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翅膀硬了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营造出暧昧氛围。
李怡轻轻将范彬彬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
在柔和灯光下，范彬彬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泛着淡淡的光泽。
黑发散落在白色床单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美得令人窒息。
“你真美。”
李怡由衷地赞叹，手指轻抚她的眉骨，沿着鼻梁滑到嘴唇。
范彬彬抓住李怡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感觉到了吗？”
“它跳得好快。”
李怡确实感受到了范彬彬急促的心跳，以及掌心下柔软的曲线。
李怡的眼神暗了下来，再次低头吻下，同时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到范彬彬毛衣的下摆，缓缓向上推。
范彬彬配合地抬起手臂，让毛衣顺利脱掉。
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蕾丝，衬得肌肤如雪。
李怡的呼吸一滞，手指颤抖着抚上范彬彬的腰侧，感受那细腻的触感。
“冷吗？”
李怡轻声问，声音沙哑。
范彬彬摇头，伸手去解李怡的家居服扣子。
“你穿太多了。”
范彬彬抱怨道，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娇蛮。
李怡低笑，很快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叹息。
李怡的吻从范彬彬的唇移到下巴，再到颈侧，在那里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范彬彬仰起头，手指深深陷入李怡的背部肌肉。
随着亲吻的深入，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急切。
衣物一件件滑落，屋内响起细细碎碎的声响——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是急促的呼吸声，是床单被攥紧的窸窣声。
“李怡...”
范彬彬在情动时唤李怡的名字，声音如同呜咽。
“我在。”
李怡回应，声音因欲望而低沉。
李怡撑起身体，深深地看进范彬彬的眼睛，确认她的意愿。
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两人终于合为一体。
窗外的雪无声地落下，远处传来隐约的鞭炮声，宣告新年的到来。
但在这一刻，两人眼中只有彼此，身体和心灵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
事后。
李怡侧身将范彬彬搂在怀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的长发。
范彬彬累得几乎睁不开眼，但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新年快乐。”
李怡在范彬彬耳边轻声说，吻了吻她的太阳穴。
范彬彬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在李怡怀中沉沉睡去。
李怡看着范彬彬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他轻轻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拥着范彬彬入睡。
大年初一早上九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范彬彬疲惫地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感觉到腰间沉甸甸的重量——那是李怡的手臂，正占有性地环抱着她。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范彬彬的脸又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面对仍在熟睡的李怡。
晨光中，李怡的五官显得格外立体，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范彬彬忍不住伸手，轻轻描摹李怡的眉形。
李怡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将范彬彬搂得更紧了些。
范彬彬把脸贴在李怡胸前，听着李怡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这个新年，或许会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开始。
一直睡到上午九点，李怡才缓缓睁开眼。
此时，范彬彬已经像个小媳妇一般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睛，李怡皱着眉头摸到床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3个未接来电和47条短信。
李怡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脑袋因昨晚的疯狂隐隐作痛。
第一条短信来自娜辛：【快看新闻！你上头条了！】
第二条是汪皮裤：【工作室门口堵满了记者，你暂时别回来】
第三条是陌生号码：【李怡先生，我是《音乐周刊》记者，想约您做个专访...】
李怡的手指在屏幕上僵住了。
春晚效应比他预想的来得更猛更快。
李怡呆呆地坐在床上。
“怡哥！你醒了！”
“来，吃点东西吧，我刚下的面。”
端着餐盘的范彬彬走过来，声音里透着关切。
“彬彬，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李怡想起昨晚的疯狂，赶紧关怀自己的女人。
范彬彬呵呵一笑：“我睡不着。”
“你太疯狂了！”
“《相约一九九八》已冲到电台点播榜第一了！”
“王府井的音像店都在放你的歌！”
范彬彬刚醒了不久就接到电话，知道李怡的歌火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天真实发生后，范彬彬依旧心情激荡。
“自家男人真优秀！”
“对了，没人打扰工作室吧？”
李怡突然担忧道。
这段时间，李怡一直让汪皮裤几人在工作室排练那三首歌。
“当然有影响啊，听汪皮裤说，记者都把门口都堵死了，鼓手还刚刚差点被推倒...”
范彬彬声音里丝毫听不出担忧，反倒都是兴奋：
“不过别担心，汪皮裤应付得来。”
“可是怡哥你...要不要先躲两天？”
“有些记者太疯狂了。”
李怡闻言就是一怔，想了想道：
“我马上过去工作室。”
“不行！”
范彬彬急道：
“张亚东刚派人来说，让你从后门走，他会安排车接你去百代公司避一避。”
李怡的手指攥紧了被单。
张亚东的动作比想象的还快，这是要趁热打铁把李怡收入麾下。
“告诉张亚东的人，谢谢好意，但我要去工作室。”
李怡斩钉截铁地说：
“让汪皮裤想办法清出一条路，我从后巷进去。”
范彬彬没在劝，开始温柔的给李怡喂饭。
李怡心疼范彬彬，很快就餐完毕。
“彬彬，你先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嗯，怡哥，我等你。”
范彬彬这次难得的很听话。
难怪张爱玲说过，通往女人心里最短的距离是那啥！
作为自己第一个男人，热恋期的范彬彬对李怡百依百顺。
二十分钟后。
李怡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从后门溜出，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
司机懒洋洋地问。
“798艺术区，快一点。”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李怡一眼：
“哟，急着去凑热闹？听说那个春晚写歌的小子就在那一带。”
李怡压低了帽檐：“...是啊，凑热闹。”
车窗外，燕京的街景飞速后退。
音像店门口贴着王妃的海报，电台里正播放着《相约一九九八》，连等红灯时路边小贩的收音机都在放这首歌。
李怡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成功的重量——它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出租车在距离工作室两个路口的地方停下。
“前面过不去了，人太多。”
司机指了指前方。
李怡付钱下车，抄小路绕到工作室后巷。
雨雪积洼的地面映出李怡匆忙的身影，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
李怡掏出手机，给汪皮裤发了条短信。
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王雷那张精神不佳的脸。
“快进来。”
王雷一把将李怡拽入室内，迅速锁上门。
工作室里一片狼藉——吃剩的饭盒堆在角落，老单正用鼓槌无聊地敲打着茶几，汪皮裤也沉默的谈着吉他。
见到李怡，汪皮裤放下吉他：
“你可算来了！外面那些记者跟疯了一样！”
说着，汪皮裤从一旁桌子上，拿起几份报纸：
“看看，我们的李大才子上头条了。”
汪皮裤语气有些微妙，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讽刺。
李怡接过报纸。
《音乐周报》的头版赫然印着：《〈相约一九九八〉横空出世，新人李怡或成年度黑马》。
《娱乐日报》则更夸张：《王妃背后的男人：揭秘音乐天才李怡的创作之路》。
“这些记者连我面都没见过，就敢写'揭秘'？”
李怡苦笑着放下报纸。
“这才刚刚开始。”
汪皮裤递给李怡一份传真：
“七家电视台的采访邀请，三家唱片公司的合作意向，还有...”
