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欠我一百两
言语间，秦如烟面色又突地羞红起来。
尤其是提及那“萍水相逢”四个字，便不由自主的想到眼前之人所说尽是他乡客，又想到曾当面说这人的坏话，满是羞臊，心下小鹿乱撞。
“请！”
赵恒抬手：“家中没什么好酒菜，便简单吃一口吧。”
“那便叨扰公子了。”
秦如烟轻点头，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意识过来后，方才放松下来。
不多久，酒菜上来。
秦如烟看着一身素装，面容格外脱俗的刘娥，不禁笑了。
“公子果然非同凡人，便是连家中婢女都生的这般美丽、标致，真教人羡慕。”
言语间，带着些许调侃的味道。
刘娥手下忙着，丢了一块冰入酒壶，随口道： “便是再美，也无法与名动全京城的秦姑娘相提并论啊。”
秦如烟微微错愕。
这话听起来貌似褒奖，暗地里却是带着讽刺的味道。
什么狗屁名动京城，言外之意还不是说她秦如烟是风尘女子？
区区一个婢女，竟敢出言不逊，讥讽主人家的客人？
她不禁望向赵恒，见这人竟嘴角微微上挑，似是微笑，品味着什么似的，也跟着笑了。
有趣！
妙啊！
一个婢女敢如此放肆，说明是无意间将自己代入为主人的身份了。
毕竟，对于婢女而言，最大的目标便是翻身成为家里的女主人。
如此，她这位女客人的到来，在刘娥的眼中，便成了不速之客了。
“公子。”她开口。
“怎么？”赵恒抬头。
“我喜欢你。”
她直勾勾的盯着赵恒，一双眼定定，很是坚定与果决，又带着款款深情。
哈？
赵恒直接是愣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就……表白？
什么玩意啊？
刘娥也是僵了一下，错愕的望向秦如烟，水一般的眸子不知觉间结了一层霜。
“我曾见过太多的人，也有许多才子，但都是红尘过客，直至……遇见你。”
“你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那意境太美，美的教我想与你一醉方休。”
“世上才子无数，唯赵公子独上高楼。”
“妾本是红尘女子，自知不是良配，先前呢，也从未想过从良嫁人等事宜，直至遇见你，只恨自己沦落风尘，便只当个小妾都不配与君。”
“呵。”
“说来，妾真是羡慕那徐纪月啊，能被公子喜欢着，她得是多幸福。”
说着，她莞尔苦笑，轻轻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侧的赵恒一脸懵逼，脑子好似僵固似的，人都傻了。
这是……情话吗？
啊？
两个人之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不是吧？
“少爷。”刘娥突然开口。
“嗯？”赵恒望了过去。
“你欠我一百两银子。”
“我什么时候欠你……”
赵恒正说着，刘娥突然凑前，如燕子啄泥似的，对了一口，旋即转身快步而去。
静！
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
赵恒神色呆呆，对面有些惆怅的秦如烟也满脸懵逼，一时间就无语了，不知说什么。
“公子……嗯……好福气。”
她想笑着掩饰一下尴尬的气氛，嘴角却又很不自然，便更尴尬了。
“要不……”
赵恒嘴角向下思索似的：“要不你也亲我一口，我也给你一百两银子？”
秦如烟顿了下，噗嗤笑了出来：“一口便是百两银子啊？那赵公子您可就要破产喽，一口不够，我能亲你不休，直至地老天荒。”
赵恒便也跟着笑了。
气氛缓和了些，他顺口道：“你可真勾人啊，忧愁的时候如睡着了的白狐，一颦一笑时，顿时又成了狐狸精。”
秦如烟便尽力靠前，凤眸好似荡着春水：“那……我这狐狸精，能勾公子你吗？”
“不能！”
赵恒很果决：“我的心里只有纪月姑娘，再容不下他人，哦……对了，你东家是丽春院吧？改日我去找你喝点。”
秦如烟忍俊不禁，稍稍回味，又笑的花枝烂颤。
这男人嘴上说着只喜爱徐纪月一人，转念便要去花楼，真是……妙啊！
“项……宫。”她缓慢开口。
“嗯，在呢。”
“若我从良，可为你一妾否？”她问。
男子成家立业，所谓三妻四妾，只是一个形容的说法。
事实上，妻，只能有一个，就如皇帝后宫皇后似的，也只能有一人，除非特别特殊的时候，才可能有两个皇后。
她是为风尘女子，自是不敢奢望正妻的身份，至多也就是一个妾。
“你有钱吗？”赵恒问。
“倒也没有许多，只有区区几万两，为自己赎身大概要万两，从良后还能余下两万两左右吧。”
“那你这哪里是我的一妾啊，分明就是一切。”
“哈哈……”
秦如烟仿佛笑成一朵花，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叹息：“生不逢时啊，真羡慕徐纪月。”
跟着她突然转移话题：“听闻，楚国的使团马上就到了，带队之人是楚国公主，届时可能会切磋诗词，公子您要大放异彩啊。”
赵恒缓缓点头：“那楚国公主长得美吗？”
“啊？”
秦如烟愣了下，又忍不住笑起来。
这人，可真有意思，楚国使团来访，为的是大燕和楚国的关系。
面对如此重大事宜，这人……竟只关心那楚国公主？
“听说很美，只是未见过本人，妾也不知其相貌具体如何。”她随口解释。
“嗯，不管那楚国公主美不美，我心里只有纪月姑娘一人。”
赵恒很是严肃似的。
秦如烟又是一阵莞尔，想了想，很是温柔道：“公子心里可否再容纳妾身一人？”
赵恒果断拒绝：“不可能，你就不要做梦了，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啊？”
“多容纳你一人怎行？怎么说也得十个八个的。”
“哈哈哈……”
秦如烟放声大笑。
跟着二人又吃喝了会，将近结束时，秦如烟起身走到赵恒跟前，斜靠着桌子，静静的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双眼变得愈发柔和了。
“临别难舍难分啊。”
她感叹：“真想干脆住你家算了。”
赵恒淡然一笑：“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再见啊，我也舍不得你离开。”
“嗯。”
秦如烟重重点头，略微犹豫了下，突然俯身下去。
“啵！”
她一口啄在赵恒的脸上，嘿嘿一笑，旋即转身向外走，走至门口处，再回头：“欠我一百两哦，先攒着，攒到一万两，你便嫁给我。”
“好。”
赵恒后靠着，望着那半倚靠在栏杆处的倩影，嘴角上挑。
这个时候的秦如烟，真美呀。
天真烂漫而洒脱，一双桃花眼都显得分外的透亮、清澈。
是少女，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