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刚封狼居胥,又黄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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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军营

天色已晚,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宁荣街上积起了一层雪花。

一匹黑马在雪中踢踏着蹄子。

王善保抱着银子先进了车厢,贾琮跳了上去,车夫已经坐好了,身上披着厚厚的蓑衣,戴着毡帽。

“驾!”

大梁现今正是承平时期,神京并不实行宵禁,马车顺利出了城门,向着驻扎在太苍山脉脚下的三大营缓慢而行。

贾琮撩开车帘子看了看,正是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

他不觉低声哼道:“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俺林冲,自被奸命陷害,流困沧州。”

王善保暗自惊奇,这琮三爷整日里被老爷打夫人骂,养得上不了台面,全不像公侯府里的公子少爷,没想到今日挨了一顿打,倒是转性了。

再听他唱的曲儿,虽然是细嫩的嗓子,词曲却极为沧桑,像是含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王善保心中把对贾琮的轻视之心,顿时去了七八分,只盼着一路无事,快点到京营交差。

送走贾琮之后,贾政来到荣庆堂。

贾母晚膳用得早,这会儿正在消食,贾政儿子宝玉,侄女迎春、探春、惜春、林黛玉,并外甥女薛宝钗都在。

见贾政进来,众人都行了礼,听他向贾母回禀贾琮去军营的事。

“平素听起琮哥儿,都说是怎样懦弱无用,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穷凶极恶,打骂起老子来。”

贾母向来不喜欢贾赦这一支,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他那样的能养出什么好儿子。”

“总算是送走了,也不指望他真能建功立业,只求别祸害我们就好。”

说完,贾政告退出去。

姑娘们年纪都不大,难免接着话头议论贾琮。

独宝钗心细,见迎春的眼眶儿已经红了,知道她是因为贾母说贾赦那句话心里生疑,于是走过去拥住迎春的肩膀。

“那贾琮是贾琮,你是你,为他难过些什么。”

“谁叫他是我三哥哥。”

迎春与贾琮同为庶出,不过并非一母所生,平时也不来往,只怪亲爹都是贾赦,连累着她也抬不起头。

林黛玉听到这句话,冷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你们只管现在看不起他,指不定将来还要靠他施舍你们荣华富贵。”

探春也笑道:“林姐姐独具慧眼,看出他比宝哥哥还好。”

“只许宝二爷是我哥哥,就不许琮三爷是我哥哥了?你们在这里挑剔什么嫡的庶的,却不知道我连个庶的兄弟也没有!”

见林黛玉急眼,姑娘们都不敢再吱声,贾母一把将黛玉搂进怀里,点着她的鼻子。

“谁敢说你没兄弟,我打他的嘴去。”

众人哄堂大笑。

神京到京营不过百里路程,若是平时,骑马一个时辰就到了,现在下雪又是夜晚,黑马畏惧,跟拉磨似地走得极慢。

等到营房时,天已经亮了。

几十里长的房舍密密麻麻地搭在一起,离营房不远处还有集市和村落。

王善保说道:“三爷,京营号称二十万精兵强将,这些兵马分为神威营、神甲营和神机营,俗称三大营。”

“继续说。”

“我也只是略略知道一点,神威营为兵步营,人数最多,神甲营只有三万,全员披重甲,骑大宛马,是骑兵营,神机营则掌铳、炮等项火器。”

“我要去的是神威营?”

“应是,三爷进去就是小旗,本为从七品的武官,但因为三爷是我们贾府的公子,上面特别照顾,给了正七品。”

贾琮对当前的武官体系一无所知,不过现在也急不来,一切等进了军营再说。

“三大营中可还有我们的旧人?”

“这如何好说,节度使一职交给王子腾大人已有数年,就算有,怕也得三爷自己去打听。”

想了想,王善保又多说了一句:“三爷,别怪奴才嘴碎,三爷年纪小,别人说的话尚须多想几分,冒冒失失去找关系,怕会犯了上面的忌讳。”

说完了,王善保倒后悔起来,这些话不是老成了精的怎能明白,反显得自己扫了贾琮的兴致。

不料贾琮转过头,朝王善保看了几眼,点点头。

“想不到你们当奴才的,还真有为主子考虑的,难得你实话实说,自己拿五两银子当赏钱,再给他一两,回去买酒吃。”

“多谢三爷。”

五两不少了,贾琮之所以重赏王善保,除了他的好心提醒,主要是王善保的管家身份。

自己的翅膀没长硬之前,荣国府还是本家,若有个人通风报信,便可免自己的后顾之忧,不过想要收买王善保,绝非五两银子能成行,徐徐图之吧。

王善保取了银子出来,与车夫分了,两人皆是满脸笑容。

进了营中,递了戴权的帖子,很快便有人接了进去。

王善保亲眼见到来人登记了名册,再把贾琮的东西送到指定的营房,这才与小厮回府。

营房用黄泥土夯成,中间砌了一张大通铺,空余的地方放着军备、器械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地上吐着不少花生壳。

最里面的一个铺位空了出来,放着贾琮的包袱和银钱。

小旗是大梁军中职级最低的官员,管十人,不过贾琮眼睛一扫,发现房中只有六人。

或许是下雪,这六人都懒懒散散地窝在床上,半睁不睁地望着贾琮。

见到上官就是这副态度?

是京营中的士兵本就军纪散漫,还是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不怪贾琮多想,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处处都是陷阱,他可没指望进了军营就顺风顺水。

贾琮深呼了口气,大声喝道:“全体起立!”

窝在床上的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见贾琮长得眉清目秀,如同娘们一般好看,都大笑起来。

“到底是国公府的少爷,养的可真水灵。”

“这胳膊比筷子粗不了多少,能提得起刀来?”

“我就说最近走霉运吧,派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来,分明是让我们冬试过不去!”

还有人向着一个黑着脸的络腮胡子笑道:“孙哥,你又白等了一年。”

“就是,这都第几年了?冬试年年为上,年年不升职,还以为今年冬试后怎么也轮到孙哥了。”

“谁让孙哥跟我们一样没钱打点。”

络腮胡子往地下呸了一口,接着往床上一倒,拉上被子盖住头脸。

其余几人有样学样,都一起滚到被窝里,给贾琮来了个不理不睬。

早料到有此一幕,贾琮捡起门背后的一根军棍,朝着大通铺上的六个人劈头盖脸地抽去。

“你们这些混帐东西,还不快给小爷起来!”

我本纨绔,今日更须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