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厂长的靠山
半小时后，香山别墅。
汽车停留在了一栋带小花园的小洋楼里。
小洋楼上下共三层，看着那满墙的红葡萄藤和院子里盛开的鲜花，让林韧谦内心顿时有了底。
甲级大花园！四级老干部！
林韧谦跟在李副厂长身后，刚进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是老师吗？
“老师。”林韧谦率先喊了一声。
听到林韧谦的问话
“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师啊?上班了也没回来看看老师？”
唐教授故意板着脸，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没，就在等过年来老师这里上门看看，刚开始上手，您也知道我在给全首都的职工看腰突！”
“你出息了！你这技术关教授已经上报了，但卫生保健部还在吵，一直在争是中医手术还是西医微创！都说自己的…”
林韧谦特意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呢？”
“你还笑！你不清楚？”
“要是中医就是近代首例中医手术，是西医就是国内第一例微创手术！”
“别皮了，过来。”
唐教授把林韧谦拉到了自己身边，态度很明显，这是他的学生。
林韧谦立刻走到了他身边，又对着胡校长喊了一声，“校长……”
“嗯。”
胡校长点点头，面色却有些严肃，“你的名声传出去了，不要得意！我二十年前，出师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秦老叫你来，不要问，慎言！”
“知道。”
林韧谦点头答应。
不久后，从楼下下来一位老人，旁边的青年男子带着文件袋走出去了。
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看起来不像老人的样子。
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杀气表明，这老头肯定是死人堆爬出来的。
“我听孔老弟说过小林医生，傅委员也说你不错！
我喜欢下棋，围棋有十四不成，则终身无望的说法。
我信你，来给老头我把脉看看，他们嘴里得不到真话。”秦老笑着伸出了手腕。
“是。”
林韧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上前把脉。
只是他的手刚刚搭到了对方的脉搏，他自己瞳孔猛烈收缩。
脉在筋肉间，连连急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之状。
完蛋，是雀啄脉！（死像）
秦老看到了他的表情，不由笑道，“老头子的身体自己清楚，枪林弹雨我都过来了，新中国都建立了，我还怕什么？”
林韧谦没有去看唐教授和胡校长，再次按上了他的手腕。
雀啄连来三五啄，屋漏半日一滴落。
弹石硬来寻即散，搭指散乱真解索。
鱼翔似有又似无，虾游静中跳一跃。
更有釜沸涌如羹，旦占夕死不须药。
林韧谦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又抓起秦老的手放到了耳边。
“林医生……”
李副厂长喊了一声。
“住嘴。”
唐教授和胡校长同时呵斥出声，秦老也略有些不满的皱起眉毛。
李副厂长顿时额上见汗，不敢再吭声。
秦老的身体，家里有传言了，但是大家还是觉得万一呢？
林韧谦是厂医，厂医归后勤管，又是自己引林韧谦过来。
万一真出状况，大舅哥迁怒自己就不好了，毕竟岳父已经在开始安排身后事了。
半个小时之前。
门外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豆蔻少女也走了进来。
见到林韧谦正抓着秦老的手放在耳边后，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和唐教授等人点点头，静静地找个地方坐了下去。
跟在他身边的少女却一脸好奇的看着林韧谦，显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他长得真好看啊！
林韧谦放下秦老的手，起身后示意他躺下。
秦老也干脆，不扭捏，二话没说就躺在了沙发上。
雀啄脉是死前征兆，但不是立刻，西医研究过说是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
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常常导致冠心病、心肌梗死、缺氧血症、低钾血症、预激综合征、心力衰竭、慢性阻塞性肺疾患…
所以死脉的说法没错。
但能不能治疗呢？
能！
能延缓寿命！
此法多适用于青年人，老年人不宜用，但这不是救命嘛？
他信我，我就愿意救！
All? ALL !
林韧谦让秦老屏气后用力呼气他用手指刺激咽部外部引起恶心。
之后用指压或按摩颈动脉窦，先试右侧10秒，再试左侧10秒，以免引起大脑缺血。
最后指压眼球，也是先右后左，每次不超过10秒。
三分钟后。
秦老面色红润的坐在了会客厅里，眼里充满着对林韧谦的欣赏。
怪不得他欣赏年轻人，真的是八九点的太阳啊！
如果他不是要准备后事了，他甚至想把林韧谦弄来做的他的私人医生。
“韧谦，你有什么结论？不要猜想！”唐教授严肃道。
林韧谦没有直接回答，他谢谢老师，老师的意思他明白，不要多嘴。
但林韧谦可是连仇人都救过，在医生面前每个病人都是生命。
但是救人的时候，病人关系好就多考虑，他急救那个仇人林韧谦就扎他会阴穴，直接让他社死！
医生是救命，但你我有仇！不矛盾！
“林医生，唯物主义战士不惧牛鬼蛇神！我死后也不用埋八宝山，就把我埋在大地上，还能加点肥料！”秦老大笑道。
“死脉。”
林韧谦清楚吐出了两个字。
除了胡校长和唐教授，在场众人尽皆变色。
他们不懂医学，不懂脉象。
但听到这个“死”字，他们就已明白了。
“当初秦老的保健医生联系我，我和协和的李院长看过也是这个诊断，十死无生。”胡校长叹气。
秦老闻言，脸上笑容不变，但隐隐有些难看。
生死间有大恐怖，任谁知道自己快死了，都不可能无动于事。
李副厂长也是一脸死灰，他还想扳倒杨卫国呢。
秦老还活着的时候，他可以借岳父的势。
但岳父要是死了，大舅哥本来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有一个办法……”林韧谦缓缓开口。
“韧谦。”
唐教瞪了一眼朝他喊了一声。
他的意思很明显，林韧谦明白，但他做不到！
“哈哈哈！”
秦老朗声大笑，“怕什么？我都临头了，还有什么忌讳？拿我练手也不慌！说不定还能为后人做案例。”
唐教授没有说话，只是炯炯有神地看着林韧谦。
唐教授做出口型示意他闭嘴。
“小林，如果我死了后，谁拿你救我这事阴阳怪气，我让我孩子抱着我的骨灰盒上门和他聊聊天。”秦老扬声道。
“不用，医院不缺一个医生，老百姓缺少一个好大夫。”
林韧谦语气平静。
“……”
唐教授和胡校长听完皆是浑身一颤，似乎是想到了初心。
当年他们意气风发，何曾不不是这样呢？
“说得好。”秦老大声夸赞。
“小李，把总理给我的烟分给大家，今儿高兴！”
李厂长走到后面掏出了烟，分发给了众人。
当秦老想去接的时候，却被一个老妇人拦住了，“老秦，要自觉啊。”
“明秀，我都是临进棺材等着烧的人，害怕什么？”
秦老伸手接了烟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舒坦！”
“那倒也不至于。”林韧谦吐了一口烟，沉声道，“按征兆，估计是三个月的事情……”
“但用我的方法，能多活三年，三年后如何，我不知道！我是医生，不是许仙！”
秦老愣在了原地，老妇人也是惊讶的看了好几眼林韧谦，眼神里浮现出几丝敬佩。
很多名医说，这样治疗后会有起色，到底能有多长时间准备，都明说，这恰恰是病人最想知道的。
名声越大就越谨慎。
很久没有听过这么直率的话了。
刚刚进来的中年人和少女也是一脸惊讶，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医术怎么样，但光是这份气魄，就真了不得。
“韧谦，说说你的办法……”唐教授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