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银子事小，面子事大
“六哥厉害！”
程风又给程弘坤杯中斟满酒，“身负商贾血脉，嗅觉果然比常人灵敏。”
程弘坤没理会他的调侃，又端起酒杯干了。
“这酒够劲儿，感觉比烧刀子还烈啊！”他忍不住再次感叹。
“若论烈度，世面上最烈的烧刀子也不及此酒的一半。”程风又给他倒上一杯。
受限于酿造技术，时下最烈的酒也不过二十几度，而他手中这壶酒却能到五十多度，酒精含量确实高出一倍。
当下并没有酒精度一说，不过程弘坤还是理解这话的意思了，忍不住又端杯细品。
“这么烈的酒，入口却如此醇厚顺口，丝毫不觉辛辣，且唇齿留香，回味深长，完全具备顶级陈酿的优点，实属难得。”
他是酒中老饕，立刻品味出这酒的不凡之处。
“六哥真是行家！”程风忍不住竖大拇指。
他就是拿陈酿提纯出这酒的，当然具备陈酿的优点。
不用程风提醒，程弘坤马上就想明白了此中的巨大商机，急问：“此酒你从何处寻来？”
“我造的。”程风淡淡吐出三个字。
“你造的？”
“怎么可能？”程弘坤双眼瞪得像铜铃。
“若此酒是从他人手中寻来，我如何跟六哥谈这生意？”程风一脸风轻云淡的自信笑容。
程弘坤忍不住再次问道：“真是你造的？”
他外公家产业众多，其中就有享誉南盛的老牌酒坊，他很清楚酿酒工艺想要提升一丁点都难如登天，实在不敢相信比他年纪还小的老七竟有如此神奇本领。
“六哥见多识广，若外界有此等甘醇烈酒问世，你怎会从未听闻？”
“那倒是！”程弘坤点点头，又问：“此酒造价几何？酿造之法可易上手？”
他确有商业头脑，已在考虑实际操作的可能性了。
“造价最多高出其它酒三成。酿造过程也并不复杂，只须在现有酿造工艺上增加一两个环节即可。”
“什么环节？”程弘坤急问。
听程风说得如此容易，他有些坐不住了。
“蒸馏……”程风大致讲述烈酒蒸馏提纯的方法。
“听不懂！”程弘坤挺老实。
“无妨，只要你我确定合作，具体事宜可让酒坊懂行之人与我接洽……”
程风仔细讲述双方合作的具体步骤，程弘坤听得连连点头。
没想到老七做起事来竟如此有板有眼，务实可行，看样子这生意做得。
“好，你我便合作经营这烈酒生意！”程弘坤主动给程风斟酒，痛快举杯。
放下酒杯，他立刻进入谈生意的状态，“老七，你想要几成利润？”
“五五分成。”程风好像早就想好了。
“不可能！”
“你只拿出个造酒之法，具体酿造售卖等所有环节全靠我家，你凭什么拿五成利润？”程弘坤头摇得像拨浪鼓。
程风缓缓说道：“六哥，讨价还价前，你得弄清楚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此酿酒之法世间只有我一人掌握！”
“此酒品质超群，一经问世必会引起轰动，可以想见利润何其惊人。”
“若我把消息透露出去，莫说五五分成，六四甚至七三，愿意合作的人也一抓一大把。”
程弘坤不禁微微皱眉。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如此高品质的烈酒，造价只比普通酒高出三成，一经推出必定独霸市面，别说三七分成，只拿一成利还愿合作的都大有人在。
老七这酿造之法确是独门手艺，五五分成其实不算过分。
但想到无权无势的老七竟能与背靠巨富世家的他平起平坐，还是觉得有些不忿。
程风微微一笑，又说：“如此好事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可是六哥，不过六哥若不想合作，那我只能找别人喽！”
程弘坤脸色阴晴变幻琢磨一阵，咬牙说道：“行，就五五分账！”
“六哥爽利，祝你我合作愉快！”
程风与他碰了一杯，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我还有个小小条件。”
“合作条件不是说清楚了么？”程弘坤脸色一变。
“这条件不影响你我合作，我只是想提前预支一些红利。”
“切！还说不是借钱？”程弘坤唰一下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六哥不想与我合作啦？”程风坐得四平八稳。
“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索要红利，世间哪有如此合作之法？”程弘坤虽满脸不忿，但收回迈出去的腿却收了回来。
“世间还没我这稳赚不赔的烈酒酿造之法呢！”程风神色淡然地给他倒上酒。
程弘坤又坐了回去，大气摆手，“好吧，可以先预支给你一千两。”
程风微微摇头，“一万两。”
“一万两？！”
“你疯了吗？”程弘坤又蹦了起来。
“这生意能不能做成都还两说，凭什么就给你一万两？”
“再说了，就算生意能成，得卖出多少酒才能赚到一万两银子？”
“你空口白牙就想拿走十年八年的利润，有你这么合伙做生意的吗？”
程弘坤急赤白脸吐沫横飞，一副暴怒之色。
但程风丝毫不为所动，淡然回应：“六哥不用装了，这桩生意的前景你我心里都有数。”
“凭你外公家那老字号酒坊的生产能力和遍布南盛的店铺，此酒只要面市，年利润过万两并不是难事。”
嘿，这小子心里什么都清楚，看来不好糊弄啊！
程弘坤沉吟片刻，做出再次让步的姿态，“行吧，先给你五千两，谁让六哥心软呢！”
“我知道你急等用银子修缮世子府才如此破例，你别误以为六哥是求着你合伙做这生意。”他特意强调。
“我知道六哥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小生意，六哥是因为看我不易才答应这苛刻条件的。”
程风笑着附和一句，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是要一万两。”
“五千两足够修缮那世子府了，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程弘坤满心好奇。
“这个六哥别管，你就说给不给吧？”程风态度坚决。
若不是那日殷梦蝶跑来世子府横叉一杠子，他倒是觉得修缮世子府五千两足够了。
可那日殷梦蝶离开前说要等着看他笑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要把世子府打造得极尽豪华，让那傲娇妞看看，不吃软饭他照样能把开府之事办得漂漂亮亮。
但此中缘由他不能跟六世子说。
因为银子事小，面子事大。
“嘿，我这暴脾气！”
程弘坤这次真怒了，猛一下又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嚷嚷：“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就五千两，多一个大子都没有，你若不答应，这桩生意不做也罢！”
他同样觉得银子事小，面子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