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李师师的身世
酒席约莫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众人皆十分尽兴。
酒桌之上,几个男人无论老少,全部醉倒。除了张雍被他府中下人接回家中以外,其余人等就只能在湖底捞中安歇。
可湖底捞院中可供休息的场所不多,而且除了林冲和张氏的那间卧房之外,其余全部被陈到和几个昨日中毒的伙计占据了。
张氏和李师师没辙,两个妇道人家根本拖不动这些健壮男子,只得将这些男子一一排好,放在雅间地面之上,再从内屋中翻出几床被褥给几人盖上。
临走时,两人又细心的将门窗关好,免得夜里寒风吹入。
忙完这一切,两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回到张氏内屋之中,两姐妹也是倒头便睡,今日实在是累的狠了。
次日一早,湖底捞店中,张氏早早地独自起身来到后厨,给院内众人准备早饭。
李师师也在张氏身旁打着下手,两人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早饭做得之后,两人见楼上那些男人们都还没有起床,便自顾自得盛了两碗小米粥,配着一碟酱菜、一碟腐乳,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李师师边吃边道:“姐姐,你家林公子确实了得。不但身手出众,竟然还能开出湖底捞和张大福这两家极有特色的店铺。如若这些店铺能去到京城开设分号,多了不敢说,但营收最起码是这里的数十倍!”
张氏惊讶道:“这么多!”但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们一家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京城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在我老家临安开上一家分号,然后和我家官人在那里守着店铺,白头偕老,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却也是丰衣十足,这也就够啦!”
李师师眼巴巴得望着张氏:“真是羡慕姐姐你呀!有林公子这般佳人在旁。如若我也能像姐姐一般,那该有多好!”
张氏对李师师也很是好奇,虽然与她已认识将近一年,两人也有过深入接触,但却感觉李师师心思极重,来历背景又十分神秘,当下便问道:“妹妹你家在何处?又是如何与陛下关系如此密切?不过你若是不想回答,便当我没有问过好啦!不妨事的。”
李师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然后对张氏道:“我本是东京人氏,父亲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染房商人王寅,不知姐姐可曾听过。”
张氏抿了抿嘴,慢慢回忆,忽得眼睛一亮,道:“听过,以前曾听我父亲提起过,说王氏染房不仅是京城最大的染房,富可敌国,更是经营着东京城最大的解库生意。这王氏染房的掌舵之人便是王寅,原来他竟是你的父亲!”
张氏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转而问道,“妹妹,不对呀!这王寅姓王,而你姓李,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师师轻轻搅拌着碗里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惨笑道:“在我四岁那年,我还不叫李师师,那时我还叫王楚卿。
我父亲不知何故触怒了蔡京,便被其以莫须有之罪打入大牢,将我家所有财产没收充公,之后没多久,我父亲便莫名其妙地死在狱中,而我母亲也在抄家的那天被官府之人毒打身亡。”
张氏听罢,气愤得将直拍桌子,怒道:“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这蔡京也太不是东西了罢!这种玩意儿现在竟然能坐上宰相之位,真是天不开眼!”
李师师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道:“连高俅那种不学无术的市井流氓都能摇身一变做到太尉之职,那蔡京多少还算是有些本事的,做到宰相也就不难理解了。这朝堂之上简直是蛇鼠一窝,不忍直视。”
张氏见李师师提到了高俅,也是附和着将高俅等人数落了一通,略微缓解一下心中愤恨。
转而又问李师师道:“那你之后怎会变得和当今圣上关系甚密?难道是圣上知晓了你的苦衷,所以对你心生怜爱?那时圣上好像还是端王吧?
另外,我其实一直想问,妹妹你的名字叫师师,咱们这大宋朝那么多人,还从未听过这么奇特好听的名字呢?也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吗?”
李师师望着一脸好奇的张氏,解释道:“我父母双亡之后,便一直流露街头,幸得一位李姓歌妓见我是个美人坯子,所以将我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教我琴棋书画、歌舞侍人。
渐渐地,我便成为东京城中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争夺的对象。我与陛下相识,也只是在这几年我成名之后,由高俅、王黼从中做媒,这才与陛下结识。
至于师师二字,据我养母所说,在我三岁时,我的父亲曾把我寄名在寺庙之中,庙中老僧为我摩顶之时,我突然大哭起来。那老僧人认为我很像佛门弟子,因为当时人们管佛门弟子都叫“师”,所以我就被叫做师师了。”
张氏听罢,一脸惊叹。原以为自己随着林冲一路历经险阻来到这华阴县,就已经算是曲折离奇的了。
但没想到这李师师竟然有这般悲惨的往事,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疼惜之情。见李师师只盛了小半碗米粥,张氏一把拿过李师师面前那只瓷碗,又往里添了大半碗:“妹妹多吃点,瞧你瘦的。”
李师师心中知晓张氏心意,其实自己只是为了保持身材而特意少食,但为了照顾张氏怜惜自己的心情,便只好就着小菜慢慢得喝粥。
此时,林冲揉着还略有些疼痛的脑袋走下楼梯,见只有二女在场,挑着眉毛问道:“刚才可是你们在拍桌子?怎得能拍得那般响?这是对桌子有多大的不满啊!”林冲颇有些怨气。
李师师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男子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不由得将刚才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打趣道:“不是对桌子不满,是对你们不满。你可知昨日我和姐姐为了让你们睡的舒服些,费了多大的力气啊!到现在妾身的手臂还有些酸痛呢!”
把我们几个像尸体一样横在地上就算睡得舒服了?林冲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