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行
大青鱼翻完肚皮后，游去蹭了蹭陆清的手。
陆清叹出一口浊气。
【种类】：无鳞青鱼。
【品阶】：不入阶灵鱼。
【效用】：富含少量灵力。
【祖因耗尽，无法再度进化】
【有概率繁殖出不入阶灵鱼卵】
陆清顿时面露喜色，即使青鱼无法再进化，但性格温顺可以喂养，完全可以再买一尾大鱼来繁殖！
到时候有机会直接培育出不入阶灵鱼，甚至是鱼妖！
青鱼还有些特殊，其价值和一阶下品灵鱼相当，但是无法继续修炼。
一阶下品灵鱼其实就是练气前期的鱼妖，在云梦湖也常见，这类鱼妖往往生性狡诈，在水中更是凶残，往往需要两到三名练气初期修士才能捕获。
其鱼腹、鱼尾、鱼唇直接食用修炼即可，鱼背不含灵力但血气充足，而鱼皮可作制符材料，鱼血可作符墨材料……
其一身是宝，在修仙坊市内，往往能卖到一块灵石，外加几十枚不等的灵砂，这取决于鱼妖的品类。
这尾无鳞青鱼至少值个一块灵石，外加十余枚灵砂！
“咦！”
陆清诧异的看着潭上鱼鳞，拾起一片，鳞上极小一丝晶莹玉色流动，颇为玄异。
【青鱼鳞：吸收进化时散逸灵力，产生异变，内含灵力，不可食用，研磨成粉可入药……】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瞧这不起眼的鱼鳞竟有如此妙效。
这鳞片是吸收灵气而成，其内含灵力肯定也更加菁纯，估摸会比鱼血、鱼皮值钱！
“赚大发了！”
陆清迅速刮下衣裤，一头扎进深潭，把这三十余片鱼鳞收起，小心叠好放进搭裢内。
在回程时夜已黑得浅了，他走得极慢，一边运转【碧水诀】照看着远处蹑手蹑脚的陆厉。
陆清走后不久，那尾青鱼的原主，一脸凶厉的出现在后山寒潭，也不偷鱼，只是不停提剑朝青鱼刺去……
百次，千次……
而青鱼全身血渍，奄奄一息！
陆清徒然被噩梦惊醒，大汗淋漓。
夜有所思，日有所梦，也实在是那尾鱼对陆清而言太过重要。
“不行！岛上几乎没人会去后山，但也不稳妥。”
岛上虽无猎户，但也有采药人，若是被哪个不走眼的采药人误入后山寒潭，发现居然有一尾肥硕的大鱼……到时候有口也辩不清了，更何况陆清家在小岛上有些特殊。
岛内只有一个渔村，名陆家村，百余户人家，其中多是陆姓，陆家村民风淳朴，团结祥和。
只因湖域过于广阔无垠，岛与岛之间通婚不易，往往两个相近的小岛互相通婚，所以岛民间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
陆清家在岛上有许多亲戚，但因以前太过不堪，也根本看不起凡人渔民，所以多与他家关系恶劣。
当务之急！
是去坊市里买个迷阵布上，再者初春已近，鱼的繁殖期到了，错过了得等好几个月，也该给青鱼找个伴了。
要不然连觉都睡不好！
两墙之隔外。
“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在睡？早该出渔了！”陆母压低声音骂道：“什么！你再睡会儿？你敢再说一遍……”
“咦，娃子醒了？把早饭吃了再去睡会儿去！”
陆清摆摆手：“娘，我不睡了，等会我和爹一起出渔去。”
陆母围着发白的围裙，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哽咽道：“清儿……长大了……修炼有什么好的，娘只盼着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
说完欣喜的去多烤两张干饼去了，还不忘在饼子上撒上偏心的糖霜，这两张饼子是渔人在外一天的干粮。
陆清吃过糟米粥，接过糖霜饼，在听陆母说完絮絮嘱咐，才和一直沉默不言的陆厉一齐出门。
路上两人也没有对话，也有少数村民朝陆厉问好的，但无一例外都对陆清冷眼相对。
陆厉打渔技术好，人也没有架子，以往陆清还没修炼前，打到有多的鱼还会送给亲戚邻里，即便陆清家现在清穷了，村民也多有尊重陆厉。
“陆老哥，出渔去啊？”
来人是李承，外来人，一身打渔技术还是陆厉教的，为人颇为老实，这才没手受什么排外，和陆清家关系最好。
“冬儿，还不快向你陆叔，清哥问好？”李承拽着躲在身后的小女孩。
李冬战战兢兢走出，脆生生道：“陆叔好，清哥哥好！”
这女娃只有五岁，许是有些怕陆清，后半句叫得轻了不少。
陆厉难得有笑容，躬身摸了摸李冬的头，又从包中掏出几块饼子来：“乖娃子，想吃饼子不！”
李冬看到冒着热气的喷香饼子，眼泪止不住从嘴角流下，特别其中有两块上有糖霜的饼子，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李承扯了扯女娃胳膊，朝她微微摇头：“这是你陆叔出渔吃的，一天就这么点。”
