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吕布帐前割鹿

“唰！”

听得阿骨打招赘言语，没有多余言语，杨志，阮小七，岳飞，王伯龙，周通，朱仝，花荣全部拔刀出鞘。

阿骨打身后众女真群雄，见得如此也是各自拔刀振甲。

一时间场面却是僵住。

阿骨打也犹自后悔。

他见自己抽刀断金杯本是想要威慑汉使，但是对面汉使非但不害怕，反而看其神态是在评估自己战力。

而后他打量吕布雄壮不下麾下娄室。

阿骨打到底意识到十步之内，人可敌国的道理。

完颜一部从几年前就在为自己反辽造势，他如何能在举事的关键时候，置身险地。

如此想着，阿骨打才说了招赘言语。为的是缓和气氛，给眼前这雄壮汉子台阶豪侠。

但是看眼前情形，似乎更是适得其反了。

阿骨打突然纳闷，怎么眼前这伙汉人和之前辽国的汉人官吏，赵宋来的宋人官吏都不一样。

让他一而再地做错动作。

若是寻常女真族人，汉人，哪一个不会因为这个机会捶胸顿足。

怎的眼前这人却是真的嫌弃兀鲁这颗混同江畔的明珠么。

而更让阿骨打郁闷的是，那群汉人拔刀之后，自己这边第一个拔刀的正是自己的至亲弟弟，吴乞买。

想着自己这个年轻十岁的弟弟，尽在做一些小动作。阿骨打就又是一阵头疼。

之前那一双照夜玉狮子的事情，就估计是吴乞买传出的什么一公一母，阿骨打大儿子失了马这种言语。

这都是小事。

最近吴乞买还联络了之前有些说法的部落，给自己反辽事业使绊子，确实头疼。

但自己却拿吴乞买无可奈何。

毕竟完颜部兄终弟及的传统却是不容易改变的。

自己的几个好大哥的儿子，还有几个弟弟都在看着呢。

这种反辽时候，更应该精诚团结，不可能在这种祖宗制度上做的变动。

五指捏成一只拳头，才是正道。

只是眼前场景，却是僵局了。

吕布见得如此僵局，也知道阿骨打一波三折态度的意思。他太知道自己的体魄杀意给这些万人之上的肉食者的压迫了。

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嘛。

而看到吴乞买率先抽刀，吕布对此却是一笑。毕竟之前并州对面草原事务，到底知道草原兄弟规矩。

吕布冷笑一声：“我之来此，非为一家一姓。是做北地汉人之主，与北地女真之主共襄反辽盛举。莫非阿骨打统领只在乎女儿婚事？”

吕布如此说着，也是在给对面僵住的阿骨打一个台阶。

阿骨打听得吕布言语，却是精神一振，毕竟是人杰，只一刹，便明白了吕布意思。

只是他还在纳闷：

只是北地汉人什么时候联结起来，奉眼前之人为主了？

他是知道南京道，西京道那群汉人官员是什么德行的。欺压同族也属他们最狠厉。

且东京道这边的汉人虽然多，却是根本没什么说的算数的大家族。

似乎听说是几百年前汉人大家族被杀绝了之后，聪明的家族都跑到高丽了。

而后这块土地上却是，高句丽，渤海人，契丹人次第更新。

却是再没有给汉人家族成长的空间了。

因而据他了解，北地汉人多是以盗匪聚集，少有家族根基。

这也是他为何托曷苏馆去招降辽东汉人匪盗的原因。

因为这部分没有丝毫基层组织的汉人招纳过来，是不用担心其有异心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部分势力得重新评估了。

不过辽东汉人只是他阿骨打反辽计划的第三步了。是要排在女真核心部落，渤海人之后的力量。

所以此时听得吕布言语，阿骨打也只是愣神，却也没有太过可惜的。

而且这汉人话语里的北地汉人之主，与北地女真之主的言语却是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

