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殄天物
没多时，一个老者便从后台走出。
见面第一句话：“不管治不治的了，先收诊费四十文。”
沈岳忙道：“我问过村里的兽医了，说是右后腿断过……”
未等沈岳把话说完，老者便打断道：“一切以我的检查为准，先收诊费是我们这的规矩。”
罢了。
来都来了，沈岳也不再纠结这四十文，数出足够的铜板交给一旁的小厮。
“给它把嘴套戴上，再把四肢绑上。”老者又道。
这事别人无法插手，沈岳只得在小黑哀怨的目光中，将其牢牢绑住。
好在小黑也知道这是在治疗自己，没有任何的反抗。
随后医师老者便开始一寸寸检查小黑的身体。
半晌之后，老者缓缓站起身。
“右后腿腓骨下三寸有折断旧伤，外加有些营养不良，其他都是小问题。”
“能治吗？”沈岳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能治。”医师言简意赅。
“两种治法，看你怎么选。”
“一般治法，我在它旧伤处直接断骨续接，辅以普通药材，一个月康复，但康复到何种程度，是完好如初还是略有缺陷就看小狼自身的造化了。”
“那另一种呢？”沈岳追问道。
“另一种，依旧是断骨续接，不过会用上我的独门手法再辅以独家药方，换药两次，七天即可康复，九成几率恢复到从未过受伤的状态，毫无缺陷。”
伤筋动骨居然七天就能治好，沈岳自觉小瞧了这方世界的医术。
他急忙道:“那自然是第二种治法。”
医师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先听听价格再做决定。”
“第一种治法价格是铜钱二百文，第二种是四百文，但换的两次药得额外收费，每次三百文，共计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
沈岳呆立当场。
【技术好，就是有点贵……】
他这时才理解秦大爷这句话的含金量。
就在沈岳沉默之际，身后突然有人开口道。
“小哥，我看你也别治了，你把这小黑狼让给我，我再给你二百文。”
“区区二百文就想得到这么聪慧的宠兽？你未免想的太美了，我出五百文！”
“我能出到八百文！”
众人竟开始纷纷争抢小黑。
毕竟小黑外形极佳，浑身上下漆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而且之前的种种动作又展示了它的聪慧和护主。
会来这兽医馆的都是玩兽之人，自然喜爱。
“小哥，我看你就别犹豫了，看你模样也不是出身富裕之家，小狼都养的营养不良了，你拿了钱去改善生活不好吗？”
有路人已经开始劝说沈岳。
沈岳懒得搭理，小黑自然是不可能卖的，可是钱从哪里来呢，他身上总共就三百来文。
沈岳从怀中掏出一物，“您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青纹果？”医师以及个别识货之人立刻惊呼道。
他们没想到这个衣着寒酸的少年竟然能掏出灵药来。
但马上就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这青纹果怎么黯淡无光？”
沈岳拿出来的自然不是那枚完好无损的青纹果，而是被他吸收过山海元炁的两颗其中一颗。
医师拿过沈岳手上的青纹果仔细观察，半晌之后得出结论：
“你这青纹果黯淡无光，应是长年累月保存不当所致，药效剩下十分之一不到，可值五百文。”
沈岳心中欣喜，原来被吸收了山海元炁的灵药还是有价值的啊！
围观者则是痛心疾首。
“暴殄天物啊！”
“你居然不知道青纹果应该保存在木盒之中，避光隔潮？你居然就这么让它毁了！”
“原本几十两的东西，现在就值五百文了，太糟蹋东西了！”
沈岳面无表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黯淡无光的青纹果。
“一个五百文，那两个是不是就够了呀？”
围观者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慨。
“呸！败家玩意儿！”
有人看不下去了，往地上啐出唾沫愤然离去。
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灵药，这小子居然有两颗！
而且还都他妈被糟蹋了！
灵药落这小子手里也是倒了血霉！
医师老者也是一脸无语地接过沈岳递过来的第二颗青纹果（山海元炁药渣版），检查一番，道：“确实够了。”
“治疗需要多长时间？”沈岳问道。
“大概一个时辰。”
沈岳弯下腰来，对小黑轻声道：“你且忍耐这一个时辰，七天后你就全好了。”
小黑轻呜两声，表示理解，眼神中有害怕也有欣喜。
正当小黑要被送去手术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我听说兽医馆收了颗青纹果？”
下一刻，便见一道魁梧身影走进门来。
来人足有两米高，头顶几乎擦着门框，健硕身躯彻底挡住门外的阳光，刚一进门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再看其面容，方脸大耳，长相正气，可偏偏从左眉到右脸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又添了一份狰狞之感。
沈岳看着此人就感觉仿佛是在面对一头猛虎，心脏都忍不住缩紧了几分。
绝对是一名武者！
而且是比牛二那种二流货色厉害的多得多的武者！
“啊，是阮馆主！”
“阮馆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后生拜见阮馆主！”
兽医馆内众人纷纷向来人问好，态度十分恭敬。
听到“阮馆主”这个称呼，沈岳也立刻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正是上午李磊刚刚和自己说过的阮氏武馆的主人，松阳城的第二高手，阮桂荣！
可怎么会这么巧？
自己刚有拜入武馆的心思，就碰上了阮氏武馆的主人？
阮馆主来这兽医馆干什么？
不光沈岳疑惑，围观的人也疑惑。
突然有人道：“我记得阮馆主最近在寻能增强气血的灵药，不会是听到青纹果的消息赶过来了吧？”
阮桂荣哈哈大笑，毫不避讳道：
“正是如此！我这些天替我那徒儿寻找灵药突破血关，正愁找不到能提升气血的灵药，走路上听到里面在说青纹果，便进来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
阮馆主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急性子。
这是没打听清楚这青纹果什么成色就来了呀。
见众人神情奇怪，阮桂荣不悦道：“怎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们怎么一个个这副表情？是怕我买不起？”
“阮馆主息怒！”
医师老者急忙上前赔礼，“不是我们有意怠慢，而是这青纹果它有问题啊……”
医师老者当即一五一十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阮桂荣。
片刻之后。
“败家玩意！”
一声铿锵有力的怒吼从兽医馆传出，惊动整条长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