“陆老哥莫怪，小娃就是馋的，少吃两口没事儿的……这天儿冷，怕是都不好打渔哩，我家精米还有余，你可以再借点，以后再还就是了。”
“不碍不碍的，我撕个角给娃子解馋！”
李承连忙摆手，嘴中不停说着“不可”，还偷偷忌惮的瞥向陆清。
陆清见状：“爹，把带糖霜的那张扯点给冬儿吃吧！”
这下不仅是李承惊愕，就连陆厉都怔了一下，李冬接过一角饼子后小脸雨过天晴，咯咯笑个不停。
和野猴儿似的陆三石突兀窜了过来：“清哥儿，我在这儿，这儿……三叔，我也要吃饼子。”
李冬看到陆三石和见了猫似的，紧紧躲在李承身后，怀里还死死拽着饼子。
陆三石年十四五，是陆清堂叔家的，爹娘都被鱼妖吃了，跟着爷爷过活，他从小跟在陆清屁股后，等陆清开始修炼后就和变了个人一样，在村里没少干偷鸡摸狗抢鱼的事，也经常欺负李冬。
陆厉望着游手好闲的陆三石，眉头微皱。
“三叔给外人吃？不给我这个侄儿吃？”
陆三石边抬手朝陆厉这儿拿，边眉飞色舞看向陆清，示意他快管管，他爹和谁俩呢？
“滚开！”
陆清一把将陆三石推出数米远。
“这饼子是我出渔吃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以后少干鸡毛蒜米的混账事儿，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这次陆厉和李承也彻底惊了，特别是陆厉总觉陆清自病后变化极大，当下也是感叹。
远处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婶子正轻声议论得正欢。
“原来这陆家仙人没死呀？你别说，这教训野猴子真是痛快！”
“对哇，俺也以为老李和他那女儿又要被野猴子欺负呢！”
“不知这陆仙人拿着渔网，作一副帮他爹出渔的模样是骗谁呢？”
“你可快别说了，万一人遭逢大难，彻底醒悟了呢？那陆清打小性子是好的……”
“嘘……噤声，你们快少说几句吧！听闻修炼之人神通广大，谁知我们的话有没有被听了去！”
陆清二人教训完陆三石就走了，没听到这几个婶子的背后议论。
而陆猴儿望着陆清的背影，眼底露出一丝不解和怨恨，待陆清走远他才离去。
陆清来到码头，将渔具码好便划着渔船出岛了。
陆厉坐在船头，嘴上叼着烟杆，任湖风吹在他粗糙的脸上，嘴中吐出一口浓烟。
“这不是去出渔的航路吧，你绕了快半个时辰了，你究竟准备干什么？”
“不太便被人看到……”陆清思索片刻：“爹我拜托你个事儿。”
“以前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你吩咐的事我还做少咧？快说吧。”
“之前我带回来那尾凶鱼，昨夜有了一点变化，这鱼极有用处，我怕村里会有人误闯，若被人发现，怕是……怕是对我家有灭顶之灾！”
陆厉随即一脸沉重：“要我去守一天是吧？”
“是，我还得外出办些事情，估摸着夜里才回，我到时再来接您？在一起从码头回去。”
陆厉沉重的拍了拍陆清肩膀：“莫要矫情，你老子办得好！”
陆清有些担心他爹的性格太好，但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转瞬间后山就到了，水波荡一荡的，好似要将船头之人往岸上推。
陆清掏出一枚【破瘴丹】递给他爹，做着最后的吩咐。
“爹上岸就把这丹药口服含住，不要省，这丹不值几个钱儿……带糖霜的饼子你留着……我身上还有些钱财，会买些物资鱼货回来，等过了这事，家里都会好起来的……放心吧爹，人都是要长大的，我会小心，你和娘年岁都不大，真的可以再生一个……”
陆清愈说愈多，说到最后竟是泪流满面，他和那些整日奔波的散修的唯一区别，不就多了爹娘和家吗？
陆厉还不等他说完就上了岸，叹了叹苦笑道：“我都省的……唉，你出去这事儿就别给你娘说了，外面的凶险你也遭过一次了，自己小心。”
……
陆清一叶扁舟，孤置湖上，大湖常年浓雾弥漫，仿佛行驶在云海里。
云梦湖太大，陆清根本就没有概念，生活在湖里的人大多一辈子都没出过湖，渔船一路驶来，根本就没遇到别的船，只偶尔会从这幅寂寥山水画中，看到如浅墨轻点的岛影。
陆清手中拿着买来的舆图，眼睛竭力观察着航路，极为担心驶到有妖出没过的湖域去。
不知何时，湖水由清转稠，水也变成墨色，渔船在这里寸步难行。
他将渔船停到一处隐蔽礁石坑里，又利落换上面部黑巾、黑袍，又扣紧笠帽，其中黑巾、黑袍是专程折远去凡人岛集上买的。
运起【碧水诀】快步在湖面上奔行，雾里黑压压的山影不断朝自己逼近。
黑山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