今天本是他阿骨打聚集了完颜，徒单，蒲察，乌古伦，纥石烈各部头人，商议反辽事务。

但这些部落首领，虽然日常亲近，今天却是虚与委蛇。

只说等完颜部走出第一步，打了第一战，才肯发兵。

而完颜部也只能出的两千精兵。

他今日嫁女到徒单部落。也是看中了徒单部落的三百正儿八经的重甲铁浮图。

但好巧不巧，听说还在路上被人劫了。居然是被眼前这个汉人救了回来。

当真是巧合。

阿骨打心中千回百转，终觉得是天意，派的眼前汉人来到自己面前，给了自己一个绝好机会将现下松散的女真部落捏合起来。

作为一个整体，面对北地汉人，通过和北地汉人群体的结盟，推动各部作为女真一份子共同反辽。

一念至此，阿骨打却是抚须大笑：“既是北地汉人之主亲自到来，如何能动的刀兵，还请入帐一叙。诸位同往，且听着汉人如何说反辽事。”

而后也是把臂将吕布引入中军帐。

等到中军帐，却是隐隐分了两拨相对而坐。

阿骨打面门南面。兄弟，子侄，族人居于阿骨打身侧。

吕布等人坐在下首。杨志，阮小七等人持刀立于一旁。

剩下的徒单，蒲察及一些部落族人列在左侧，乌古伦，纥石烈等部落族人列在右侧。

见这中军帐篷围成一圈。

阿骨打见众人坐定，环视一周，沉声道：

“我等方才议事，本是为了商议反辽大计。辽国皇帝挥霍无度，却是压迫我等族人不得好活。若再不反辽，我们的子孙将永无出头之日。”

“只是徒单，蒲察，乌古伦，纥石烈各部兄弟，皆言不能反辽。”

“却不料你这汉人如何说？”

吕布闻得此言，却是想起了樊楼中，三国说书诸葛孔明舌战群儒桥段。

只是那块说书人说的太过文绉绉，他却是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说的。

这桥段，公孙胜也没给自己设计过啊。

扭头看向自己的诸葛孔明——公孙胜，却见公孙胜老神在在，也不主动说话。

而那个自比诸葛亮，实则贾诩第二的智多星却是被自己留在了登州。

吕布却是无奈，但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不能不答。

他看着左右女真全是盯着自己，连那围坐空地上的烤全鹿也是冲着自己，心中微微一动。

起身上前，拔出匕首割了了鹿腿上最为肥美的一块鹿肉，送入嘴中咀嚼不停。

借此来拖延时间，思考对策。

只是吕布这一举动却是惹得包括完颜部在内的女真各部众人不快。

吕布所割左腿肉，按照阿骨打历来聚会，分鹿肉的传统，这条左腿都是会完整分给蒲察部来议事的族人的。

那蒲察部本是女真大族。在是否襄助阿骨打起兵事情上，也是最为倾向起兵的。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点头罢了。

毕竟蒲察部最美的女人蒲察乃蒙，是阿骨打的正妻。

阿骨打历来大事都需求得蒲察乃蒙的点头。日常征战打猎，所获战利品，也是多半要分给蒲察乃蒙的。

看到吕布从本应该是属于自己部落的左腿上割了一条肉，这种象征意味明显的举动，蒲察族人如何能忍。

当即蒲察部却是有两人越案而出。

分别是公认的蒲察部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蒲察鹘拔鲁，以及当今蒲察部落近三十年最悍勇的蒲察迪古乃。

两人见到彼此，都是一愣。

吕布只是冲这二人招了招手。

那蒲察鹘拔鲁哪里能忍，他本是兀术一般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时候。

大吼一声冲将上来，却被吕布侧身闪过，伸腿一绊，径自俯身摔倒。

鹘拔鲁转头正欲爬起，却见吕布割肉匕首已然指在喉间。他知道自己已然败北，只是对面汉人留了余手。便是猛地一拍地面，哎的一声。退出战斗。

那边蒲察迪古乃见得自己侄子如此轻易败北，知道对面狡猾。

却是稳扎稳扎，走到吕布身前，径自一拳冲他面门。想着如此只拼其力。

只拼蛮力，他却是未曾有过敌手，哪怕是完颜家。

除他之外，女真部落还没有出现一个一拳毙熊的力士。

当然却也有不少人对他“一拳毙熊”的事迹多有不信，但他也并未解释。

此时，对面汉人托大，竟让他完整的蓄力一拳轰出，迪古乃胜券在握，大喊一声：“倒！”

