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孰轻孰重,我的少年将军
“舜华你起来。”凌钺别过头,让自己不再看眼前的美景。
男女力量悬殊,他明明是能轻而易举推开她的。
“你身上有伤,不适合做......这些,先起来好吗?”凌钺声音喑哑的厉害。
他知道公主府里有很多人,或许对这种事好奇或者...早已习以为常,但在凌钺这里她的健康才是第一位。
想到这里,凌钺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甚至生出了一丝危险的想法。
为什么他不能是长公主裙下的其中一人。
哄她,诱她,牢牢锁住她,让她只属于他一人。
“凌钺,你在想什么?”姜乔捏住凌钺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
只是在对视的那刻,凌钺眼底的偏执与疯狂早已藏匿不见。
“殿下,臣配不上您,更也不会与您府里的那些侍人为伍,”凌钺刻意疏离决绝。
可这般冷漠决绝的话却是一点说服力也没用。
他的眼睛在说:我爱你,别信我。
“凌钺,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姜乔的声音冷了下来。
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他的心被凌迟,千刀万剐。
“舜华,我......”凌钺想哄她,想说他没有,可还是咬着牙拒绝:“舜华,你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而我......”
他这些令人讨厌烦躁的话还未说完,就悉数被姜乔吞下。
姜乔揪着凌钺的衣襟,用舌尖生涩的描摹着他的唇瓣,时而用力触碰,牙齿偶尔还会不小心磕碰到凌钺的嘴唇。
凌钺起初身体一僵,所有的冷静与隐忍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凌钺反客为主,抬手扣住姜乔后脑勺,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肢,小心翼翼、奉若珍宝。
好软、好甜,凌钺觉得自己要疯了。
“呵。”凌钺轻笑出声,短暂的松开后又是狂风暴雨的热烈。
良久,姜乔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来,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才被松开。
“凌钺,王八蛋本公主要治你死罪。”姜乔喘着气,两人离得很近,互相感受得到对方灼热的鼻息。
凌钺觉得疯了的人是自己。
“好,臣的这条命都是殿下您的,只不过,”凌钺把玩着姜乔的发丝:
“能不能再给臣一些时间,待臣给凌家恕罪完,定会亲自给您献上我的头颅。”
没有什么比此时此刻再让凌钺无比清晰自己的内心。
他一直都在龌龊的觊觎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啊。
不过他贱命一条,凌钺舍不得殿下有一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他清楚自己在走的是一条什么路,结局只会徒增她的忧思。
他还是拒绝了。
姜乔周身仿若被一层寒霜笼罩,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冷若寒潭:
“本公主要你的脑袋做什么。”姜乔推了一下凌钺的胸膛,让他躺了下去。
“凌钺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以为给凌家翻案,那位真的会同意吗。”
凌钺眼睛瞪大,不,不行!
“舜华正因为如此,你绝对不能被我卷进来,你本来就应该恣意生长,平安顺遂的过你的一生。”凌钺耳边一阵轰鸣。
他从怀疑过她不会帮自己,但他赌不起。
“嘘。”姜乔食指抵在他的薄唇上:“这是姜家欠你的。”
这就是重来一世,姜乔也不恨凌钺的原因,前世他并不知道自己中的是毒。
把她囚禁起来也是为了不让她卷进帝位风波,而且据她所知,直至自己死前,凌家都再无翻案的可能。
所以凌钺所作的一切在世人眼里都是‘谋反’。
凌钺眼眶发红,他坐起身不容拒绝的把姜乔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则是半跪在上。
“舜华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还小,更何况事情并未查清楚,或许不是圣上......”说这话时连他也没有底气。
凌钺阖了阖眼,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乔乔,臣只愿您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这是自从凌家被灭族后,凌钺第一次重新叫回她的名字。
偏偏姜乔要把他捂着已经溃烂发臭的伤口重新撕开:
“比起我一人的性命,和凌家上下147条冤魂安息,”姜乔抬起凌钺的头,正视他的苦痛与不甘:
“孰轻孰重,我的少年将军。”
凌钺十岁便随父从军,每次回来他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伤,高了、瘦了,却那么的神采奕奕。
父王杀敌卫国死在边疆,等来却是被‘揭发’通敌叛国,凌钺一人抱着凌王的牌位跪在承乾殿前七天不吃不喝,只求圣上彻查。
可‘人证’‘物证’俱在,姜帝也无能为力。
等凌钺再次醒来,十七岁的他,凌家上下只剩下他一人。
圣上仁慈留下了昔日同他共同进退好友的唯一血脉,从此世上再无少年将军凌钺,只有凌王遗孤世子殿下。
姜帝惜才,还封了凌钺为皇城司特指,让他的一身武艺能继续为国效力。
“殿下,臣不能将您置身于水火,臣虽不清楚您知道多少,但是真有那一天臣不想逼您做抉择。”
无尽的苦涩在凌钺的胸腔漫延。
姜乔轻轻抚过凌钺的面庞,低语引诱:
“是你,别无选择。”
姜乔既然知道他要翻案,那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做得那些违背圣意的事,就足以判他千万次死罪。
她在逼他。
最后,静谧的夜里只有一声叹息:
“好。”
脖子上的裹帘被姜乔拆线时弄乱,凌钺命人送药进来重新包扎。
纱布之下的伤口虽不深,但在莹白如玉的脖颈处却尤为碍眼。
凌钺神色晦暗:“疼吗。”
“还行吧,一点点刺痛吧。”这点伤比起她毒发时的疼痛根本九牛一毛。
“臣向您起誓,定会抓到那贼人给您一个交代。”凌钺语调极缓却难掩戾气。
他要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碎尸万段。
但他的疯,姜乔一点也不怕,反而挑了挑眉:
“刚才又是叫我名字又是喊我小字,现在这下是又玩起了你的‘君臣有别’play了?”
手中动作一顿,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是臣失言,还请殿下责罚。”凌钺尴尬地咳了一声。
姜乔无所谓的切了一声:“假正经,复读机。”
秉持着反正亲到手了,他爱承认不承认。
虽然凌钺不知道殿下说的普雷和复读鸡是何物,但知道他的公主生气了。
“是我的错,乔乔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别生气了,嗯?”凌钺温柔地轻哄。
姜乔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