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赢！
“死吧！”
李天明的瞳孔始终映着天边暮云，直到棍风掀动他额前碎发。
他前踏出半步，伸手掐住黄忠石的手腕，向下一别，力量之大，轻松夺下黄忠石手里的木棍，顺手赏他一嘴巴，将其抽翻在地。
场面为之一静。
房檐上站着的麻雀，被这巨大的声响惊的，撞向屋檐角铜铃。
黄忠石耳中灌满蜂鸣，左脸迅速肿胀成紫茄，嘴角血线滴在衣襟绽开红梅。
所有人此刻放大瞳孔，居然只是一瞬间，就定了胜负！
太快，太狠了！演武场内没人看清李天明的动作。
“这？！”陈虎喉结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卢水梁右手还保持刚才，拉扯同伴衣摆的姿势。
风掠过围观者发麻的头皮，卷走了最后一声铜铃余韵。
黄忠石捂着脸，一片惨白，全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自己刚刚是被一巴掌抽倒了？
黄忠石额角青筋暴起，刹那间，羞辱和愤怒涌上心头，他以手撑地，猛地跳了起来，挥舞拳头砸去。
那记勾拳裹着破空声，砸向梁渠咽喉时，围观人群的惊呼声浪堪堪涌到舌尖。
李天明一棍甩在黄忠石小臂上，挡开拳头，干脆利落，又一个巴掌落在脸上，“啪”的一声。
这一击，众人都看清楚了，所有人都傻眼。
黄忠石呆呆的坐在原地，不敢置信，难以言喻的羞辱涌上心头，吐出一口血痰，他急促喘息，像极了野兽被激怒时的样子。
李天明没给他反扑的机会，他一步向前，手中短棍横抽而出。
短棍划过暮色时，恰有晚归的乌鸦掠过檐角。
黄忠石一口鲜血喷出，翻滚着倒地，半张脸完全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侧脸整排牙齿都掉下来。
李天明垂下眉眼，瞧着地上几颗碎啊，踏前一步。
“你不要过来啊！！”，黄忠石捂着脸惊恐大吼！
“快，快上！”
另一侧呆立的六人这才惊醒，嘶吼着蜂拥而上。
梁渠足尖发力再进半步，手中木棍高扬，欲将黄忠石另侧残齿尽数击落，耳畔已炸开数道破风之声。
他腰身倏然下沉，左膝弯如满弓触地，脊椎如龙拧转，短棍裹挟尖啸划出弦月寒芒！
李自在被短棍击中下颚，扭曲面容伴着血沫飞溅，踉跄栽倒时，撞得身后同伴如沸汤泼雪，仓皇后撤。
另外一侧，矮壮男子怒吼着冲付来，木棍挟风砸向梁渠肩胛，却在棍影临身，刹那突觉心窍冰寒，好似心脏血液倒流了一瞬间，动作错乱。
李天明抓住这电光石火的破绽，短棍甩击矮壮汉子，不料身后冲出一人，高举短棍打向李天明。
他身子一顿，闷哼一声，咽下喉间腥甜，腕底翻花，棍尖已如点穴判官笔，直取对方气海要穴。
来者一口气回不上来，身子晃荡几下，栽倒在地。
残存的三人怒吼着一拥而上，呈犄角之势包抄而来，木棍挥舞而下，太多太密，李天明横架木棍格开左右攻势。
此时，却见中间那人骤然腾空跃起，木棍稍夹着破空声，打在李天明头上。
李天明觉得整个颅腔内像是被铁中撞击过，鲜血从嘴、鼻子中溢出。
紧接着从后方爬起一个，他突然挨了记阴狠的闷棍，李天明目眦欲裂，他憋着一口气，虬结青筋在小腿上，一腿将正面的偷袭者踹出丈余。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围攻者如同附骨之疽，刚倒下的身影转眼间又摇晃着站起。
四五道棍影同时袭来，纵使李天明隔开三记重击，仍有两道闷响重重烙在后肩与腰侧。
演武场青砖地面腾起烟尘，乱作一团，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预料，众人呆呆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血色浸染的木棍，扭曲痉挛的面容，绽裂的肌纤维，冷冽的霜月，飘摇的烛焰，幽潭般的冷眸，明灭的星群在天幕流转......
檐角铜铃在朔风中震颤，摇曳的烛火将众人身影投射在青砖墙上，恍若群魔乱舞。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扑了上来，短棍打在李天明身上，可他仿佛没有痛觉，凭借身体素质，一棍又一棍的打出。
黄忠石他们爬起来的速度越来越慢，虎口崩裂的双手颤抖着撑起身体。
周围此起彼伏的闷哼声里，他瞥见小弟们佝偻的脊背已然渗出冷汗，木棍破风声也弱了三分。
可李天明怒火越发旺盛，手中的棍子像是要把人劈成两半！
“来啊！”
有人扔掉木棍，捡起地上的青砖，只是没等打在李天明身上，就被连人带砖一块抽碎。
木棍忽然断裂，李天明猛然向前扑去，抱住一人的腰腹，朝地上撞去，那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天明抓住男人头发，拎起他的脑袋反复，砸向夯实的地面，黄泥地的裂纹蛛网般蔓延，混着碎牙的血沫在月华中飞溅。
又有一棍砸在他背上，李天明不顾疼痛，强提一口气，弯腰顺手抓住汉子脚踝，借力旋身将其抡过半空。
砸落在地，骨裂声与瓦片碎裂声同时炸响。
李天明抡起棍子转身，可挥了个空。
没人了，在没有一个人站着了。
他低下头，满地血液和碎牙。
李天明踩着满地碎砖直起腰身，溜圆的血珠从额头滴下。
“啪嗒。”
在他周围七零八落尽是哀嚎的青年，李天明测摔鼓了鼓，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沫，被瘀血堵住的喉管再次顺畅呼吸。
“呼。”
李天明深吸一口气，用手中木棍支撑在地，撕裂的肌肉颤抖着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晃晃悠悠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笔直地站在场地中央。
陈虎与卢水梁彻底张大嘴，嗬嗬地发不出声音。
演武场上众多学徒，更是陷入诡异的沉默。
李天明悠然吐出一口长气，掩盖不住一身的疲惫与伤痛。
一个打七个，还是太勉强了。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