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秀你一脸
一周后，方肘子“专业打假办公室”外，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方肘子心里顿时泛起一丝不悦，暗自埋怨这新来的助理太毛躁。
前几次不敲门就冒冒失失地闯入，被他数落了几回，好不容易学会敲门了，此刻却敲得跟催命似的。
“进！”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小助理慌慌张张地走进屋内，脸色惨白：“老板，《家有儿女》剧组发了视频，现在网上风向突变，全都在骂咱们呢！”
“骂就骂呗，他们越骂，热度越高，咱们的名声不就越大？你慌个什么劲儿！给我看看视频拍了啥。”方肘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助理熟练地在他电脑上打开土豆网，迅速在搜索栏输入《世界狂犬病日，防止狗狗乱咬》。
方肘子瞧见这个标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的“刘星”身处录音棚，随手拿起一旁的吉他，指尖灵动，娴熟地弹奏起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
那架势一看便知绝非新手。
一曲作罢，又无缝衔接埃里克・克莱普顿的《泪洒天堂》，歌声悠扬，低吟婉转，就连方肘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演绎质量极高。
吉他演奏完毕，林一鸣转身走向后方的钢琴。
从经典的《致爱丽丝》，到高难度的《肖邦即兴幻想曲》，再到激昂的《肖邦波兰舞曲》，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翩然起舞，行云流水般的音符倾泻而出。
弹奏完钢琴还不算完，最后竟然还激情四溢地打起了架子鼓，曲目的是 Beyond的《真的爱你》。
看着视频播放量，已经达到了10万，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累加。
要知道在05年，10万播放量已经很惊人了，土豆网的日访问量也就不到100万次。
方肘子此刻的脸有些绷不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半大的孩子竟然对音乐如此精通。
回想当初，在酒桌上，一位在北电当老师的朋友，向他大倒苦水。
抱怨自己在校教书，赚不到钱，辛苦写了首歌，只卖了两千块，转头就被“原创歌手”买去，没过多久那位原创歌手便大红大紫。
恰逢那时电视上正播放《家有儿女》的主题曲，朋友瞧见作曲、作词署名是个孩子，当即嗤笑一声，言之凿凿地断定这肯定是炒作。
方肘子听了朋友的话，深信不疑。
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一番调查，得知这位童星此前在福利院生活，连学都没正经上过，心底更是笃定这孩子不可能具备如此高的音乐素养。
正巧打假协会近期业务寥寥，他便顺手打起假来，纯粹为了蹭波热度。
甚至都没仔细考量事情的真实性，连打假理由都是吩咐下面人写的。
“还是轻敌了啊。”
他叹着气，没想到终日打雁，还是被啄了眼。他操控着鼠标滚轮继续往下翻。
底下的评论更是惊得他目瞪口呆，一片“挖槽”之声此起彼伏。
“GG们，MM们，我是学钢琴的，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弹的《肖邦波兰舞曲》的含金量，绝对专业级！”
“这标题也太搞笑了吧，这是在内涵方肘子吧。”
“方肘子一个美国人，凭什么在国内天天大言不惭。”
小助理看着方肘子紧握的双拳，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方舟子咬了咬牙，决定亲自下场。
他在视频网站上找到《家有儿女》的主题曲，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逐帧仔细查看，试图从中找出所谓的破绽。
然而，一遍看下来，他愣是毫无头绪，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可
事已至此，他又不能不回应？要是默不作声，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打假声望必将大打折扣。
无奈之下，他抓起一支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乐器的熟练程度，并不代表创作能力，将别人的曲子弹一万遍，也不会成为莫扎特......”
“作曲作词是需要真才实学、深厚底蕴，绝不是靠耍耍花枪就能糊弄过去。”
.....
三天后，柳志洲打来电话，兴奋说道：“肘子回应啦，咱们的MV要不要现在上传？”
林一鸣语气淡然：“不急，让子弹再飞会儿。”
“知道啦！”
柳志洲挂掉电话，觉得这句，有种说不上来的高级感，或者是老板总说的“逼格”。
“没错，就是逼格。”
......
小新是个热衷于吃瓜一线的女大学生，闲暇之余，看看方肘子的打假新闻是她的一大乐趣，那些揭露真相的故事，总让她觉得新奇有意思。
与此同时，她也是《家有儿女》的忠实粉丝，剧中的林一鸣古灵精怪，常常逗得她捧腹大笑。
作为一个墙头草，当方肘子发布那篇“打假报道”后，心里还真就认同了他的观点。
觉得《家有儿女》剧组的做法太过分，有欺骗观众之嫌。
可林一鸣发布了《世界狂犬病日，防止狗狗乱咬》的视频，让她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男孩，竟有如此才华。
小新自己也曾心血来潮学过一阵子吉他，可仅仅两个月，就被复杂的指法和和弦劝退。
所以，当她看到视频里的帅气男孩，把吉他玩得花样百出，内心的震惊简直难以言表。
更别说后面林一鸣还接连演奏了钢琴、架子鼓，行云流水般的表演让小新彻底折服。
她也渐渐回过味儿来，意识到自己一直追捧的方老师，这次恐怕是看走眼了。
然而，就在昨天，方肘子又抛出一篇名为《丑小鸭再努力也不是白天鹅》的文章。
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林一鸣年龄的偏见，这可把小新气得够呛。
她在心里直犯嘀咕，凭什么仅仅因为年龄，就要否认一个人的所有努力和才华？
年纪小就不能创作歌曲了吗？大方承认别人的优秀就这么难吗？她越想越气，准备看看相关视频，找找和他一样想法的人，寻找下认同感。
逛着发现《家有儿女》剧组又发布新视频，标题是“MV《别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