他顿了顿，又道：“《华夏好歌曲》想请你当评委。”
“评委？”
李怡差点被口水呛到：“我连一张正式专辑都没发过！”
汪皮裤语气更加羡慕：
“但现在全中国谁不知道《相约一九九八》？这首歌已经火遍大街小巷了！”
老单突然插话：“外面那些人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
李怡走到窗前，小心地掀起一角窗帘。
工作室正门外，至少二十名记者架着长枪短炮，还有不少围观群众。
闪光灯不时亮起，照亮了门口挂着的简陋牌子——“未来之声音乐工作室。”
“我出去见他们。”
李怡突然说。
“你疯了？”
汪皮裤皱眉：“他们会把你生吞活剥的！”
“迟早要面对的。”
李怡整理了一下衣领：“再说，这对工作室也是个宣传机会。”
老单担忧地看着李怡：“至少准备一下说辞吧？他们肯定会问很多私人问题...”
李怡胸有成竹：“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
五分钟后。
当李怡推开工作室的正门，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来。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耳边充斥着各种问题：
“李怡先生，请问您创作《相约一九九八》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有传闻说您和王妃关系特殊，是真的吗？”
“您接下来有什么创作计划？”
李怡强迫自己放下手，直视那些黑洞般的镜头：
“谢谢大家的关注。《相约一九九八》是我对新时代的一点感悟......”
李怡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异常清晰，记者们渐渐安静下来。
李怡简要回答了关于创作过程的问题，巧妙地回避了私人话题。
就在采访即将顺利结束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记者突然举手：
“李怡先生，我是《音乐理论》杂志的周雯。”
“我注意到您的创作风格非常...超前，几乎不像这个时代的作品。”
“您能谈谈您的音乐师承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李怡最脆弱的地方。
他感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但面上不显：
“音乐创作是很个人的事，我吸收各种流派的营养......”
“但您的和声进行和旋律线条处理，与主流华语流行乐截然不同。”
周雯紧追不舍：“更像是...未来十年的风格。您是否受到某些国外小众音乐人的影响？”
现场安静下来，所有记者都嗅到了更有爆点的新闻。
李怡指尖微微发抖，他瞥见汪皮裤正站在工作室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音乐无国界，也无时限。”
李怡努力保持微笑：
“如果我的作品听起来'超前'，那只是因为我在尝试突破常规。”
这个回答似乎暂时满足了记者们，但周雯的眼神告诉李怡，这件事没完。
采访结束后。
李怡精疲力竭地瘫在工作室的沙发上。
王雷递给李怡一杯热茶，愤愤不平道：
“那个女记者好讨厌，肯定是哪个竞争对手派来的。”
“什么叫'不像这个时代的作品'？她懂什么呀！”
李怡没有接话。
周雯的专业素养让她一眼看出了问题——李怡的音乐确实不属于这个时代。
“对了，”王雷突然想起什么：
“张亚东派人送来这个。”
他拿来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瓶昂贵的威士忌和一张卡片：【恭喜首战告捷。合同已备好，静候佳音。——张亚东】
李怡冷笑一声，把卡片扔到一边。
李怡自然知道张亚东在打什么算盘——趁他刚出名还没站稳脚跟，用优厚的条件把他绑上百代的战车。
“你要签吗？”
汪皮裤好奇地问。
“没那么简单。”
李怡摇摇头，“这种大公司的合同里通常埋着地雷。”
傍晚，工作室终于恢复了平静。
汪皮裤提议排练新歌，李怡勉强打起精神。
这次排练的是《怒放的生命》，一首将在未来风靡全国的歌曲。
排练到一半，汪皮裤突然弹错了一个和弦，而且错得很刻意。
“是降B，不是B。”
李怡纠正道。
汪皮裤却耸耸肩：“我觉得这样更好听。”
他又故意改了几个音。
李怡皱起眉头：“按原谱来。”
“为什么一定要按你的来？”
汪皮裤放下吉他：
“既然是我们一起表演，难道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工作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老单停下了鼓点，王雷也放下贝斯。
范彬彬担忧地看着两人。
“因为这是我写的歌。”
李怡一字一顿地说。
汪皮裤笑了，那笑容让李怡很不舒服：
“是吗？”
“那你现在即兴创作一段给我看看。”
“随便什么风格，让我开开眼界。”
李怡僵在原地。
汪皮裤这是想找茬？
翅膀硬了？
要单飞？！