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代价
郭太常看见纪慎行义无反顾地跳下马车，迎向远处来的那两骑，心中一阵悸动。
他果然还跟以前——不对，是跟未来一样，侠义心肠，危险来临时，宁愿独自面对，也不愿连累旁人。
这样的人，就这样死在这里，实在是可惜。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的实力，还无法与三阶武者抗衡，去了也是白给。
江湖上，按照实力划分。一阶武者不入流。
二阶是三流。
三阶是二流。
每个境界之间的差距无比巨大，越阶而战这种事情，前世——不对，是未来几十年他都很少听过。
“人生就是这样，总会有一些遗憾的。”
郭太常这样安慰自己，手里的鞭子用力朝马儿的臀抽去，让它加快速度逃跑。
“头儿，我以后会替你报——尼玛！”
他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快速接近，回头一看，见到其中一骑越过了纪慎行，朝这边追过来，速度比自己的马车快多了。
他霎时明白过来，这是要杀人灭口！
在大魏，朝廷是用六扇门来压制地方上的世家和门派等势力，六扇门实力之强大，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部门。
实际上，六扇门的捕头跟地方文官是平起平坐的。
玄衣捕头，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七品官身，负责守护一县之地。
青衣捕头，五品，守护一府之地。
杀一个青衣捕头，必定会招来六扇门的报复，一旦登上了通缉令，不仅会被六扇门的人追杀，就连很多江湖散人，也会追杀他们，拿他们的脑袋去六扇门换取奖赏。
所以，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将目击者全都杀了。那样一来，就算六扇门通缉他们，少了画像，就少了许多危险。
郭太常看到身后追来的那骑，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句话，“这世上所有馈赠，都早已暗中标好的价格。”
任务奖励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现在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来领取奖励，将五年的修为吸纳为己用。这个过程，最少需要半个小时。
可惜，身后的敌人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对方来得太快了，已经迫在眉睫。
郭太常松开手中的缰绳，伸手将剑握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抛去杂念，专心应敌。
“咦？”
这时，马上的女子认出了他，惊咦一声，“居然是你。”
说话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五六米。
“正巧，我早想宰了你。”
她抬手就是一指。
嗤——
郭太常只觉得寒毛直竖，下意识抬起剑。
叮！
长剑应声而断。
他只觉得胸口被一股巨力给撞了一下，喉头一甜，人倒飞而出，摔到几米外，倒地不起。
这就是真元境？
隔空一指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郭太常心中有些绝望。
“咦？”
红衣女人第二次惊咦出声，自己一记真元指，居然没能将这小子杀了，难道他戴了护心镜——听声音又不像——或者是宝甲之类的？
她好奇之下，弹出一道指风。
郭太常胸前的衣服被割开，露出一本书。
居然是一本书？
红衣女子更好奇了，能挡住她一记真元指，这书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她的手凭空一握，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本书摄到手中，看清上面的字后，眼中透出一道惊喜之色，“《九仞》？”
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心中大喜，杀意也淡了许多，不急着杀人了，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小子，这本书为何会在你手中？”
郭太常还没开口，旁边孟青瑶的声音响起，“是你？”
红衣女子转头看去，微微一怔，说，“原来妹妹也在啊。”
她正是那天夜里，在山里的破庙碰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
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孟青瑶和上官琪都从马车上下来了。
孟青瑶走到郭太常身旁，见他伤得不轻，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咬着牙说，“你是要杀我们吗？”
红衣女子徐夫人有些歉然地叹了口气，“我对妹妹一见如故，可惜，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姐姐再不舍得，也只好杀了你。”
孟青瑶听到这个回答，脸色一白，突然转头看向郭太常，正要说话。
“你不能杀我们。”
郭太常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还想要找到那个宝藏的话。”
徐夫人原本不以为意，听到宝藏二字时，脸色突变，身形一闪，已经来到郭太常的身边，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孟青瑶大吃一惊，上前想去掰开她的手，突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徐夫人厉喝道，“说，你都知道什么？”
郭太常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心中却是一定，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女人果然知道宝藏的存在。
刚才她看见《九仞》秘籍的时候，反应过于激动了。
她当时要抓上官琪，说不定就是为了这本秘籍。
……
徐夫人很快冷静下来，松开手，缓缓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老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的她，一脸冷酷，眼中闪动着暴戾之色，终于显露出真面目。
“咳咳咳……”
郭太常剧烈咳嗽着，眼角瞥见另一边，两道人影一追一逃，正朝天令山的方向而去，心中一动，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放了她们两个，我带你去找宝藏。”
徐夫人冷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郭太常说，“藏宝图就在她身上。”
徐夫上立马在孟青瑶身上搜了起来，果然搜出一幅藏宝图，看着这幅图，如获至宝。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追杀一个青衣捕头，却有了意外之喜，不仅那本秘籍到手，还得到了这幅失踪已久的藏宝图。若是能找到藏宝之地，那就是大功一件……
就在这时，郭太常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宝藏的位置，只要你放了她们，我就带你去。”
徐夫人将藏宝图收入怀中，脸上杀意一闪，“我有藏宝图在手，何需你带路？”
郭太常盯着她，说道，“你追杀一名青衣捕头，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被六扇门通缉。以后将被六扇门通缉。你确定还有机会到处寻找宝藏？”
“我告诉你也无妨，那藏宝图上所指的位置，就在前方那座山里。没有数月之功，你如何找得到准确地点？”
“那青衣捕头在这里遇害，到时必定会派红衣捕头过来调查，你敢在此停留，死路一条。”
“你想找到宝藏，唯一的机会就是我带你去。”
徐夫人脸色变幻，目光阴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只能赌。”
“哼！”
徐夫人突然一伸手，将他和孟青瑶都提起来，一掠数丈，很快消失不见。
只留下上官琪一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