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了个寂寞
“来人，给哀家仔细找！”
“哀家还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找不出规制僭越的地方来！”
王太妃一声令下，王妃、王侧妃、五世子、八世子和后来赶到的部分官员立刻举目四望，一派大家来找茬的热闹景象。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盛王和先到世子府的大部分官员都不愿参与到这个考眼力的游戏当中。
盛王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母亲，别找了，这世子府确实没有僭越之处。”
“小七说的没错，这厅堂看起来宽阔气派，只因没有立柱和窗棂。”
“王上就别替他说话了，哀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怎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王太妃满眼自信，连盛王的话都不信。
“行吧，你们慢慢找。”
“小七，让人上菜开席吧！”
盛王无奈叹气，心说老太太如此做派，跟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又有什么区别？
还好他先到一步，把世子府完完整整参观了一遍，及时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否则他也可能像王太妃一样丢人现眼。
“等等！”
“规制僭越可不是小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开什么席？”
“王上乃一国之君，更该重视祖宗规矩，岂能轻易揭过如此大不敬的行径？”王太妃连盛王都埋怨上了。
盛王痛苦扶额，不愿和王太妃多说一句话，免得他也跟着丢人。
一名三朝老臣实在看不过眼了，凑近王太妃小声说道：“太妃娘娘，世子府确无任何僭越之处，您去后院看看，就明白为何这厅堂宽阔气派却并不僭越了。”
他们之前饱受震撼教育，加上程风一番讲解，开阔了眼界，对这个气派的宴会厅已见怪不怪。
他立刻想到，若能让王太妃也感受一番，应该就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
“真的？”王太妃对这老臣还是相当信任的。
而且他们一帮人找了半天，除了程风所说的没有立柱和窗棂这两个特别之处，也确实没发现任何僭越之处。
“真的。”
老臣瞥了盛王一眼，见他微微点头，立刻说道：“要不老臣带太妃娘娘进去瞅瞅？”
此言正中王太妃下怀。
“好吧，哀家随你去看看。”
看样子在这里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无论是找台阶下，还是能在别的地方发现僭越之处，扳回一城，她都该离开这宴会厅。
“王祖母别受他人蛊惑！”
五世子原本想只挑个头便把火力完全移交给王太妃，自己则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可看到王太妃居然中途退缩，五世子心有不甘，忙站出来阻止大靠山离开。
“就算没有别的发现，可有两处明显有问题！”五世子改变战术，亲自披挂上阵了。
“有什么问题？”
盛王有些诧异，老五不是跟着他们开阔了一番眼界吗，怎还说得出如此没见识的话来？
“如此宽阔的厅堂，居然连一根立柱都没有，难道还不算僭越？”五世子语出惊人。
“我去，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程弘坤哑然失笑，“五哥，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老六，有你个蠢货什么事？”
“既然有规制，自然要按规制来，这么大个厅堂连一根柱子都不修，明显就是僭越！”五世子还振振有词。
程弘坤反唇相讥：“你才是蠢货！”
“超出规制的才叫僭越，哪有低于规制被视作僭越的？”
“照你的说法，家徒四壁的茅屋和开阔无比的岩洞也算僭越喽？”
程弘坤一句话就把五世子呛得哑口无言。
但这家伙得理不饶人，还继续狂怼五世子：“让你多读书，你跑去放猪，不学无术这词就是特地给你准备的！”
“连僭越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黄腔，你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呐！”
程风悄摸摸往人群后缩，一副和程弘坤划清界限的神色。
老六这些恶毒的词语，基本都是跟他学的。
他可不想众人把他跟这个显眼包联系到一块儿，丢人！
“给我闭嘴！”五世子铁青着脸反驳：“就算立柱没问题，这些窗子总算僭越了吧？”
“诸位都好好看看，这大厅所有窗子上贴的可不是绵纸，而是整块的水晶呀！”
“如此巨大的水晶，数量还如此众多，说价值连城都不为过，难道这还不算僭越？”
“对呀，哀家怎么就没注意到呢？”王太妃如获至宝，急急走向窗边。
“母亲，不用看了，那玩意不是水晶，是小七发明的玻璃，可以人工制造，价值远远低于水晶！”
盛王急忙出言提醒，免得老太太又胡言乱语，再给他丢脸。
程风已经猜到，盛王既来参观，肯定会注意到世子府大量使用玻璃，难免会问个究竟。
反正都钟离和殷梦蝶都已知道了，他便和六世子简单交换了意见，决定公开玻璃的秘密，免得无端引出是非。
因此，盛王和在场多数官员都已知道玻璃是怎么回事了。
“瞎说！这明明就是水晶，哀家又不是没见过，怎会分辨不出来？”
王太妃是个属牛的，犟滴很。
“母亲怎么就不信呢？”盛王再次唉声叹气。
今日他这脸面，可真被固执老母亲和不学无术的兔崽子丢光了。
盛王忙朝程风使眼色，让他赶紧想办法说服王太妃。
程风也叹口气，疾步走到桌边，抓起个玻璃杯子就摔到地上。
“咔嚓”一声脆响，惊得小声议论的在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都吃惊地看向程风。
“小七，你竟敢撒泼？”王太妃觉得找到了宣泄郁闷的出口。
“不好意思，吓到王祖母了！”
程风一脸憨厚地行礼赔罪，慢条斯理地解释：“王祖母误会了，孙儿打碎这杯子，是想让您知道玻璃和水晶的区别。”
“这玻璃比水晶脆得多，很容易摔碎。您那么有见识，自然能分辨出水晶远比这玻璃结实，这么掉下去是不易损坏的。”
“咦，好像是呀！”老太太还是有基本的分辨能力的。
“可除了水晶，世间再无任何东西能如此纯净通透呀？”但她还是持怀疑态度。
“不过水晶用力摔也会破碎，说不定你刚才就是用力摔的呢？”
程风微笑着递过一个杯子，“要不王祖母也摔一个试试？”
五世子见势头不对，急忙发声：“王祖母，别听小七瞎掰……”
“闭嘴！”盛王怒声呵斥：“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什么都不懂还敢在这大放厥词，给孤王滚出去！”
他不好对老太太发火，还不能向这兔崽子发飙么？
“父王……”五世子还想哔哔。
“滚！”
“滚得远远的！”
“若再让孤王看到你，孤王让你去宗庙陪老二老三！”
盛王实在压不住火气了，吼声震得宴会厅玻璃都在打颤。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兔崽子明明跟着去后院了，怎么会啥玩意儿都没弄明白呢？
缩到程风身边的六世子忍不住小声嘀咕：“老七，你说老五那蠢货先前跟着去后院，是不是看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