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明目张胆
王坏水径直走了过去，在二人面前停住步子，而韩春明这会儿充当的是个合格的小伙计，连忙殷勤的招呼他入座。
他和老李已经等很久了。
“您请坐，我家先生跟您相谈。”
韩春明忙着准备茶水。
为了今天这事儿，他们没少下本钱。
王坏水点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韩春明，发现是个生面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在座位前坐下，冲老李拱了拱手。
心里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老江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干着机关算尽的勾当，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因此这会话并不多。
李老头向王坏水点了点头致意，操着一脸职业微笑，直接开门见山。
“有货？”
“能不能把东西先拿出来，让我掌掌眼？”
话音里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港普的味道。
王坏水没有拒绝，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精致的鼻烟壶放在桌上。
“您掌眼。”
李老头往前凑了凑，接了过来。
他端着鼻烟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的同时，王坏水也没闲着，趁着空暇的时间观察一老一小的作态，发现这年轻人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个老手。
这货心里不由想到，南方的人似乎挺爱喝茶的。
至于这茶——
则是王坏水没有喝过的南方小种茶鸭屎香。
见此，他心里的戒备不由又弱了一些。
李老头端着鼻烟壶看了一阵后，赞赏道：“这是乾隆款早班出御制珐琅彩，品相不错，市价一百二十元，我给你一百五十元，多出来的部分算是交个朋友。”
“毕竟御制精品不多见了。”
说罢，目光看向王坏水。
王坏水这段时间没少去打听古董的行情，人家说的分毫不差，但问题是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而且对方还这样财大气粗？
他有点不敢相信。
“当......真？”
“怎么？”
李老头挑了挑眉毛，一摆手示意韩春明从他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一捆钞票，当场数的清清楚楚，放在了王坏水面前。
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他一指桌面的钱，姿态拿捏的很到位。
“钱在这，你要是同意，大家就钱货两讫！”
“成不成一句话，后面还有人，我老头子可没太多时间。”
“......”
王坏水此刻内心可谓是九曲回肠，复杂程度可以比拟大型计算机了。
机不可失啊！
尽管他之前的权柄不小，但家财还是不多的，如今面临的紧迫感最终还是压过了他的谨慎，不过他并没有关心眼前的这些小钱，而是问了句：“我想问问，您有多大的胃口？钱够吗？”
“钱不是问题，我只担心你的东西够不够好。”
李老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为了印证他说的话，韩春明顺势打开皮包。
唰！
整整一皮包的票子，摆放的整整齐齐，一捆一捆的，晃的人眼珠生疼。
这一包可足有几千块了。
王坏水脸皮微微抽了抽，立马做出决定。
干了！
“老爷子，没请教贵姓？”
“免贵姓宋，道上的人抬举，称一声宋老板。”
王坏水沉默了一会，道：“宋老板，我能问你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东西？”
“你取财，我取货，各有出处。”
“是是是，冒昧了。”
“听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东西？”
对方什么来路，李老头早就一清二楚了，这话听的王坏水心里一惊，暗道这老爷子好敏锐。
“当然了！”他点点头。
“那我可说好，太次的东西我可不要，我比较赶时间。”
“我......”
王坏水突然愣住。缓了小会，便开始和李老商量交易细节，比如哪里交货，时间如何定。
李老装作被王坏水手里的东西所吸引，一一应承下来。
十几分钟后，王坏水急匆匆地离开。
......
天色擦黑时，韩春明跟李老头才慢悠悠回家。
王坏水这会也在忙活，他猫在屋子里忙着打包古董，干的热火朝天。都是些金贵的东西，碰碎一个都是大损失。
宁伟躲在一旁，盯着这厮的一举一动。
一直等到忙活完的王坏水离开，他才跑回去和韩春明、杨华健会合，三人按照计划是准备等王坏水晚上去指定地点交易时，直接去存放地来个大搬家。
宁伟听到这，一下站了起来。
脸上混合着一种震惊与亢奋的奇怪表情，拍手兴奋：“胆大包天，精彩至极！”
但现在的问题是，存放文物的地方是个大杂院，很难保证不惊动外人。
韩春明想了想，事情既然已经办到了这一步，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小问题功亏一篑了，而王坏水现在最害怕的是什么人？当然是机关单位，或者是部队。
“你们俩，谁能找来军用车或者警车吗？”
“既然担心被群众发现，咱们索性正大光明的去取，来一个鱼目混珠，怎么样？”
他笃定一旦涉及到权力部门，王坏水只能哑巴吃黄连。
杨华健正呲溜呲溜喝着水呢，被韩春明突然问起的问题吓了一跳，惊讶道：“意思是就是正大光明的开公家单位的车去取？”
“那不然呢？难不成去偷？”
“有把握吗？”
“放心！”
韩春明喂了个定心丸。
杨华健想了想把手一拍，咬牙道：“这事好办，我能搞来！”
“杨书记，那你可得快点，咱们赶时间差。”
“好！”
这家伙也是下了血本，说完这话就让二人原地等着，自己直接溜了出去，没过一个小时便开着辆军绿色吉普跑了回来。
车上甚至还有几身旧军装。
韩春明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嘴巴里啧啧称奇。
“不得了啊，了不得啊！哪弄来的，杨书记手段通天啊！”
“别废话，赶紧的。”
杨华健把旧衣服丢给二人，三人换上军装，驱车直奔王坏水家的大杂院。
韩春明和杨华健穿上军装也不像军人，可有宁伟这个货真价实的家伙镇场子，证件一亮大杂院的人噤若寒蝉，立马退避三舍。
本来天就黑，瞧见是部队的人过来办事，邻居们很本能的就以为这间屋子出了什么事，连个看热闹的人也没有。
早已经把消息打探好的宁伟，直接破开屋门。
他们迅速将王坏水藏在地窖里的二十多个盒子，通通搬了个干净。
打完收工。
三人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