙族少女的兽耳与尾巴也长了出来。
神色也在麻木和忧虑中多了份警惕，原本盯着桌上美食一动不动，这会儿见冯特等人开门进来，瞬间朝后一缩，想做做出凶狠样子一样呲出一对小虎牙或说小狼牙。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希奥蕾的恐吓在冯特眼中肯定毫无威慑力，施施然在白牙族少女对面坐下，冯特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身前，懒懒靠在椅背上。
“艾黛尔已经答应签订灵魂契约了，要不了多久，你的其他属下、还有你，都会签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