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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所谓宋母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昏暗的房间。
房间不大,四面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油画,画中的人物眼神空洞,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宋弦月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记,封面上落满了灰尘。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
第一页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这里不是出口。”
宋弦月的心猛地一沉,她抬起头,环视着四周,突然意识到这间房间似乎与整栋别墅的格局格格不入。它更像是被硬生生地嵌入其中,与原本的空间毫无关联。
“这扇门是后来开的。”宋弦月低声说道,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她能感觉到老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这栋房子,被人动了手脚。”宋弦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万,“真正的入口被封了,这扇门只是个幌子。而这个房间,只是之前某个地下室的一部分。”
老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颤声道:“你是说,这栋房子被人改了?”
宋弦月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整栋别墅的风水都被破坏了。这扇门只是一个开始,说不定还有别的地方被改动过。我们得小心。”
老万点了点头,但他脸上的恐惧却丝毫未减。
宋弦月知道,他信风水,是因为他相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而如今,这栋房子的诡异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我们得找到真正的入口。”宋弦月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她合上日记,目光在房间里扫过,试图寻找一丝线索。
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桌角的一个机关,只听“咔嚓”一声,墙壁上的一块砖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宋弦月的心跳加速,她知道,这或许是通往真相的钥匙。她回头看向老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跟我来。”
徐嫣一脸不赞同:“弦月,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宋弦月摇头,道:“既然来都来了,总要弄清楚才是。”
老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在了宋弦月她们身后。
几人穿过那个小小的洞口,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四周堆满了各种杂物,角落里甚至还有几具生锈的铁笼。
宋弦月的目光在地下室里扫过,最终落在了墙壁上的一扇铁门上。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宋弦月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仿佛带着一丝回音。
她走上前,伸手推开了那扇铁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老长。宋弦月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走廊。
徐嫣和老万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几分畏惧,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们沿着走廊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未知的边缘。
宋弦月的心中也充满了紧张,但她知道,只有找到真相,才能解开这栋别墅的秘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木门,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宋弦月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那些符号。
她能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从门后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弦月,我们是不是不该进去?”徐嫣皱着眉。
宋弦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老万,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弄清楚。”
黑暗如墨,浓得化不开。
老万站在那扇破旧的木门前,微微皱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那把手电筒。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关,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束划破黑暗。
紧接着,他缓缓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徐嫣站在老万身后,心中满是疑惑。老万之前只是说“进去再说”,却没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门开的刹那,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徐嫣的心猛地一沉。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老万说的“说起来有些困难”究竟是什么意思。在房间的单人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算作人了。那是一具干尸,坐姿笔挺,直直地坐在床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然而,它几乎已经完全干化了,身上的皮衣紧紧地黏在尸体上,仿佛是它最后的盔甲。
宋弦月站在徐嫣身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喉咙发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
她认得那件皮衣的款式,那是她母亲最喜欢的一件黑色皮衣。宋母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皮衣,各种颜色样式的都有,却独独钟爱黑色的。穿上它,英姿飒爽,利落非凡。
宋弦月第一次无法保持冷静,她的身子开始本能地发抖,没有任何征兆。她不敢往前走一步,仿佛再多走一步,那具尸体就会活过来,将她吞噬。
徐嫣从老万手里接过手电筒,颤抖着手将光束对准了那具尸体。
在微弱的灯光下,尸体的面貌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但从体型来看,那分明是一个女人。
徐嫣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能感觉到宋弦月的恐惧,因为她自己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具尸体,极有可能是宋九襄,宋弦月的母亲。
“弦月,你确定吗?”徐嫣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宋弦月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母亲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吗?难道这具尸体真的是她?如果是,那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万在一旁沉默着,他的眼神复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缓缓地走到床边,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那件皮衣,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宋弦月和徐嫣,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宋小姐,这可能就是宋九襄的尸体。”老万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砸在宋弦月的心上。
宋弦月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红,却没有留下眼泪。
徐嫣急忙走过去,站在宋弦月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弦月,别担心。不管这是不是夫人,我们都会弄清楚的。”
宋弦月抬起头,她看着徐嫣,眼神中充满了难过。
徐嫣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我们一起面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宋弦月点了点头,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难过的时候,她需要弄清楚真相,哪怕真相再残忍。
回头看了看老万,他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她们,表情不似刚才那么圆滑,似乎在等她们下结论。
说实话,不管怎么说,宋弦月一心认为他们还活着,完全没有准备好这么快面对宋母的尸体,在强行逼迫自己面对所有困难后的这么些年里。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有信息进来,只一声又归于平静。
宋弦月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古怪的是,并没有任何信息,短信那一栏也没有新增的信息,置顶的仍旧是那条成年前夕收到祝福短信?