吕布见得对面拳路已定，也是不避让，以拳对拳，只一拳，两人竟是拼的一个旗鼓相当。

那蒲察迪古乃见自己右拳被阻，却是又挥出正积蓄力量的左拳。

口中再次呼喝：“给我破”。

蒲察迪古乃本是左撇子，却是未曾在世人面前展露自己左拳力量。

他左手力量倍于右手，女真人以他右手力量，嘲笑他怎能搏击黑熊。但那日他击杀黑熊正是用他的左拳。

只一拳，将黑熊心胸轰塌！

但他平日为了蒲察部，却是隐下了自己真正的杀手拳。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其不意，用左拳建功。

只是蒲察部势弱，哪里是一拳一掌能够阻挡。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完颜部的附庸。

眼见当狗的食物都不得保全，蒲察部的第一勇士，也知道此时哪里还能藏拙。

蒲察迪古乃径自左拳轰出，拳路未出，拳风先到。

帐中所有人都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凛冽寒风。

当真是搏熊之拳。

阿骨打坐在正位，见得无比熟悉的蒲察家的勇士，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的一拳。也是冷冷一笑。

吕布见得蒲察迪古乃左拳更胜，也是赞声好拳。

当时心里却是一点不虚。

他知道蒲察迪古乃这拳虽好，天生神力，到底是肉体凡胎轰出的。

那日他与周侗对拳，却是领悟到了以气冲拳的方法。那日也是由感而发，不自觉地引导了自身沛然气血，充盈拳锋，从而才轰退了天下武宗。

从那日起，他也是领悟了这全新的拳法。

只是还没有为之命名。

此时见得对面轰出人类躯体的最强一拳，吕布也知道此时不能藏拙。

径自引导全身气血，从丹田而出，汇聚右拳，一拳击出，却是周围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吕布自己能够感受，他这一拳如鱼得水，却是引得周围气场全是避让。

还是不偏不倚，与那迪古乃再次换拳。

“轰！”

拳中劲气，肆意飞散。

蒲察部的第一勇士，却是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直直撞向蒲察部族人所坐区域，竟是带倒了一片。

“好！”

“勇！”

“威武！”

只这一拳，却是满堂彩。

女真人到底尚武，见得如此英雄，纷纷挥刀击甲。帐中金铁声不绝于耳。

蒲察迪古乃在侄子蒲察鹘拔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拱手认输，感谢吕布拳下留情。

吕布只是又从那烤鹿的左腿上割了三条肉，各扔了一条给蒲察家的两人，却又扔到嘴里一条肉。

此时吕布心中却有一丝明悟，这般操作或能破局。

而后又是切左前蹄，引得乌古伦部下场，却是比得摔跤，吕布本是草原长大，却是熟稔。

径自将体型两倍于己的乌古伦部摔角手摔倒三次。

乌古伦部认输，吕布复割肉，分一条于那摔跤手。

全程阿骨打未见异样。

吕布见此，再割右前蹄，胜徒单部，这次赢的居然是完颜兀鲁本来要嫁过去的，徒单定哥。

此战胜后，徒单定哥举起匕首划破额头，对阿骨打言，自己先失兀鲁，后负汉人，无颜再娶混同江的明珠。

阿骨打点头同意徒单部解除婚约。

吕布又割右腿，这次却是纥石烈部的区域了。

只是这次纥石烈部的反应明显不同于之前三部，却是没有人站出来。

许是见到吕布威势，那如今的纥石烈部的头人纥石烈蒲剌都径自站了起来，战也不战，投也不投，只是手指最上之人：

“阿骨打大哥，为何一个汉人过来，你就许他这般胡闹？！让他先后伤了蒲察，乌古伦，徒单兄弟的心。”

“你倒是说个清楚。”

“更何况要说反辽，蒲察，乌古伦，徒单不都早于你完颜部反辽。”

“不是你完颜部助纣为虐，给辽人当狗，他们怎么会被辽人击败？”

“如何他们反辽时候你可以当辽狗，现在你完颜家反辽，却要大伙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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