她愣了一下,徐嫣走了过来。
她迟疑了片刻,问道:怎么了?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是不是我母亲,宋弦月抿着嘴唇,你帮我仔细看看。
徐嫣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脸也沉了下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走到床边。
宋弦月又看了一下手机,确实没有任何消息,心中越发疑惑。
这栋别墅坐北朝南,光线极好,每一个房间都能照到太阳。然而,这里却是地下,过道阴暗潮湿,挡住了外面的明媚阳光。
房间里只有手电筒的些许昏暗光亮,显得格外阴冷。没有窗子,甚至连排气口都没有,仿佛与世隔绝。
宋弦月站在房间中央,环视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刚才的短信声还在耳畔回响,她清楚那不是幻听,肯定是在这附近发出的。可她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状态。
她并不是一个容易焦躁和恐慌的人,可这一刻,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这里和宋母有关,所以她太紧张了?
宋弦月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回忆起母亲失踪的那天,仿佛就在昨天。
宋母一直是个神秘而强大的女人,她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也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过去。
宋弦月只知道,母亲的失踪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消失,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痕迹。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母亲的过去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就在这时,隔了没几分钟,徐嫣走了过来,低声道:“夫人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宋弦月愣了一秒,抬起头看向徐嫣,眼神中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徐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身份证明,展开后递到宋弦月面前:“这具尸体叫伏鸢。”
宋弦月接过身份证明,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质。她的名字叫伏鸢,身份是某个公司的考察人员。
宋弦月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母亲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徐嫣点头,所以,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夫人。
宋弦月对比着徐嫣拿出来的一张有些泛黄的身份证,用手电筒照了照,上面的名字确实是伏鸢,1978年出生,是兰州人。
这张身份证和一堆纸放在一起,外面有一层防水布,里面还有工作证、车票等等证件,因为受潮,有些地方变得模糊
徐嫣将上面的照片擦干净,递给她看,完全不是宋母的样子,和尸体的脸对照,居然有几分相似。
这个人,应该就是伏鸢无疑。
徐嫣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那般厉害,没那么容易出事,你这是关心则乱。”
宋弦月并未因此松了口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面上却没流露出半分。
旁边的老万调侃道:“两位姑奶奶,当年我虽然年轻,却也见过那位宋九襄,要真是她的尸体。我还能认不出来?”
话是这样说,可这里莫名存在这样一具尸体,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对。
宋弦月的心跳加速,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母亲的失踪一直是她心中的谜团,而如今,这个谜团似乎变得更加复杂。
她环视着这个阴冷的房间,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找不到。
“弦月,你觉得这具尸体和宋母有什么关系吗?”徐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弦月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直觉,母亲的失踪和这个女人一定有关。”
徐嫣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得小心点。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而且,刚才的短信声……”
宋弦月点了点头,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再次环视房间,试图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
然而,一无所获。
宋弦月缓了一口气,所有的感官总算都恢复了正常。
她站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潮湿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一层薄雾,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她可以嗅到空气中强烈的霉味,还有其他不太寻常的味道,像是某种腐朽的木头与陈旧皮革混合的气息。
她皱了皱眉,低头去看干尸身上的衣服。
宋弦月的母亲,宋夫人,是一位气质高贵且极富品味的女性。宋母所有的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根据她的尺寸,量身定做,无论是大小,还是布料,都是独一无二的。
宋弦月从小就对母亲的衣橱耳濡目染,那些精致的剪裁、细腻的面料,以及独特的设计,她再熟悉不过。这件皮衣实在太像是宋母的了,宋弦月不相信这是巧合。她仔细观察着皮衣的细节,那独特的花纹和柔软的质地,分明是出自母亲的专属裁缝之手。
她伸手轻轻触摸,指尖传来熟悉的质感,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
很快她就发现,这件皮衣并非穿在尸体身上的,事实上是披在尸体上。它像是被随意地搭在肩头,却依旧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